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


    “沒事吧!衙內!”


    “莫怕衙內,這箭上沒箭頭!”


    一陣嘈雜尖銳的叫嚷聲劃破了小院的寧靜,聲音中滿是驚慌與焦急。高衙內高柄,此刻正站在院外,臉上寫滿了驚恐,麵色如紙般蒼白,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緩緩抬起,小心翼翼地摸著自己的頭,仿佛還在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嘴裏不停地低喃著:“我沒死?我沒死!”


    突然,高衙內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一般,猛地伸出手,一把拽出插在發間的箭矢,隨後怒氣衝衝地大步跨進院子。他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盯著院內的薑齊,怒吼道:“好你個薑齊,居然敢用弓箭射我!本衙內今天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這幾天不是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門路嗎?爺們今天來了就是告訴你,別他娘的做夢了!隻要我爹還活著一天,你薑齊一輩子就是個白身!白身!一輩子都別想做官!”


    “高柄!” 就在這時,周侗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大步走進院子。不知何時,他手中已經抽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腰刀,刀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高衙內,聲音低沉卻充滿威懾力:“老夫年已七十!就算是殺了個把權貴,官家也不會讓老夫償命!你若是再叫嚷呱噪,你信不信老夫讓你爹和你一同喪命!”


    “你!” 高衙內高柄還想再反駁幾句,可話還沒出口,便被身邊的小廝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小廝滿臉驚恐,急忙用手捂住高衙內的嘴,連拖帶拽地將他往外跑。


    離開小院之後,高柄似乎才迴過神來,他猛地一拍胸脯,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對著小廝讚道:“做得好!”


    “衙內過獎!”


    “沒想到這裏住的是周侗這老匹夫!” 高柄緩了片刻,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臉上掛著一絲輕薄的笑意,“隻可惜了薑齊這小子,長得著實俊美,如今多日不見,又添了幾分英氣!唉!可惜了,若是從了我該多好!”


    “衙內何必盯著那薑齊?”小廝不解問道,“汴梁城中的美貌小娘子不少,這幾日我們兄弟多打探幾個,讓衙內開懷幾個!”


    “還是你小子懂我!” 高衙內頓時眉開眼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甚至不自覺地流出口水。他伸出手指,指著小廝,一臉得意地吩咐道:“找些機靈的盯著,說不得有狂妄的文人想要借機發難,咱們如今也是官身,瓷器不能跟泥疙瘩碰!”


    “小的明白!”


    “這就是花花太歲高衙內?”小院之中,關勝目光如電,冷眼望去,見那些小廝都跑得沒了蹤影,才冷冷地開口問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厭惡。


    “就是那兔崽子!”周侗收刀入鞘,怒罵道,“仗著自己老子是殿前都太尉,無法無天,欺男霸女,著實是汴梁一害!”


    “就無人能管他?”郝思文也問道,“這般囂張,這汴梁可是天子腳下,那些禦史言官難道不說?官家就任由著他?”


    “那高俅是官家潛邸舊臣,深受寵信,哪個去說?”薑齊解釋道,“而且,這高柄看著混不吝,卻不是沒有腦子,他所調戲的都是沒有背景的平民百姓,家中但凡有關係,有做官的,他都退避三舍,不去招惹,那些官員見他乖巧,也沒人找不自在!”


    “砰!” 關勝聽聞此言,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他猛地將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往地上一頓,刀身與地麵碰撞,發出沉悶而厚重的聲響。他滿臉怒容,恨聲道:“若是在蒲東,某家遇到這般浪蕩子,早已一刀下去,叫他找閻君投胎!”


    “兄長莫非忘了如何丟的巡檢一職?”薑齊提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唯有關勝,默默地站在原地,他的背影顯得說不出的黯然,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薑齊迴頭看去,見關勝此時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你也是個壞小子!” 周侗迴到正堂,伸出手指,指著薑齊,低聲笑罵道,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想必你心中早就有數了?就拿高柄做筏子,打擊關勝?”


    “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薑齊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深意,“小可也是幫自家兄長一把。”


    “幫?你是往他心口紮刀子!”周侗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老夫算是看明白了,咱們這位官家,唉!一言難盡!你小子要做什麽,老夫也不管,隻一條,不能禍害咱們自家百姓!”


    “小子自然不會!”薑齊神色一正,臉上滿是堅定,鄭重其事地說道,“隻是保境安民!”


    “唉!但願吧,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彎彎繞,老夫理不清楚!”周侗揉著額頭,一臉不耐,“明日裏我教你連珠箭和槍法,順便叫一個徒弟來和你喂招!”


    “師傅為何不親自來?小嶽飛也可以嘛!”


    “老夫都七十了!”周侗直接起身,大巴掌帶著風聲,毫不留情地往薑齊後背拍去,“你讓個七十歲的老頭子給你喂招,虧你說的出口,你讓個七八歲的孩子給你喂招,你是要毀了他嘛!真是,書都白讀了,心真黑!滾蛋!趕緊滾蛋!”


    薑齊嬉笑著出了院子,不過很快,他的好心情便如泡沫般消散了。


    “抱歉,我家主人還未下值,家中不便待客!”


    “抱歉,我家主人染疾,無法見客!”


    “薑齊?沒聽過!不見!”


    “王進?誰?哪一個?不見!”


    “砰”!


    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橫在眼前,薑齊也是苦笑連連,看著身旁的關勝郝思文,搖頭道:“讓兩位兄弟見笑了,沒想小可如今也吃了一頓閉門羹!”


    “郎君也是無奈!”


    郝思文這時候已經把薑齊歸到自己一類人裏,進士的標簽在他這幾天的經曆中,也慢慢抹去了。


    “欺人太甚!”關勝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過是個衙內,這些人便平白的丟了往日義氣,實在是羞與為伍!”


    “高柄可不隻是衙內了,”薑齊提著禮物,漫步去了周侗小院,腳步略顯沉重,“如今人家已經是武官了,武官勳官十二轉,二轉雲騎尉正七品。”


    “什麽!”郝思文不可思議的驚唿,“就那麽個玩意兒,也是個二轉雲騎尉了?”


    “戰陣殺敵,不如有個好爹啊!”焦挺滿臉感慨,無奈地歎息道,“可惜,俺爹就是個相撲的,除了給俺一身相撲本事,別的啥也沒留!”


    薑齊笑道:“那你可要努力了,你爹沒留,你得給你兒子留點。”


    “俺也不留!”焦挺傻笑著,臉上露出一絲憨態,“再說,俺連個渾家都沒有,兒子還不知道在哪哩!”


    這時幾人到了小院之中,突然頓住了腳步。


    隻見院中有個大漢,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他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係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下身搭配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關鍵是他手中執一把丈八點鋼蛇矛,矛尖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不凡。


    那大漢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左右年紀,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兩方見麵,俱是一愣。


    “此人好相貌!”


    “此人好相貌!”


    薑齊此時大聲笑道:“巧,巧,巧!這莫不是緣分!一個活關公,一個小張飛!”


    “可惜此地不是涿郡,老夫後院也沒桃園!”周侗也是知道典故的,湊過來笑著說道,突然看向薑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小子也別說什麽槍了,幹脆學雙股劍如何?”


    “哈哈,”關勝也是大笑,笑聲爽朗,上前幾步,“蒲東關勝,見過林教頭。”


    林衝也忙迴禮,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禁軍槍棒教頭林衝,見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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