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線北邊,黑煙滾滾,火光衝天,王川在途經北邊戰線時,剛好目睹了大火燒糧倉的全過程。


    “該死的葉初雪,襲擊京城是假,火燒北邊糧倉是真,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王川咬牙切齒,勒韁繩的手微微發白。


    直到這一刻,他才算看明白,北邊韓平駐紮了大量騎兵,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糧倉,幾乎斷絕了燒糧倉的可能。


    沒想到,葉初雪以繞道襲擊京城為幌子,讓自己亂了方寸,調動這裏的騎兵趕往京城攔截,從而使北邊糧倉防守不足,趁機燒了北邊大軍糧草。


    葉初雪是將自己拿捏透了。


    甚至自己的每一個念頭,她都能分毫不差的猜到。


    想到這裏,王川忍不住後背一緊。


    雖然此刻他異常憤怒,對決策失誤,沒能事先預料到葉初雪會調虎離山,而感到懊惱,但卻未曾因此而喪失理智。


    “項平,你留在北邊防線,務必給我將局勢穩定下來,糧草我讓人送過來,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很好,這剩下的騎兵我就全交給你了,北邊就靠你來守了。”


    “是,大人!”


    見李項平信心滿滿,王川點了點頭,帶著十幾騎直奔安慶府城而去。


    因為北邊糧草被燒的事情,他得先和韓平溝通,畢竟影響太大,稍有不慎,可能會因糧草不足,引發一係列麻煩。


    趕迴安慶府城,王川第一時間找到韓平,便見韓平愁眉苦臉的圍在堪輿圖旁,眼眸中充滿血絲,可見是幾日未曾入睡。


    “韓平,現在情況如何?”


    王川大步走到韓平身旁,沉聲問道。


    韓平搖了搖頭,接著輕輕一歎,答道:


    “情況很不好,龍嶺莊的山子營已經全軍覆滅,敵人已經占領東麵,而且還在穩步推進,不過,那橋被燒了,敵人一時半會過不了河,也算是拖住了敵人攻勢。”


    聽到這話,王川暗自鬆口氣,至少局麵還在可控範圍內,不然,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北邊糧草輜重被燒一事,像一根魚刺卡在他喉嚨,使他如鯁在喉,異常難受。


    “韓平,北邊防線的糧倉被敵人燒了,我打算將這邊糧草抽出一部分,運到北邊去,你認為抽多少合適?”


    韓平下意識攥緊拳頭,王川這番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他胸口,險些讓他沒吸上氣,一頭栽倒在地。


    “什麽時候的事情?”


    王川深深無力一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韓平,韓平聽完,也忍不住同樣一歎,低聲感慨道:


    “好一招調虎離山,即使換作我,同樣會中計,可怕的算計啊!”


    王川無奈苦笑一聲:


    “接下來的大戰指揮,我盡量不插手,我怕葉初雪看出端倪,她太熟悉我了。”


    他拍了拍韓平肩膀,繼續道:


    “就靠你了!”


    韓平自是不懼葉初雪,雖然北邊防線糧草被燒,但並未傷筋動骨,大軍糧草依舊足夠,隻不過會拮據一點罷了。


    “放心,如若不勝,我自絕於此。”


    王川笑了笑,他要的就是韓平這種視死如歸,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正所謂,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有向死而生的勇氣,仗才有勝利的希望。


    韓平在堪輿圖比比劃劃了數十息,很快得出結論,說道:


    “北邊防線不是很要緊,那邊多山區,葉初雪絕不會費力不討好去全力攻打,除非她想將我們這二十萬大軍一口吃下。”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葉初雪拖不起,所有我建議抽出一成糧草,運往北邊。”


    一成糧草?


    王川微微皺了皺眉,心中細細盤算起來,北邊防線有著三萬大軍,抽出一成糧草過去,也就意味著,每天士兵隻能喝稀粥。


    平時或許沒什麽。


    但戰時這絕對是個要命的玩意。


    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提議道:


    “兩成吧!不然北邊必會人心惶惶,士氣全無。”


    韓平稍微琢磨了下,雖然心中不太認同兩成的份量,但軍心動搖確實是個問題,而且還是王川開口,又無傷大雅,他便點頭應了下來。


    見北邊事情敲定下來,王川話鋒一轉,問道:


    “龍嶺莊接下來你打算怎麽打?”


    韓平沉思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狠意,鏗鏘有力地答道:


    “據點而打,敵人如果過了橋,就誘敵深入,然後調轉兵力,合圍吃下敵人先鋒大軍,爭取一擊擊潰敵人,如果敵人突圍出來,首尾相接……”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意思不言而喻。


    王川笑了笑,接過話,繼續道:


    “我們就會兵敗,京城就會岌岌可危,是不是?”


    韓平臉色凝重地點點頭。


    見他這副模樣,王川便知他心裏壓力過大。


    畢竟這種層麵的大戰,牽扯太廣,輸贏直接影響曆史的走向。


    皇宮裏的皇帝急,前方作戰的將領,同樣心急如焚,擔驚受怕。


    贏了!


    所有人飛黃騰達,青雲直上。


    輸了!


    身死道消,馬革裹屍。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一場人生豪賭。


    他笑著又拍了拍韓平肩膀,十分給力地說道:


    “盡力而為,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就在這時,曹國公陳元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見王川完好無損地迴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到王川麵前,問道:


    “王大人,京城沒事吧?”


    “沒事,那支騎兵被我堵住了。”


    “堵住就好。”


    陳元長舒一口氣,當聽見寧王繞道襲擊京城時,他整個人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


    如今,危機解除,他仿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皺著眉說道:


    “北邊防線糧草被燒了,我才收到消息。”


    王川和韓平相視一眼,輕輕一笑,韓平立刻將安排給陳元說了一遍。


    “不錯,如此安排甚為妥當。”


    陳元笑著捋了捋發白胡須。


    原本的擔心,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畢竟大戰局部出現問題,很是正常,隻要不傷筋動骨,那就不足為懼,正所謂,以大局為重。


    “不過,我還有一個事情要告訴你們,有人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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