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陽緩緩升起,直至中午時分,陽光垂直射向穀底,驅散陰影和寒意。


    不寬的官道上,站滿披甲持銳的甲士,這些甲士分為兩隊,相距莫約一百米,彼此之間虎視眈眈,大有隨時衝陣的節奏。


    而在這段空地正中央,擺有兩張座椅和一張茶幾。


    此刻,一名長相絕美,穿著黑色甲胄,英姿颯爽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另一張椅子則是空的。


    換了一身官袍的王川,雙眸直直望著那女子,心中一陣糾結,再三思慮之下,他扭頭看向鐵牛,說道:


    “隨我過去!”


    鐵牛點了點頭。


    王川心中稍定,邁步走了出去,步伐不快不慢。


    不多時,來到那張座椅後,他先是看了一眼葉初雪,見她麵色如常,臉上不帶一絲情緒波動,忍不住暗自疑惑道:


    “這還是那個啥事都小心翼翼的葉初雪嗎?人真的能如此偽裝嗎?”


    他拉了下座椅,一屁股坐了上去,便聽對麵葉初雪說道:


    “王大人,別來無恙啊!”


    王川明顯愣了一下,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正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臉上強顏歡笑,緩緩抬起雙手,拱手道:


    “多謝葉大人掛懷,本人吃得好,睡得香,身體倍棒,家中嬌妻美妾數人,一日勝似一日,一年勝似一年。”


    葉初雪輕輕一笑,並未因此而憤怒,整個人極度冷靜,一雙杏眼靜靜地望著王川,忽然感慨道:


    “王大人,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在清河縣的時候,我們倆親密無間,我記得那時,王大人經常跟我說一些奇怪的故事,還時常對我無微不至,想想那段時間,還真讓人流連忘返啊。”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一直留在清河縣,是不是結果會好一點?!”


    王川微微挑了挑眉。


    這葉初雪怎麽迴事?


    上來就和自己打感情牌,而且還說得聲情並茂,將自己準備幹的事情,給特麽全幹完了,那自己還說個屁啊!


    王川輕咳兩聲,道:


    “那些陳年舊事,葉大人還好意思說。”


    葉初雪輕輕搖頭,莞爾一笑,柳眉彎彎,說道:


    “王大人此言差矣,不能因為你我如今是敵人,是對手,就諱言以前的種種,何況你我未嚐不能再續前緣。”


    聽到再續前緣四個字,王川瞬間皺起眉頭,雙眼死死盯著葉初雪。


    他很客觀的知道,葉初雪絕不是什麽戀愛腦,如果殺了自己能讓葉初雪大仇得報。


    王川相信,葉初雪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甚至不會帶上半分猶豫,說不定,隻恨刀子捅得不夠快。


    他很是不忿的冷哼一聲,接著饒有興趣地問道:


    “葉大人打算怎麽再續前緣?”


    對於王川臉色的難看,葉初雪難得露出小女子姿態,捂嘴輕笑,很是冷靜地開口道:


    “當然是王大人陪我一起造反啊!你我同心協力,定能馬到成功,滅了這大乾皇室。”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拿起茶壺,緩緩起身給王川空茶杯中,倒滿茶水,繼續說道:


    “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望著倒茶的葉初雪,那副賢良淑德,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差點沒讓他破防。


    拉他造反?


    這簡直是地獄級笑話。


    不說別的,他手底下那夥人,李家兄弟、韓平、以及下麵的千戶百戶,還有落鳳三子。


    他隻要敢投奔葉初雪,他相信,除了鐵牛,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跟他。


    這不是忠不忠心的問題。


    這是原則性問題。


    底下那些人,本就想圖個封妻蔭子,一世富貴,連累九族這種事情,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幹。


    更何況這是太平年間,不是亂世。


    所以王川沒得選,便見他輕輕一歎,迴頭望了眼身後,答道:


    “我手底下那夥人不願意啊!”


    聽到這話,葉初雪望向王川身後的那些人,風輕雲淡地開口:


    “簡單,將他們全殺了,王大人就沒有煩惱了。”


    王川瞳孔瞬間收縮,這葉初雪果然狠辣,怕是已經看出韓平的打算,見自己無非是想不擇屈人之兵。


    或許其中也有招攬自己的意思。


    但他還是摸不透葉初雪的心思,於是心中細細思量一番,組織好措辭,沉聲道:


    “葉初雪,有話就真說,繞彎子沒有意義,如果你讓我過來,就是敘舊和拉攏,就別白費功夫了,直接開打。”


    葉初雪微微挑眉,望著麵色陰沉的王川,心中還是不甘心,忽然伸手抓向王川的手臂。


    王川大驚,顯然躲不過。


    這時鐵牛忽然上前,一把抓住葉初雪的手腕,一雙鷹眸死死盯著葉初雪。


    葉初雪眯了眯眼睛,用力一抖便掙脫那如同鐵鉗子的大手,說道:


    “鐵大哥,我不會傷害王大人,不必如此緊張。”


    鐵牛心中大駭,剛剛那一抖,他赫然發現葉初雪的內力,比上次落霞門相見時,長了不知幾倍。


    如今,如果李項平直麵葉初雪,必會被一槍挑於馬下,這讓鐵牛皺起眉頭,時刻警惕著葉初雪。


    這女人成長太快,簡直可以用怪物來形容。


    他生平隻在一個人身上看見過這種特質,武當掌教張真人。


    而葉初雪是第二個。


    王川自然看見了葉初雪那一抖,心中同樣大駭,鐵牛有多厲害,他心知肚明。


    雖然比不上像張真人那種怪物,但在天底下也算超一流的高手。


    而葉初雪那一抖,其實就變相的告訴他,如果想取他性命,輕而易舉。


    王川吞吞口水,暗道:


    “草率了,沒想到葉初雪個人實力到了這一步,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該服軟時就服軟。”


    於是他嘿嘿一笑,不要臉的說道:


    “娘子,何必惱羞成怒了,我這不就是說說嘛,沒必要一言不合就動手吧!要不,我迴去考慮考慮,畢竟這事不能說一拍腦殼就下決定,你看如何?”


    聽到娘子二字,葉初雪不由一陣恍惚,但很快穩住心神,目光冷冽,瞥了一眼鐵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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