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知府大人盛怒,所有士兵全都低下頭,不敢抬頭去看。


    尤其是隨行的士兵,一個個將頭埋得死死的。


    他們不蠢,自然知道知府大人為何盛怒,同時心中懊悔。


    畢竟知府大人待他們不薄,無論是軍餉還是奉糧,都未曾克扣半分,平時逢年過節還能多拿。


    王長湖此刻湊到鐵牛身旁,小聲的問了起來,王淩峰三人立刻靠過來,隨著鐵牛將事情原尾講出。


    王淩峰“唰”地一下抽出腰間佩刀,提刀上前就準備開殺,甚至沒有一絲猶豫。


    王長湖同樣摸向了刀柄,但眼底卻有猶豫之色。


    見殺氣騰騰的王淩峰衝過來,怒火中燒的王川一愣,急忙上前拽住他,喝罵道:


    “你想幹什麽?迴去給老子呆著。”


    王淩峰腳步一頓,身上殺氣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立刻熄火下來,站在原地傻愣愣地望著王川。


    見他這副模樣,王川沒好氣踹了他一腳。


    雖然對於這些人不聽令的行為很是憤怒,但並未到達要他們性命的地步。


    更何況要是真殺了這些人,他對朝廷和趙雲禮都無法交代。


    不過這些人是絕不能再用。


    畢竟這是原則上的問題。


    也是為了殺雞儆猴,敲響其他士兵的警鍾。


    隨著王川揮舞馬鞭將這二十人抽了個遍,整個人也虛脫下來,他坐在這些人前方,手臂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唿吸漸漸平穩,他坐直身體,眯著眼望著一聲不吭的眾人,大聲喝道:


    “我自認為待你們不薄,不管是軍餉還是其它從未克扣,甚至你們不少人家庭困難,還是我親自出錢幫忙,你們就這麽迴報我。”


    罵著罵著,他忽然大笑,接著繼續罵道:


    “好啊,好啊,這是錢給多了,喂出了白眼狼。”


    他笑著走入跪著地二十人之中,指著其中一個人問道:


    “你沒錢埋爹,是不是我出的錢,我派人替你張羅的?”


    說著,他又指向另一個人。


    “你孩子生病沒錢看病,是不是我出的錢,請的大夫?”


    “還有你,娶媳婦錢不夠,是不是我出的?”


    “還有你,你,你……”


    被這麽一說,這二十人齊齊額頭觸地,羞愧難當的不敢抬頭。


    這時候,異變突生,一名跪著的士兵猛地躍起,拔出了圍觀士兵的腰間佩刀,毫不猶豫自刎。


    “哐當!”


    隨著雁翎刀砸在石頭上,那自刎的士兵含笑看著王川,嘴巴上下張合,卻未曾吐出半個字。


    但那口型王川看明白了。


    因為自刎這人,就是王川出錢替他埋爹那個。


    對此,王川長吐一口氣,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厚葬,按照戰死的標準撫恤。”


    說著,他又看向剩下的人,同樣擺了擺手,說道:


    “都別在求死了,脫下這身衣服,迴家去吧,長湖大哥,給他們結一下軍餉。”


    “是!”


    王長湖點點頭。


    一次不聽,終身不用的道理。


    王川還是明白的。


    這些人現在敢不聽命行事,以後就敢公然反叛,他不希望自己花錢養廢物。


    要知道,為了讓這些人死心塌地,他可花了不少心思,無論是人力物力都投入巨大。


    或許是他將人性看簡單了。


    當然,這次的教訓讓他意識到,以身犯險的事情,以後絕不能再做。


    畢竟要是小命丟了。


    一切都將成為夢幻泡影。


    徹底冷靜下來的王川,找到鐵牛,他準備求證一件事。


    實在是那老虎太聰明了,竟然知道擒賊先擒王,還以此來讓敵人投鼠忌器。


    這般智慧,怕是不輸七八歲的兒童。


    “鐵大哥,那老虎怎麽迴事?”


    見王川恢複如初,鐵牛難得笑了笑,答道:


    “這沒什麽稀奇的,一些山中野獸吃了奪天地造化的藥物,自然會誕生不俗的靈性,那頭老虎便是如此,它應該是看出來你是領頭的,所以盯上了你。”


    王川一愣。


    他沒想到這個世界這般神奇。


    不過想想也是。


    這世界是個低武世界,和金庸老先生筆下的武俠世界差不多,於是他接著問道:


    “鐵大哥,你見過其它有靈性的老虎?”


    鐵牛望向天邊映紅的晚霞,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我在武當見過一頭老虎,比這頭還大,而且毛發是白色的,平時跟在張真人身後,靈性十足。”


    武當?


    張真人?


    王川徹底懵了。


    他自從上任以來從未關注過江湖,也沒去了解過江湖門派,現在告訴他,這個世界有武當,還有張真人。


    於是他急忙追問道:


    “張三豐?”


    聽到這三個字,鐵牛忍不住看向王川,輕輕搖頭,解釋道:


    “叫張三,沒有豐!”


    “額……”


    王川嘴角微微抽了抽,這名字無論怎麽看都像路人甲,他記憶中的張三,一直都是法外狂徒。


    見王川神情怪異,鐵牛眉頭微微挑了挑,問道:


    “怎麽了?”


    “沒…沒什麽!”王川連連擺手,“就是感覺這名字很普通。”


    鐵牛哈哈一笑,眼神中浮現讚許之色,不由使他陷入迴憶之中,喃喃自語道:


    “早年我箭術大成出山,便不自量力的去了武當,挑戰當代武當掌教張真人,我得知張真人名字時,同樣感慨名字普通,可張真人隻用了三招便擊敗了我。”


    “從此讓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臥槽!


    王川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他可知道鐵牛的厲害,沒想到這個張三更厲害,僅用三招擊敗鐵牛,這怕是已經天下無敵了。


    想到這裏,王川眼睛黯淡下去。


    自己成為武林高手的夢破碎了,自己的根骨和普通人沒區別,習武不會有任何成就。


    但很快王川眼睛又亮了起來,隻要不是修仙,什麽江湖人士都不可能是千軍萬馬的對手,一千騎兵武當都得成廢墟。


    “鐵大哥,武功高又如何,它打得贏權力嗎?”


    鐵牛一怔,顯然被王川這句話給鎮住了,沉默片刻後,深深長歎一聲。


    “你說的對,相比權力,武功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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