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全麵潰敗,很快傳到趙雲禮耳中。


    尤其是聽見楊成梁和鄧雲禮身死的消息,他尤為震驚,甚至是慌亂。


    如今,意味著他需要直麵寧王先鋒大軍,他心中沒底。


    更何況連兩名老將都擋不住,趙雲禮不認為自己在軍事造詣上比他們厲害,十有八九會被打個落花流水。


    但局勢洞若觀火,他不敢後退,隻要後退一步,將來朝廷清算起來,必拿他開刀背鍋,至於冤不冤,沒人會關心。


    說不定,他的政敵們正瞪著眼睛,等他下地獄,然後衝上來,流著鱷魚的眼淚,含淚瓜分他的權柄。


    “通知下去,所有人撤迴平陽府城,據城而守。”


    趙雲禮沉聲道。


    “是,大人!”


    與此同時,王川望著撤軍的趙雲禮,臉上浮現笑意,他知道,趙雲禮怕了。


    雖然趙雲禮很會甩鍋,但前提是得活著,不然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王川顯然沒有迴平陽府城的打算,他要去虎渠,那裏有大山,而且還藏有民兵,由王長湖等人訓練這麽久,是該拉出來見見血。


    “朝廷大軍或許還有半個月。”


    王川低喃道。


    他很清楚,這半個月豫州境內的官員,都會麵臨兩個選擇,第一投靠寧王,第二逃之夭夭。


    當然,第二個選擇最後的下場,十有八九會落個家破人亡,身首異處。


    畢竟寧王一定會派兵把持各個關卡。


    想到這兒,王川看向李項羽,問道:


    “項羽大哥,平陽府城的糧食和錢財轉移幹淨了嗎?”


    “已經全部轉移到了虎渠。”


    “那就好!”


    王川將這事交給李項羽,一直未曾過問,如今聽到完成轉移,心中最後一絲擔憂,煙消雲散。


    他隻需待在虎渠,坐山觀虎鬥。


    “走吧,去虎渠。”


    王川轉身騎在虎大哥背上,朝平陽府城方向而去。


    ……


    虎渠。


    茂密叢林依舊,山間草木發芽,各種樹木開花,爭相鬥豔,美不勝收。


    山凹密林中,搭建了不少木屋,井然有序的排列著,一眼望去,至少七八十棟,其中多數放有糧草。


    “又迴來了!”


    王川臉上露出笑容。


    虎大哥尤為興奮,迴到自己曾經的領地,它忍不住四處撒歡,發出歡快的低吼,根本不受控製的跑向山林。


    王川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管虎大哥,他知道,虎大哥玩夠了,就會自己迴來。


    “大人!”


    王長湖快速上前相迎。


    王川明顯愣了愣,心中忍不住深深一歎,王淩峰的死,至今都瞞著王長湖等人,他真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但這種事情注定瞞不住多久


    於是他嘴巴上下張合幾下,還是說道:


    “長湖大哥,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


    見王川一臉悲戚,王長湖皺了皺眉,問道:


    “什麽事情?”


    王川呆愣片刻,想了想,說道:


    “王淩峰死了,死在落川。”


    這話如同雷霆般在他耳邊炸響,王長湖滿臉不可置信,連連後退數步,雙眼瞪如銅鑼,搖搖晃晃些許摔倒在地。


    他沒有說話,走到一根圓木前,慢慢坐下,瞳孔渙散。


    一時間,竟無法承受這個事實,對他而言,這就是晴天霹靂,心靈受到了沉重一擊,最終化為幽幽一歎。


    “哎,都是命!”


    王川對著鐵牛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王川走到那圓木另一頭坐下,望著營地內忙碌的眾人,說道:


    “長湖大哥,這事你先別告訴族裏的人,等過段時間再說,至於王崖和王長虹,私底下你和他們說一聲,哎,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


    王長湖輕輕點了點頭,扭頭看向王川,說道:


    “川哥兒,人死不能複生,你別太自責,我們落鳳村好不容易出了你這樣一位人中龍鳳,可不能因為這事而一蹶不振,我想族裏的人,應該也能理解,畢竟出來做事,那能保證萬無一失,這都是淩峰的命。”


    這寬慰的話,聽到王川一愣,心中很不是滋味,王長湖責備幾句,罵幾句,他都會好受一點。


    但這一番話,卻震得他神魂顛倒,自責不已。


    “哎!”


    最後化為一聲輕歎。


    “長湖大哥,先寄五百兩銀子迴落鳳村,淩峰死的消息,過一段時間再說,你看如何?”


    王長湖點了點頭,說道:


    “太多了,叔他們會懷疑,先寄一百兩吧,這樣事情就還能瞞著一陣子,不然叔他們會跑過來查看。”


    王川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這事你來辦,要什麽直接和我說,淩峰的死,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為了去堵住敵人,讓我逃命才死的,以後不論叔他們提什麽要求,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都會辦。”


    王長湖感激的看了王川一眼,其實他內心跟明鏡似的。


    如今的王川,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和他們嬉戲打鬧的川哥兒,而是位高權重的知府,他們需要仰仗的官老爺。


    這已經是地位和階級的不同了。


    王川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緩緩站起身,來到王長湖麵前,拍了拍他肩膀,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


    “長湖大哥……”


    說到這裏,王川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麽,啞火在那裏,嘴巴上下張合了幾下,還是未能吐出字來。


    幽幽長歎一聲,王川轉身離去。


    來到一棟比較豪華的木屋前,便見鐵牛雙手環抱胸前,背靠一棵參天古木上,似乎一直在等王川一樣。


    王川皺了皺眉,徑直來到他麵前,疑惑問道:


    “鐵大哥,可是有事?”


    鐵牛點了點頭,答道:


    “我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窺視這裏,而且是好幾波人,不排除有寧王的人,其中掛有錦衣衛腰牌的人。”


    聽到這話,王川頓時警鈴大作,他知道,這麽多糧食和錢財的轉移,想不引起關注都難。


    隻是沒想到會有如此多雙眼睛盯著。


    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對著鐵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沉聲道:


    “鐵大哥,如果在看見這些人,直接滅口,這事就勞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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