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鬱保四猛地一拍腦門,發出一聲驚唿,“小郎君,咱們好像忘了一件事!”


    薑齊聞聲,穩穩地拉住韁繩,停下了前行的馬匹,神色關切問道:“什麽事?可是要緊?需不需要咱們迴轉華陰?”


    “小郎君,咱們忘了去京兆府!” 鬱保四滿臉認真,一本正經地說道,“裴宣總管的家人還在京兆府,那貪官知府也在那兒。索性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殺進京兆知府衙門,取下那貪官的人頭,也算是為裴總管報仇雪恨了。”


    “裴宣家人我之前已經讓朱軍師去接了。” 薑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耐心解釋道,“至於那貪官的性命,還是以後讓裴宣依照法度去處置。咱們若是越俎代庖,恐怕咱們這位鐵麵無私的刑房總管可不會領情。”


    “為啥?”鬱保四滿臉疑惑。


    “若是私仇,咱們這麽做倒也無妨。” 薑齊輕輕夾了一下馬腹,繼續催馬前行,同時有條不紊地說道,“可裴總管和那知府是因法結仇,事情起因是貪贓枉法,那便要用他的性命來整飭法度,維護律法的威嚴。”


    “不懂!”鬱保四搖頭道。


    “這事哪裏需要咱們去懂!” 焦挺快馬加鞭,駕馬上前,與鬱保四並駕齊驅,笑著勸慰道,“這般事情,看郎君如何處理便是。咱們這些粗人,可千萬別自作主張,不然惹出禍端,豈不是給郎君添亂?”


    三人快馬加鞭,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疾馳了兩日,終於抵達了蒲東。


    踏入縣城,他們很快尋到一家客棧,將行李安置妥當後,便吩咐店小二上了一桌豐盛的好酒好菜。此前在史家莊,三人養尊處優,這兩天的長途奔波,可把薑齊折騰得不輕,他暗自思忖,這體力可跟不上日後的闖蕩,得好好鍛煉才行,這可不是小事。


    酒足飯飽之後,薑齊喚來店小二結賬。趁著結賬的間隙,他好奇地問道:“請問店家,這蒲東可有什麽生意能做?”


    店家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苦笑著說:“小郎君可是問著了,我蒲東前些年黃河改道,就像遭了蛟龍過境,哪裏還有什麽生意可做?小郎君莫不是被人誆騙了才來此地?”


    “聽說蒲東水路便利,所以才來看看。” 薑齊不動聲色地迴應道。


    那店家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小郎君年輕,還不曾見識過人心險惡,這許是誤聽了那人的酒話!”


    “哦?” 薑齊愈發好奇,追問道,“家中老友說這邊能買到好船,莫非也是誆騙?”


    “買船?” 店家這才恍然大悟,“如此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如今蒲東別的生意沒有,船還是不愁買賣。那些大船如今很難下水了,有許多船家都急著轉賣!”


    “不知店家可有熟悉的掮客?”薑齊單刀直入,“小可來此要買五六艘漕船。”


    “這船可不便宜,大的有數千貫,小的也要五六百貫,小郎君若是真要買,還請說明用途,小人也好尋人。”


    “走黃河水運之用。”薑齊道,“船隻須能走昕水河,汾河,黃河。”


    “真是巧了,客官且稍等,小人這邊有個親眷,之前手中也有些船,本想要接些衙門裏的漕運勾當,不想也是黴運臨身,那邊船塢方交付,那幾艘漕船剛行至汾河,還未至蒲東,便遇到了黃河改道,河道幾乎荒廢,所以折了本錢,如今幾年過去也沒人問津,客官如今要買,小人這邊去喊他來!”


    薑齊欣然應下,那店家心急如焚,連客棧的生意都顧不上了,火急火燎地出了門,一路小跑而去。


    “郎君倒是好運道!”焦挺不禁感歎道。


    薑齊搖了搖頭,說道:“哪裏是什麽好運道,你莫忘了朱軍師是什麽人。他那裏臨近華州府,又靠近潼關渡口,黃河行船的商家們有什麽關鍵信息都會在那兩地傳開,他又怎麽會不留意?平時看著沒什麽用,關鍵時候,這一條信息便能省了好大的麻煩!”


    三人在客棧耐心等待,半個多時辰過去了。薑齊氣定神閑,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鬱保四安靜地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瞧著桌子紋路發呆;唯有焦挺,性子急躁,等得心煩意亂,在房間裏來迴踱步,還不時探頭望向外麵。


    “咦?”焦挺突的站住腳步,迴身對薑齊道,“小郎君,憑地見了神仙下凡了!”


    “你見什麽神仙了?”薑齊笑道。


    “不是別的,正是此地正神,關公關老爺!”焦挺激動地伸出手,指向街上,“方才便在街麵之上,見一個壯漢,足足八尺五六身軀,細細三柳髭髯,兩眉入鬢,鳳眼朝天,麵如重棗,唇若塗朱。活脫脫一個關公!”


    “你可見過咱們鄆城的那位美髯公朱仝?”薑齊笑著迴憶道,“當年我見朱仝時,也被嚇了一跳!怕是這邊也有神似漢壽亭侯的好漢!”


    “小官人說的莫不是大刀關勝?” 店家這時領著一人迴來了,聽到他們在聊漢壽亭侯關羽,便插了一句,“那關勝據聞乃是漢壽亭侯嫡係後人,麵容身形和廟宇裏的雕塑一模一樣,更難得的是他善使一口青龍偃月大關刀,威風凜凜。可惜啊,沒錢經營,隻得了一個巡檢的小職位!”


    說完,店家便將船東引薦過來。


    雙方見禮之後,那船東也是急於脫手迴本,便開門見山地說道:“俺家那船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全是跑漕運的好船。船長六七丈,深一丈五,闊一丈二尺五,可以載一千斛粟。船上配有篙師水手二十人,各個都是行家裏手。”


    “一共多少船?”


    “五艘船!” 那船東伸出一個巴掌,在空中晃了一晃,“俺也不多要,隻要五千貫!這些水手都是俺多年的心血,其中不少還是俺的家生子。你若是買了船,這些水手俺都可以連帶著契書一並轉給你!”


    “這幾年船可養護過?” 薑齊一臉謹慎,仔細詢問道。


    “怎地沒養護?” 那船東一聽這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臉一般,情緒激動地說道,“那船可都是俺的命根子,俺怎麽敢有絲毫毛躁!走河行船,船就是咱們的命!你對船不上心,船可就要了你的身家性命!俺可不敢不愛護!”


    “那些水手……” 薑齊還沒說完,便被船東打斷。


    那船東 “噌” 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俺沒賣你高價船,就是為了這些夥計!隻要你能讓他們吃口飽飯,他們自然對你忠心耿耿!俺家是落敗了,可俺不能對不起這些老兄弟!若是你不要他們,這船不賣你也就是了!”


    薑齊笑道:“水手自是要的!隻是薑某更要跟船東簽個契約!”


    “啥意思?”


    “小可買了你船,用了你的水手,自然也要有個船東才是啊!與其找那些不熟悉的,還不如就直接雇傭了兄弟!” 薑齊循循善誘,耐心解釋道,“咱們寫個文書,待兄弟去了潼關渡口,錢貨兩清之後,可以再做打算!如何?”


    那船東聽後,沉思片刻,猶豫著說道:“俺就會行船,別的不會。不是俺信不過你這書生,實在是被坑怕了,心中發虛。這樣,咱們去找個中人簽個契書!”


    “找何人?” 薑齊追問道。


    “就找大刀關勝!” 那船東斬釘截鐵地說道,“俺別的人不信,但關老爺我是信得過的!他為人正直,在這一帶威望極高,有他做中人,俺心裏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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