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懸崖山穀間迴蕩著鑿石開山之聲,數百人腰係繩索,懸吊在其崖壁上,遠遠望去,猶如掛著的粽子。


    “啊啊啊~”


    忽然,一根繩索怦然斷開,吊著的人垂直落下,惶恐地發出哀嚎聲,然而聲音僅僅過去幾息,便沒了聲響。


    施工隊伍立刻停了下來,眾人紛紛望向左右,眼底流露出害怕,很快他們扯了扯另一根繩索。


    上麵收到消息,立刻開始拉繩索。


    與此同時,負責看守的士兵,急急忙忙的向另一邊奔去,臉上帶著凝重之色,畢竟死了人。


    “什麽…死了人?”


    王川“噌”地一下站起身,臉上同樣浮現凝重之色:


    “具體怎麽迴事?”


    “大人,小的還沒具體了解,就趕過來報信了。”


    王川皺了皺眉,大手一揮。


    “走,帶我過去。”


    急匆匆趕到事發現場,便見有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其他人已經去了山崖下尋找屍體,現場氣氛十分壓抑。


    王川走上前,提起地上痛哭的年輕男子,眉頭皺成川字,他嗅到陰謀算計的味道,眯了眯眼睛,喝問道:


    “為什麽在上麵的是你?”


    那年輕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王川恰巧捕捉到,他用力一甩那年輕男子,接著蹲下身查看繩索斷開位置。


    斷口並不平整,是寸寸斷開的,像拉力過大抵達極限崩斷而開,但斷開的位置下麵有一塊石頭,石頭凹凸不平。


    王川眼睛一冷,他知道,這是有意為之選的這個位置,以常年做活的經驗,這些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子,不可能不明白。


    並且恰巧是兒子在上,父親在下。


    種種跡象表明,這就是特意求死,騙取一百兩銀子,至於為什麽這麽做,那就得先審問審問那年輕男子。


    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川目光冷冽地看向那抽泣的年輕男子,厲聲道:


    “是你自己說?還是要我讓你說?”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地看向那年輕男子,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將其架住。


    王川緩緩站起身,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根本無法避免。


    畢竟財帛動人心!


    他走到那年輕男子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雙眸十分銳利,不帶一絲情感,那年輕男子被這目光盯上,渾身忍不住一顫。


    哆哆嗦嗦半晌!


    終身抵不住此等壓迫,磕磕巴巴地交代道:


    “大…大人,這事…是我爹交代讓我這樣做的,他說家裏需要錢去看病,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我勸過,他…他不聽我的,非…非要我這樣做……”


    “哎!”


    王川聽完事情原委,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世上隻有一種病,窮病,可這次事件影響極其惡劣。


    他不得不慎重處理。


    於是他大手一揮,吩咐道:


    “將這人押迴去,待下午所有人集合完畢後,在進行處理。”


    接著,他環顧一周,眼眸如鷹眸般掃過眾人,用十分嚴厲地話語警告道:


    “誰要是膽敢在如此,我會將他一並丟下懸崖,至於錢,分文沒有,都給我記住了,老老實實幹活比什麽都重要。”


    說罷,他一甩衣袖離開了此地,同時下令今日提前收工,並要求不論男女老少,一並趕往營地集合。


    ……


    營地。


    隨著人群趕迴來,事情很快傳開,有人理解的,有人不理解的,甚至有人幸災樂禍,暗罵一通的。


    而那年輕男子,此刻被壓到臨時搭建地高台上,雙膝跪地,腦袋低垂,身體顫抖不止,顯然內心十分惶恐害怕。


    王川和數十名甲士站在一旁,他冷眼掃過台下眾人,接著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說了,這件事情極其惡劣,我不想說什麽廢話,以後要是有人膽敢將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哼,我一定讓他體會到什麽叫官老爺。”


    王川說完,朝王長湖使了個眼神,王長湖立刻會意,讓人開始施行杖刑。


    “啪…啪…”


    隨著棍子落下,那年輕男子立刻發出撕心裂肺地痛喊聲,每分每秒都刺激著台下眾人的神經,不少人都被嚇得縮脖子,小孩更是當場嚇哭。


    婦女們紛紛避開眼睛。


    杖二十打完,王川立刻揮了揮手,讓人將其抬下去,並示意王長湖帶其去上藥。


    見警示效果達到,王川解散眾人,並吩咐開始生火做飯。


    雖然營地氣氛壓抑,但卻是王川想要的效果。


    他就是要斷了這些人的念想。


    今日如果放人,不對其進行懲戒,這種情況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惡劣,甚至有些人喪心病狂,主動這般幹。


    迴到自己營帳,王川叫來了王長湖,急忙問道:


    “怎麽樣?那人要不要緊?”


    “不要緊,都是皮外傷,最多四五天就能結疤,川哥兒,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人?”


    “就這樣吧,哦,對了,你帶著一百兩銀子,跟著去他家,看看具體情況,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說,就將這一百兩給他,如果事情對不上,就直接迴來。”


    “行,我這就去。”


    王川輕輕點頭,接著擺擺手,說道:


    “去吧!”


    王長湖離開後,王川直接躺在床上,雙眼呆呆地望著營帳頂部,他其實很明白那人的做法。


    如果換作自己,或許會做同樣的選擇。


    畢竟……


    想到這兒,他臉上忍不住浮現苦笑,身居高位的他,曾經也隻是個普通人,他十分清楚作為底層人地艱辛。


    “哎,盡力吧!”


    他幽幽長歎一聲。


    沒辦法,他做不到鐵石心腸,他做不到視生命如兒戲,當然,敵人除外,正所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四哥,四哥在嗎?”


    王淩峰輕聲喚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王川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他翻身下床,說道:


    “有什麽事,進來說!”


    王淩峰聞言,立刻掀開營簾走了進去,臉上帶著凝重之色,甚至還有一絲惶恐。


    王川皺了皺眉,是什麽事能讓這家夥露出如此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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