“兩位好漢功夫了得,必然不是普通人物,小老兒老眼昏花,不識英雄了啊!”史老太公滿是感慨,眼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欽佩,目光在薑齊和王進身上來迴打量。


    史老太公此時已經是叫史進穿了衣裳,一同來後堂坐下。


    又叫莊客殺一個羊,安排了酒食果品之類,就請薑齊,以及焦挺,鬱保四一起入席坐下,那王進老娘得了腸癰,吃不得葷腥,便也讓人安排了水果素食送去。


    史老太公勸酒之後,又問道:“兩位客人可否告知名姓?”


    “也不欺瞞老人家,灑家原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喚作王進的便是,這槍棒終日搏弄。為因新任一個高太尉,原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帥府太尉,懷挾舊仇,要壞了灑家性命,隻得和老母親棄家逃上延安府,去投奔老種經略相公處勾當。不想來到這裏不遠,老母得了腸癰急病,得遇這位薑進士相助,才能活命,又蒙貴莊收留,可以管顧養病。既然令郎肯學,灑家自是肯教!隻是令郎學的,都是花棒,隻好看,上陣無用,灑家須重新點撥他。”


    “薑某本是進士出身,也因得罪了高俅那廝,如今也算是流落江湖了。” 薑齊微微苦笑,神色間卻滿是灑脫,“之前所言句句屬實,我確實是來華山遊玩解悶的。不想途中遇到王教頭求助,我在東京太學時就聽聞過王教頭的大名,又略懂些醫理,便正好幫上了忙。”


    史老太公一聽,頓時喜出望外,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趕忙拉著史進的衣袖,示意他跪在一旁,言辭極為懇切:“老天開眼呐,我史家莊真是走了大運,才能有幸結識二位!一位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一位是年輕有為的進士。還望二位莫要嫌棄小兒愚笨,多多指點他,讓他見見世麵,增長增長見識!”


    薑齊忙上前拉起史進,對太公說道:“能在莊上多住幾日,免了餐風露宿之苦,對小可來說,也是幸事,不過家中父母尚在,怕是不能久住。”


    “進士老爺能教他十天半個月做人的道理已經是萬幸,哪裏還求得許多,”史老太公說完更對王進道,“教頭在上,老漢的兒子從小不務農業,隻愛刺槍使棒,老漢隻得隨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錢財,投師父教他。又請高手匠人與他刺了這身花繡,肩臂胸膛總有九條龍,滿縣人口順,都叫他做九紋龍史進。教頭今日既到這裏,也是他的運道到了,萬望成全了他,老漢自當重重酬謝。”


    從那以後,史進開啟了一段艱難的學藝時光,用 “度日如年” 來形容毫不為過。


    每天天還沒亮,他就在雞鳴聲中,跟著薑齊起床活動身體。


    簡單吃過早飯後,又得坐下來學習文化知識。午後,便跟著王進在烈日下刻苦習武。


    一整天下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是酸痛的感覺,疲憊不堪。


    對於讀書,史進實在是頭疼。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無數隻大黃蜂在眼前亂飛,看得他頭暈眼花。


    薑齊深知史進不是能靜下心來讀書的人,便不再強迫他研讀四書五經,而是另辟蹊徑,隻講《春秋》。他不是枯燥地照本宣科,而是把一個個精彩的故事繪聲繪色地講出來,同時用棋盤推演,講述當時戰局發展,其中更是演示了不少其中關聯的兵法,這讓一邊聽的王進也是如獲至寶!


    這王進之前隻是教導禁軍槍棒的教頭,所依仗的不過是匹夫之勇,哪懂得什麽行軍打仗的道理,聽薑齊講解《春秋》,才知道兩軍對壘是個什麽概念,計謀廟算又是怎麽一迴事!


    “難怪當年狄樞密被朝堂活活逼死,隻是學幾日功夫,便讓灑家汗流浹背,膽戰心驚,那幫文人既然懂得這麽許多,為何戰陣之上還敗的如此慘烈?”


    薑齊笑道:“王教頭可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又可知養寇自重和養虎為患的差別?更何況,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薑某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做不得真。”


    一邊的史進聽得雲山霧繞,腦子幾乎炸裂。


    正談笑間,焦挺匆匆來到門口,對薑齊說道:“小郎君,咱們約見的朋友給信了。”


    “抱歉,今日就先聊到這兒,薑某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薑齊先向史進和王進二人致歉,隨後快步離開私塾房間。


    “唿……” 史進見薑齊走遠,這才長舒一口氣,嘟囔道:“這薑相公人是挺好,可就是感覺太拘禮了,不夠爽快!”


    王進忍不住笑道:“人可是進士出身,自然帶有書生氣,哪裏像咱們這般廝殺漢?”


    史進對薑齊的學識和武藝佩服得五體投地,可不知為何,心裏總覺得和他親近不起來。跟王進相處的時候,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暢所欲言,盡情抒發心中所想;但麵對薑齊,盡管年齡相仿,卻總覺得中間隔著一層無形的東西,這讓史進心裏很不痛快。


    王進也知史進不過是麵皮上過不去,“賢弟別做他想,這薑相公是個有本事的,若非高俅一家作祟,這位早晚是要做樞密做相公的!你我兄弟能受其教導,已然是幸事了。”


    薑齊這邊去後麵馬廄取了馬匹,跟著焦挺一路奔馳,到了少華山下。


    少華山下的涼亭裏,鬱保四正百無聊賴地靠著亭柱,不停地朝路口張望,嘴裏還時不時抱怨幾句。遠遠地,他看到遠處塵土飛揚,頓時喜笑顏開,歡唿道:“小郎君可算來了!可算不用再幹等著了!”


    馬匹由遠及近,慢慢降下速度,薑齊下的馬來,還未開口,就見涼亭中走出一個道士打扮的人物。


    見此人一身棕色道袍,頭戴雲冠,腳踩鹿皮靴,臉色白皙紅潤,雙眼有神,留著三捋細髯。


    那道人雙手抱拳,行了個禮,聲音洪亮又溫和:“少華山朱武,見過小郎君!”


    “鄆城梁山薑齊,見過神機軍師!” 薑齊連忙還禮,言辭十分懇切,“聽我父親提起過朱軍師,今日一見,真如見到武侯在世一般!”


    “小郎君過獎了,” 朱武謙遜地笑道,眼中卻難掩喜悅,“之前收到老太公傳來的信件,就對小郎君翹首以盼。如今山上正麵臨困境,小郎君能來,可真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哦?” 薑齊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五十戶人家,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困難?”


    “哪裏還是五十戶!” 朱武苦笑著搖頭,神色間滿是無奈,“小郎君可知道華山一帶的潰兵?那些逃兵如今有不少都來我們少華山安家了。如今別說五十戶,就是五百戶都不止!小可雖說號稱神機軍師,可也沒辦法憑空變出那麽多吃的。正發愁的時候小郎君來了,小可也算是能鬆口氣了!”


    薑齊聽了,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急切地說:“真有五百戶,還是之前的西軍潰兵?快,咱們趕緊上山,薑某一定給他們找出一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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