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和撓了撓頭,有點懵。


    不是!


    他這算哪門子提議?


    不就是和稀泥、瞎甩鍋嗎?


    看著滿頭霧水的田和,王川不厚道地笑了笑,接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並且要求田和親力親為。


    當然,為了不讓田和在中間搞鬼。


    這個監工他是當定了。


    窩棚中悠悠醒來的漢子,渾身凍得瑟瑟發抖,艱難爬起身,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然後整個人便騎在炭火上,牙齒發出咯咯地聲響。


    這時候,一名差役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粥過來,走到漢子麵前,然後不耐煩的遞了過去。


    “喝吧!”


    “別凍死了,害我們被大老爺責罰。”


    那漢子縮了縮脖子,看著熱氣騰騰的米粥,喉嚨不爭氣的咽了下口水,但迫於對差役的畏懼,並不敢接過米粥。


    見遲遲不接,那差役眉頭一挑,不耐煩的說道:“喝不喝?不喝我拿走了。”


    那漢子一聽要拿走,急忙接過米粥。


    “喝,喝,我喝。”


    咕嚕咕嚕狂喝了起來,沒一會兒,那漢子便將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米粥喝的一幹二淨,甚至碗都舔了個遍。


    那差役嘖嘖了兩聲,嫌棄的拿過碗,又畏懼的看了那漢子身上的官袍,不鹹不淡的說了句。


    “你要感謝縣令大人,不然誰會管你的死活,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是縣令大人的,你小子就算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那漢子一愣。


    隨即立刻低頭看去,見是官袍,嚇得他立刻就要脫衣服,那差役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


    “別,你要是脫了,我們就得遭殃,你小子也是有福氣,這輩子還能穿縣令官袍,嘖嘖嘖,不知羨煞多少人。”


    “等緩過神來,自己去還給縣令大人。”


    那漢子木訥地點了下頭。


    但心中的惶恐依舊未曾退去,甚至烤火的手比剛才還抖得厲害。


    就在那漢子誠惶誠恐的時候,王川和田和一邊朝粥棚走,一邊交流著安置災民的注意事項。


    進入粥棚,看著活過來的漢子,王川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然而那漢子卻渾身一顫,急忙跪在地上瘋狂磕頭。


    “多謝縣令老爺。”


    “多謝縣令老爺。”


    王川無奈搖了搖頭,俯下身將其扶了起來,拍了拍那官袍。


    “別跪了。”說著,他看向身後跟來的一大一小,“放他們進來。”


    那趙班頭聽到命令,便將那一大一小身影放進粥棚。


    然而那女子看到孩子他爹身上的衣服,卻不敢上前查看情況,怕弄壞弄髒縣令老爺的衣服。


    王川笑了笑,指著大鍋上的粥碗,示意差役們弄幾碗過來。


    然而還不等差役動手,旁邊的田和便搶先一步打來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粥,王川詫異的看了田和一眼。


    這老小子有點東西!


    隨即他拿過粥給那小孩和女人,接著自顧自的坐在火盆旁。


    看著恨不得將頭埋在衣服裏去的兩大一小,王川笑著招了招手。


    “坐下來烤火。”


    然而那一家三口卻一動不動,王川正準備再開口時,一旁站著田和搶先開了口。


    “沒聽見嗎?”


    “叫你們坐,你們就坐。”


    顯然,田和不友好的發言,瞬間將那一家三口給鎮住,那女子牽著孩子戰戰兢兢的坐下,那漢子同樣如此。


    對於這一家三口的謹小慎微。


    王川心中長歎一口氣。


    他知道,這是封建禮教下地產物,想扭轉他們的認知,幾乎是不現實的事情。


    罷了!


    能救一個算一個吧!


    “你們是北方逃難來的?”


    那漢子點了點頭,磕磕絆絆迴道:“是,縣…縣令老爺,不過……”


    “但說無妨!”


    “是是是,今年秋天,北方在打仗,死了好多人,我們村被韃子燒了,我便帶著一家老小一路南逃,不過在逃命的路上,我們發現有韃子跟著南下了。”


    韃子?


    南下?


    王川記得沒錯的話,“韃子”這個稱唿,是漢人對北方少數民族的統稱,而這個世界也有韃子。


    草!


    平行世界無疑了!


    加之大乾的官製和大明的官製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毫無區別。


    就是不知道皇帝姓不姓朱?


    畢竟他穿越而來從未關心這個問題。


    “二老爺,我們大乾朝皇室姓什麽?”


    聽到這大不敬的話,田和忍不住渾身一顫,恨不得將王川的嘴縫上。


    這皇室是他們能隨便議論的嗎?


    “堂尊,這…這可不能亂議論。”


    王川瞥了他一眼,“直接說。”


    田和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湊到王川耳邊輕聲說道:“姓李。”


    王川眉頭皺了皺,“不是姓朱?”


    “堂…堂尊慎言!”


    王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田和欲言又止的退開。


    雖然不知道王川問這些常識幹什麽,但非議皇室還是讓他吃驚,並且他從王川身上感覺不到對皇權的畏懼。


    甚至有種蔑視皇權……


    王川烤了烤炭火,又問了些關於韃子的問題,然後拿迴官袍,並讓差役給這一家三口安頓在粥棚裏。


    不過,從那漢子口中,他並未得到實質性情報,都是些隻言片語,韃子人數更是一個迷。


    那漢子手舞足蹈一陣比劃,仿佛韃子如過境蝗蟲一樣。


    如若真那般,哪還有災民逃到清河縣來。


    要知道,清河縣距離北方可還遠著,足足隔了幾個州府。


    按王川的猜測。


    這支韃子小隊的人數,應該在一百左右,很大可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然後找不到迴家的路,所以才四處亂竄。


    哎!


    真特麽倒黴!


    又是賑濟災民!


    又有不知在那亂竄的韃子!


    事情一件接一件,尤其是後者,按如今清河縣的軍事力量,遇上韃子,除了守城別無選擇。


    但周遭的村莊就得遭殃了!


    他不能坐視不管,等著韃子燒殺搶掠老百姓吧?


    那也太掉逼格了!


    越想王川腦殼越炸。


    “二老爺,聽見沒有,有韃子。”


    田和雙腿發軟,人差點沒嚇尿。


    這……這是要他去打韃子的節奏!


    他哪有那本事?


    土匪他都打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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