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武翰,此地被稱為正道武林的聖地。


    這裏是武林聯盟總部內的小型會議室。


    端坐在中央主位上,威嚴十足的中年男子,正是此地正道武林聯盟的盟主——武翰第一劍白向墨。


    在盟主白向墨的右側,坐著一位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二軍師司馬仲玄。


    而在他對麵,也就是白向墨的左側,坐著的中年男子滿臉沮喪,正是三軍師白偉祥長老。


    “我再次懇請您的諒解。”


    白偉祥長老低頭向盟主白向墨請罪。


    他也難怪會如此,本自信滿滿地站出來,要將血教這幫惡徒連根鏟除,結果卻讓武林聯盟顏麵掃地。


    看著沉默不語的盟主白向墨,白偉祥內心愈發焦急。


    “啊啊啊……本想借此機會建立大功,謀取總軍師之職……”


    如今這一想法已徹底落空。


    照此情形,離總軍師之位更近的,便是二軍師司馬仲玄了。


    畢竟司馬仲玄擔任內軍師之職,一直能在盟主身邊效力。


    “可惡!”


    白偉祥心中惱怒不已。


    正是那個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的新血魔。


    白偉祥低頭請罪,隨後抬起頭,帶著憤怒的語氣說道:


    “盟主,請給我一個機會。現在我已經清楚那家夥是什麽樣的存在了。現在動手的話,完全可以……”


    “白軍師。”


    這時,二軍師司馬仲玄打斷了他的話。


    三軍師白偉祥皺著眉頭看向他。


    “叫我何事?”


    “你犯下的過錯嚴重到該立刻辭職引退。在這種情況下,還厚顏無恥地索要機會,真是臉皮夠厚。”


    “司馬軍師,您這話太過分了。”


    “過分?什麽過分?您不僅把廣西省拱手相讓,還以本盟的名義,在眾人麵前祝賀血教的開宗儀式。”


    “咳!”


    “這還不算完?在完全解除換迴人質所中的毒之前,這段時間內很難與血教正麵開戰。您還有什麽臉麵索要機會?”


    司馬仲玄說的沒錯。


    雖然把人質換迴來了,但他們都中了毒。


    隻有定期從血教那裏拿到部分解藥,才能保住性命。所以在四川堂成功研製出完整的解藥之前,很難去招惹血教。


    結果就是,三軍師白偉祥徹底輸了這一局。


    “若您還知道羞恥,就請自重吧,白軍師。”


    是不是逼得太緊了?


    三軍師白偉祥反倒心生反感。


    “司馬仲玄這家夥,是想抓住這個機會,讓盟主趕我走,從而謀取總軍師之位。”


    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


    要是在這裏失勢,將會失去很多。


    “這能隻算我一個人的責任嗎?總軍師離任後,司馬軍師你和本盟,連血魔劍都沒能奪迴來。照這麽說,發展到如今這地步,責任也不全在我吧!”


    “你說什麽?”


    聽到這話,二軍師司馬仲玄一臉錯愕。


    都已經到了這種無言以對的地步,居然還翻出老賬來推脫責任,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覺得再和白偉祥理論下去也無濟於事,二軍師司馬仲玄轉而向盟主說道:


    “盟主,看來白軍師因這次的失誤,情緒波動太大。暫時讓他卸下職務,休息一陣子比較……”


    “司馬仲玄!”


    “請您克製一下情緒,白軍師。”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一直沉默不語的盟主白向墨這時開口了。


    “夠了。”


    就這簡短有力的一句話,周圍的氣氛瞬間改變。


    聽到這話,兩位軍師都閉上了嘴。


    盟主白向墨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這一切都是大家的責任。怎能把責任歸咎於某一個人呢?”


    “盟……盟主!”


    聽到這話,三軍師白偉祥麵露喜色。


    本以為會被斥責,沒想到盟主似乎有意維護。


    然而,盟主白向墨接下來的話,卻讓兩人不得不嚴肅起來。


    “總軍師的缺位,實在令人痛心。”


    帶領正義之師取得大戰勝利的統帥,正是那位耗費漫長歲月,將武林聯盟打造成中原武林第一大勢力的諸葛元明。


    他的離世,讓武林聯盟失去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雖說兩位軍師並非能力平庸之輩,但在盟主白向墨看來,他們的能力與被稱作天才的諸葛元明相比,仍有不足。


    聯盟被敵人算計,也不過是短短二十多年間的事。


    與無雙城的聯盟破裂,血魔劍事件,還有血教的複興,這些原本毫無跡象的事,竟在短短一年內接連發生。


    危機正一步步逼近。


    “這些年來,我們太傲慢、太懈怠了。”


    過去二十多年,一切都順風順水。


    仿佛上天有意要敲打一番,再次將武林卷入混亂的旋渦。


    盟主白向墨嘴角微微上揚。


    鬥誌似乎再次被點燃。


    “盟主?”


    兩人一臉疑惑,白向墨對他們說道:


    “本盟主與一直擔當聯盟棟梁的總軍師之位,似乎不能再長久空缺下去了。”


    聽到這話,兩位軍師雖未表露聲色,但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流露出關切。


    總軍師一職。


    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武林聯盟二把手之位。


    因重大失誤而處於劣勢的三軍師白偉祥,滿臉嫉妒地盯著二軍師司馬仲玄。


    見狀,司馬仲玄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他也堅信,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會擔此重任。


    當初,諸葛元明不也是從二軍師(內軍師)升任總軍師之位的嗎。


    “總軍師之位……”


    司馬仲玄手指微動,準備抱拳行禮。


    “將由這位擔任。”


    “這位?”


    兩人原本以為總軍師之位會在他們兩人中產生,聽到這話,兩人的表情瞬間凝固。


    盟主白向墨輕輕彈了下手指。


    隨即,緊閉的小會議室門緩緩打開。


    - 吱呀!


    門開了,一個人影出現。


    “何為謀略?”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二軍師司馬仲玄和三軍師白偉祥同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師……師父!”


    “總軍師!”


    兩人同時驚唿道。


    一個身影穿過陰影,走了進來。


    這是一位拄著拐杖,但脊背挺直、身形硬朗的老人。


    單從外表看,少說也有八九十歲了。


    “我問何為謀略。”


    麵對老人的提問,三軍師白偉祥雙手抱拳,說道:


    “是為有效打擊敵人,使我方獲勝而製定的策略。”


    白偉祥說著,看向老人,似乎在問自己迴答得如何。


    老人將目光轉向二軍師司馬仲玄。


    司馬仲玄抱拳答道:


    “是為了組織或團體的目標,讓所有戰略、戰術與兵力達成協調統一。”


    聽了這話,老人像是認可這答案,點了點頭。


    白偉祥臉色一沉。


    老人看著他,用冷淡的語氣說道:


    “看來我知道你這小子為何會犯下大錯了。二十多年過去,還是沒長進,欠缺的東西依舊沒補上。”


    “咳……”


    “這老不死的……都這時候還教訓人……”


    白偉祥心裏窩火,但什麽也說不出來。


    眼前這位看似風一吹就會倒下的老人,正是武林聯盟的前總軍師方德賢。


    他也是諸葛元明和司馬仲玄的師父。


    盟主白向墨起身,雙手抱拳,恭敬地躬身行禮。


    “方老,您來了。”


    “盟主竟如此稱唿老夫,實在折煞老夫。”


    “當下局勢嚴峻,絕不能輕易忽視。懇請方老出山,主持大局。”


    “嗯。”


    “白某在此鄭重請求。”


    白向墨連連躬身懇請,方德賢故作無奈地開口。


    “老夫本就一直關照盟中後輩,如今看來老夫這把老骨頭,不到最後還歇不下來咯。”


    “感謝方老的決定,請坐。”


    因此,原本坐在右側的二軍師司馬仲玄,不得不挪到旁邊的位置。


    按順序,他本應坐在總軍師對麵,但此刻他實在不想和三軍師白偉祥挨著。


    方德賢入座後,盟主白向墨正欲開口,


    “血教之事,老夫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那……”


    “當務之急,不就是先解決眼下最緊急的事嘛。”


    “請方老賜教。”


    聽到盟主白向墨這般說,新晉總軍師方德賢,將插在會議室桌上中原地圖上的藍色旗幟抽出挪動。


    藍色旗幟原本環繞在廣西省周邊。


    “這是?”


    “以廣西省為據點爭取到時間的血教,接下來必然是要擴張勢力。”


    “剿滅邪教!”


    “正是。提前阻止此事,至關重要。”


    聽到這話,二軍師司馬仲玄說道:


    “已經在廣西省周邊部署了各支部的兵力,以此來阻止他們。”


    對此,方德賢咂了下嘴,教訓道:


    “那可不夠。”


    “那該如何?”


    “動用鍾善真,盟主。”


    鍾善真乃頂尖高手,太極劍派掌門。


    提到動用此人,盟主白向墨也麵露難色。


    雖身為盟主,但他深知武林規矩,若非極為重要之事,連他自己都難以調動鍾善真。


    見白向墨麵露難色,方德賢微微一笑,說道:


    “調動鍾善真的事,老夫來解決,您無需擔憂。”


    方德賢拿起一麵標著五當派的小旗幟,放在湖南省與廣西省的交界處。


    接著,他又從代表廣西省的兩麵大紅色旗幟中拿起一麵,同樣放在交界處。


    “血教那邊必定會為了牽製鍾善真,讓血刃刀團鎮守此地。”


    血刃刀團當下可是血教最強的戰力。


    “您是想讓他們疲於應對,無法脫身。”


    聽到二軍師司馬仲玄的話,方德賢點了點頭。


    “邪教比正道更信奉力量至上。想要壓製他們,就得投入相應的力量。隻要束縛住血刃刀團,血教在擴張勢力時就會遇到大麻煩。”


    盟主白向墨覺得這話有理,也跟著點了點頭。


    然而,方德賢的策略還不止於此。


    方德賢看向坐在旁邊的二軍師司馬仲玄,說道:


    “你立刻前往貴州省的我軍都督府。”


    “去我軍都督府?”


    “聽說血教向我軍都督府的督軍參事行賄,獲得了許可?”


    麵對反問,方德賢嘴角上揚,說道:


    “我軍都督府的都督一心謀求三公之位,最厭惡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


    廣西省武林聯盟分部設立的臨時總部,教主執事廳。


    “請您空出護法之位。”


    宋左白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我直直地盯著他的臉。


    教主即位儀式即將來臨,這家夥似乎相當著急,竟厚著臉皮向我提出這種要求。


    這家夥臉皮可真夠厚的。


    “你似乎還沒那個實力吧?”


    隻有具備與護法之位相稱的武威,才配得上這個位置。


    至少得達到超脫境,才有考慮的餘地。


    “我不是現在就求您任命,就空出這位置兩年,不,一年就行。”


    看來他對自己一年內的成長很有信心。


    說實話,就他目前的成長勢頭而言,確實令人驚歎。


    “……要是你這位置上之前坐著我師父或者左護法,你可就麻煩了。”


    “所以我才申請獨當一麵啊。”


    ——這小子倒是始終如一,這點不錯。


    索丹吉聽了他的話,癡癡地笑,很是欣賞。


    我也挺喜歡這小子始終如一的樣子,就是太固執了。


    其實,為職位相關問題來找我的,不止他一個。


    三血星血煞鬼王炎也申請了獨當一麵。


    【在白蓮夏小姐心情舒暢之前,請暫緩白慧香小姐的職位冊封。】


    這是他跟我說的話。


    長久以來待在白蓮華麾下的他,不希望白惠香以及她的親信掌權。


    而且,還有人說了類似的話。


    【也請教主給白蓮夏小姐一個機會。】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隻覺得頭疼。


    六血星韓百夏已經被鏟除,本以為不會再因為這種問題頭疼了,沒想到內部的派係問題還是沒完沒了。


    難怪師父說,在完全掌控內部之前,暫緩對白惠香的職位冊封,現在好像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我現在因為別的事已經頭疼了,你先迴去吧。”


    “您不鬆口,我就不走。”


    ——撲通!


    宋左白這小子直接跪下,穩穩地坐在原地。


    看樣子,不得到我確切的答複,他就打算一直這麽坐著了。


    “要我把你拖出去嗎?”


    聽我這麽說,這小子眼珠左右轉動。


    看來意誌也不是那麽堅定嘛。


    就在這時,執事廳外傳來護衛隊長羅成九的聲音。


    “血魔大人,一尊申請單獨談談。”


    “一尊?”


    聽到這話,宋左白這小子驚訝得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還以為除了師父他誰都不怕,在天下第一的一刀派魏剛麵前,也沒轍嘛。


    ——看樣子你也有點怕他啊。


    才不是呢。


    不過是因為同出一門,出於自尊心不願承認罷了。


    不過,多虧這小子一直這麽執著,讓我坐在這教主之位上,也不至於深陷其中。


    畢竟權力之位很容易改變一個人。


    “啊,總之還請您考慮一下我的請求。我先告辭了。”


    宋左白這小子急忙抱拳,離開了執事廳。


    我正疑惑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尊破血劍帝單偉剛走進了執事廳。


    魏剛抱拳,優雅地行禮。


    “拜見血魔。”


    “快請進,一尊。”


    魏剛微微皺了下眉頭。


    “請您慎言,血魔大人。”


    “又不是公共場合,在這私下的場合裏,就別講究那些威嚴規矩了。您是武林前輩,我一直想好好款待您。”


    聽我這麽說,單偉剛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他似乎很意外。


    ——哼,身為血魔,不管公開私下,都該對眾人傲慢威嚴些才是。嘖嘖。


    血魔劍對我咂了咂嘴。


    但我才不想被這些規矩束縛。


    威嚴在必要的時候展現就足夠了。


    時時刻刻壓製對方、隨意對待他人,可不是我的風格。


    而且像一尊單偉剛這樣的人,是血教忠心耿耿的信徒,也是絕世高手,完全值得厚待。


    要贏得他這般赤誠忠心,不能有差別對待必須要這樣。


    魏剛對我說。


    “……您與眾不同。”


    “您指的是哪方麵?”


    “在下已經侍奉過三代血魔。之前坐在教主之位上的幾位,都如出一轍。”


    “是這樣嗎?”


    我反問,但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繼承血魔劍後,血魔教祖的魄會自然而然地侵蝕持劍者的人格。


    受此影響,持劍者必然會變得殘暴傲慢。


    這就形成了所謂的二代、三代血魔。


    當然,像白慧香那種本性如此的情況也有。


    “或許是因為我成長於不同的環境吧。”


    我在正道名門的家庭中長大,又以血教探子的身份,卑微地度過了一生。


    深入骨髓的習慣,不可能在一瞬間消失。


    “不管怎樣,您既然申請了獨當一麵,是不是有什麽指教要傳授,還請明示,我洗耳恭聽。”


    單偉剛麵帶淺笑說道。


    “權威源自品格,看來老夫的擔憂是多餘的。”


    看到了吧?


    以禮待人,人必以禮還之。


    ——哼。


    血魔劍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時,單偉剛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問道。


    “血魔大人,在下有一事想問。大人您打算如何引領本教?”


    “如何引領……”


    “本教教義是以血洗淨世間。但聽大人您的言行,似乎秉持著與教義截然不同的理念。”


    ……果然會有這樣的時刻。


    我早就料到,大概到了這個時候,會有人對我引領的方向提出異議。


    但沒想到,第一個提出的會是一尊。


    畢竟他們一直以來都是血教的中堅力量對此感到疑惑也實屬正常。


    我雖可以憑借血魔的權威強行推動,但一味地逼迫,可能會引發反抗。


    我也認真地問道:


    “我想反過來問您。若按照本教教義,以血洗淨世間,最終會留下什麽呢?”


    “……”


    “用鮮血洗淨的世間,會留下純淨嗎?到頭來,世間依舊會被鮮血玷汙。”


    聽我這麽說,單偉剛的眉心皺得更深了。


    對於從骨子裏就是血教之人而言,正麵抨擊教義,或許與觸碰禁忌沒什麽兩樣。


    單偉剛低聲說道:


    “請繼續說。”


    “……從教主創立教派至今,本教一直是眾人的敵人。這都是因為教主所確立的血腥教義。”


    “您是要否定教義嗎?”


    “對,我否定它。”


    “!!!”


    一尊單偉剛的眼神變得銳利。


    他顫抖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我。


    “教義將教徒引向死亡,怎能遵循它呢?”


    “……身為教主的血魔大人,若您輕視教義,那誰還會追隨?日後教徒們若也輕視血魔的話,您又打算如何?”


    “陳舊腐朽的習俗或教義,就該摒棄。若這會損害我的權威,那我寧可退位。”


    連退位都說出來了,一尊單偉剛的臉色變得僵硬。


    我不管不顧,繼續說道:


    “為堅守血腥教義,與所有人為敵,不斷衰敗又複興,如此反複,您覺得這是正確的嗎?”


    “……”


    “本教不該走向以惡為核心、墮入地獄的道路。而是要振興血教,讓眾人追隨!”


    看來我情緒有些激動了。


    不知不覺間,我的聲音也提高了些。


    一尊單偉剛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凝視了我許久,終於用低沉的聲音開口。


    “這就是血魔大人要打造的本教嗎?”


    “……沒錯。”


    我語氣中帶著堅定的決心。


    話音剛落,一尊單偉剛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才還沉重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他怎麽突然笑得這麽厲害?


    一陣縱情大笑後,一尊單偉剛止住笑聲說道:


    “我侍奉過三代血魔,但像大人您這樣的血魔還是頭一迴見。之前的血魔,誰都沒想過要如此無情地踐踏教義。”


    “正如您所說,我與他們不同。”


    “確實如此。”


    這時,一尊單偉剛單膝跪地。


    然後抬起頭,對我說道:


    “曆代教主已逝,而我這把老骨頭苟延殘喘至今,或許全都是為了遇見大人您。”


    “一尊?”


    “我在此重新起誓。”


    “起誓……”


    “並非向身為血魔的您。”


    “!?”


    一尊破血劍帝單偉剛恭敬地雙手合十,對我說道:


    “為了大人您要打造的新血教,我願奉獻此身守護。請允許我這把老骨頭成為其中的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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