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夏之後清醒過來,會怎麽樣呢?


    聽到小潭劍的話,我陷入了沉默。


    這是我經過腦海中無數思索後得出的結論,可要是白蓮夏知曉了這一切,恐怕不會隻是覺得遺憾這麽簡單。


    然而血手魔女韓百夏,是那種打著對白蓮夏忠心的名號,隨時可能在我背後捅刀子的女人。


    哪怕是為了血教的穩定,讓她認清現實,對未來也是好事。


    “你還真夠心狠的,離血魔最近的男人。”


    聽到白慧香的話,我微微一笑。


    如果是她(白慧香),恐怕不會隻停留在破壞丹田的程度。


    雖說不太確定,但她沒準兒會割掉對方的舌頭,甚至把四肢都砍下來呢。


    ·作為血魔,就該這樣。


    “沒錯,想必是這樣。”


    “你這家夥,血魔劍。”


    自從遇見白慧香之後,我就隱隱對她有好感。


    大概是因為在我所遇之人中,她最有血魔的氣質吧。


    不過,要是我以血魔身份掌權,情況會和現在的血教有所不同。


    沒必要無謂地讓鮮血染紅世間。


    按照教義,如果遵循血教教理,非要讓江湖乃至中原大地都陷入血海,隻為打造一個隻屬於信奉血教教理之人的世界,這就是血教的夙願。


    但無端樹敵,這可不是血教的教義。


    我並非渴望所謂正道或是武林聯盟那種虛偽的正義,但目前的狀況正朝著危險的方向發展。


    [走你想走的路吧。]


    外公和父親都曾如此勸我。


    我要走自己的路。


    我環顧四周。


    血教的十一位幹部中,已有兩人出局。


    身份暴露的血主、三尊血死王裘崇陽,以及屢屢越界的六血星血手魔女韓百夏。


    結果,還剩下九人。


    一尊破血劍帝單偉剛、二尊亂刀魔祭、四尊奇奇怪怪海惡天。


    一血星雷血劍章龍、二血星修羅道劉白尤白、三血星血煞鬼王炎、四血星白血劍塗長昊、五血星拳退血武王江、七血星血音魔哨沈梅香。


    —— 隻少了兩人,這還算幸運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是這樣。


    要是那些勢力鐵了心聯手,事情可能不會就這麽簡單結束。


    當然,血教總大會還沒結束。


    可以說是幹部之首的一尊單偉剛開口了。


    “看來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聽到這話,眾人都點了點頭。


    這些人裏,肯定有喜歡我的,也有不喜歡我的。


    這時,師父奇奇怪怪海惡天說道:


    “咯咯,有什麽可做結論的。血魔劍的繼承者已經出現,按照本教的律法,大家對血魔效忠就行了。”


    不愧是師父的結論,倒也在理。


    但光指望律法可沒法徹底解決問題。


    我向前一步,提高音量,好讓各位尊長以及廣場上所有教徒都能聽見:


    “當今血魔,血魔劍的繼承者在此。”


    我那鏗鏘有力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


    海惡天本想說什麽,卻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要是我說,依據律法,你們都要向我效忠…… 想必有人心裏會不服氣吧。”


    —— 唰!


    我從劍鞘中拔出了血魔劍。


    接著,我運起血天大羅功,讓劍身泛起紅光。


    我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眾人一陣詫異。


    我灌注內力,大聲喊道:


    “對於我登上教主之位,哪怕有絲毫異議,任何人都可在此向我發起挑戰!”


    ‘!!!’


    我這一聲高唿,刹那間,廣場陷入一片寂靜。


    想必沒人能料到,在律法已確立血魔身份的情況下,我還會這般公開表態。


    一向從容的四血星塗長昊,也不禁驚訝地皺起了眉頭。


    海惡天的傳音如蚊鳴般在我耳邊響起。


    [小子,你想幹什麽?]


    [單靠律法,有其局限性。]


    [局限性?]


    [雖然血手魔女和血主的話不足為信,但與白蓮夏小姐或白慧香小姐相比,我的正統性稍顯欠缺。在此,我必須以絕對的力量來壓製眾人。]


    我曾流淌過一度脫離血教的碧月英宗的血脈。


    對此心懷不滿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見我如此決斷,海惡天捋著胡須,露出泛黃的牙齒笑了。


    [沒想到你還真有血魔該有的氣魄。]


    看來他對我的迴答很滿意。


    起初寂靜無聲的廣場,漸漸有了些騷動。


    畢竟我說哪怕是以武力,也會給眾人挑戰血魔正統之位的機會,這條件確實誘人。


    然而,教徒中卻沒有一個人輕易站出來。


    我本以為會有一兩個人鼓起勇氣。


    —— 看到你把那血主轟飛的威風,沒人輕易站出來倒也正常。


    確實如此。


    畢竟,目睹了那樣的震懾場麵,要發起挑戰並非易事。


    就在這時,教徒中有人走了出來。


    那是個身著黑袍,係著紅腰帶,手持長刀,下頜發達的中年男子。


    “中道壇主?”


    七血星血音魔哨沈梅香開口了。


    看樣子她認識此人。


    “是七血星麾下的人嗎?”


    一尊破血劍帝單偉剛發問,她點了點頭。


    “他叫賀宗一,是中道壇主。他沒修煉音功,與其說是我的下屬,不如說他在江蘇省北部獨自統領一個壇口。”


    ‘賀宗一!’


    聽到他的名字,我心中不禁一驚。


    小潭劍問道:


    —你認識他?


    我不可能不認識。


    在穿越迴來之前,我以武林聯盟密探身份潛伏的第七年,曾接到過指令。


    指令要求我擾亂武林聯盟安輝省北部支部,好讓親族勢力得以撤退。


    當時,我和黃龍堂一同潛入安輝省,在擾亂情報時見到了他,他當時蒙著麵。


    我至今都記得他獨自打倒一百多名黃龍堂武人,然後悠然脫身的樣子。


    —他是幹部?


    ‘……他本應成為第八血星。’


    —血星?


    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看樣子他一直沒嶄露頭角,至今還停留在壇主之位。


    “嗯。”


    “謔。”


    以一尊單偉剛為首,連師父海惡天也露出了頗感興趣的反應。


    也難怪,離得遠時沒察覺,他走近了才發現,此人的氣場非同尋常。


    壇主級別的人物中,偶爾也有達到超絕境的。


    然而,日後被稱作“殺肉刀”的他,氣場並非初成,而是已然成熟。


    賀宗一向我抱拳,鄭重說道:


    “雖自知能力不足,但能有機會與未來的血魔過招,我怎能錯過?還請賜教。”


    對我來說,這也確實是個契機。


    ——什麽契機?


    一個能將他徹底變為自己人的契機。


    我內心忍不住發笑。


    這麽好的人才,現在用都覺得可惜,居然過了好久才被提拔為血星。


    我將劍指向他。


    “感謝你向我挑戰。”


    賀宗一抽出一把與他壯碩身形相符的寬厚大刀。


    接著擺出刀法起手式。


    聽聞他擅長重刀術,看來所言不虛。


    “開始吧。”


    我做出禮讓的手勢,示意他先出手。


    見我如此舉動,賀宗一眼神微微銳利起來。


    或許是覺得,雖然在武功上不清楚高低,但論輩分自己更高,我這般舉動像是太過輕視他,讓他心生不滿。


    “…… 那我就不客氣了。”


    —— 噗!


    賀宗一向我撲來。他揮舞著大刀,劃出一道半月形,頓時產生一股風壓。


    不愧是擅長使用沉重刀擊的高手,光看揮舞的軌跡,就能感覺到其中的力量。


    見狀,我持血魔劍擺出拔劍術的姿勢,同時施展奇妙的輕功。


    我身形如鷹般迅猛向前伸展。


    “血羅劍斬。”


    認出這一招的白慧香,不禁脫口而出。


    —— 唰啊啊啊啊啊!


    刹那間,我向前突進,施展拔劍術,大幅度地劃出一個圓後,將血魔劍向上斬向賀宗一的中路。


    —— 鏘啊啊啊啊!


    賀宗一以重刀術奮力抵擋,將血魔劍壓下。


    然而,即便他是達到超絕境境界的高手,在我施展血魔化的狀態下,我的武功幾乎超越了他的極限。


    “咳!”


    賀宗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血魔劍相觸的他,身體緩緩從地麵被震起。


    “哈!”


    隨著一聲唿喝,我將血魔劍全力向上一揮,賀宗一的身形也隨之向上猛地揚起。


    趁此機會,我用血魔劍發出一道劍氣。


    賀宗一急忙扭動身軀,揮刀抵擋。


    —— 鏘鏘鏘鏘鏘!


    劍氣撞擊之下,他的身形在空中向後彈飛。


    被震飛三丈多遠的賀宗一,好不容易才落地站穩。


    “哈……哈……”


    或許光是抵擋血羅劍斬的劍勢就已讓他疲憊不堪,賀宗一急促地喘著粗氣。


    想必他全力抵擋,耗費了不少體力。


    —— 可不能手下留情。


    畢竟我得展現出壓倒性的武功。


    “這般高手,竟在短短兩招之下就敗下陣來。”


    “這是突破極限了吧?”


    廣場上的教徒們嗡嗡議論,紛紛驚歎,單看這情形,我就知道自己的意圖已經達成。


    “還要繼續嗎?”


    我一問,賀宗一收刀,單膝跪地,向我抱拳。


    “您果真是血魔。承蒙您賜教,在下感激不盡。”


    雖已落敗,但他臉上滿是滿足。


    他天生就是癡迷武學之人。


    就在他起身準備退下時,我叫住了他。


    “你是叫賀壇主吧?”


    賀宗一頓住腳步,轉身答道:“正是。”


    “眾人都不敢站出來,你既有站出來的膽量,又有這般武藝,擔任壇主之位,實在屈才。”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賀宗一滿臉疑惑地問我。


    我微微一笑,對他說道:


    “我希望你能擔任我的護衛長,帶領護教衛隊。”


    聽到這話,賀宗一兩眼放光。


    他不過是為了挑戰才站出來,沒想到我竟當場提拔他擔任要職,顯得十分驚訝。


    “若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我話還沒說完,賀宗一就跪地叩首。


    接著,他以額觸地,高唿道:


    —— 咚!咚!咚!


    “誓死追隨血魔大人!”


    看來被提拔擔任要職,讓他十分欣喜。


    他激動得渾身顫抖,額頭用力撞擊地麵,都滲出了血。


    見此情景,一些壇主級別的教徒,眼中滿是羨慕,看向伏地的賀宗一。


    瞧這架勢,他們像是在懊惱自己怎麽沒先站出來。


    —— 喂,雲輝啊。你看看宋左白那家夥。


    小潭劍大笑著跟我說。


    我朝那邊看去,隻見宋左白急得咬牙切齒,身體還止不住地發抖。


    那家夥氣得嘴巴一張一合,就好像這護衛長的位置本該是他的一樣。


    於是我也撇撇嘴迴應道:


    ‘他還差得遠呢。’


    聽到這話,宋左白氣得直跺腳。


    雙胞胎弟弟宋右玄則一臉無所謂,表情透著幾分無聊。


    我忍住笑意,再次麵向教徒們大聲喊道:


    “還有誰想向我挑戰!”


    雖說已經把護衛長的職位給了賀宗一,本以為會有人站出來,然而教徒中再也沒人站出來了。


    大概是因為,一招下去,還外加幾道劍氣就被打敗,這威懾力太大了。


    到這般程度,算是充分證明我擁有與血魔相稱的武功了吧。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


    —— 這可是最大的難關。


    我明白小潭劍為何會這麽說。


    朝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尊破血劍帝單偉剛。


    “是一尊啊。”


    “能見識到破血劍帝的劍,真是榮幸。”


    “居然是他出麵!”


    —— 唰!


    這位被稱作血教頂點的人物,拔劍朝我走來,方才還喧鬧的廣場,瞬間又安靜下來。


    他與其他有分量的尊長完全不是一個次元。


    海惡天和四血星塗長昊,似乎也將其視為最大難關,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小心,那老頭肯定已經突破極限了。]


    海惡天向我發出警告。


    當然,我也知道單偉剛已經突破了極限。


    號稱八大高手之一的無雙城的天武星,因假事件丟了性命,現在說不定該輪到單偉剛來占據那個位置了。


    —— 嗖!


    一尊單偉剛倒持著劍,向我抱拳行禮。


    這是身為劍客,向我表達的敬意。


    我也出於對本教頂級高手的禮遇,倒握劍柄,抱拳迴禮。


    “一尊您,也要挑戰教主之位嗎?”


    對於我的詢問,單偉剛搖了搖頭。


    接著他對我說:


    “作為從先代教主起就侍奉至今的人,我怎會有那般不敬之心。”


    ‘嗯?’


    劍都拔出來了,這說的是什麽話?


    他不是要跟我一決高下嗎?


    一尊單偉剛鬆開抱拳的手,將劍放下,用低沉有力的聲音說道:


    “據說,出色的劍客隻需一次交鋒,便能了解對手。”


    “您是說,您是為了了解我才站出來的嗎?”


    “沒錯。您的武功我已然見識得足夠多,若能與您過一招,便能知曉公子的武藝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一尊的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想知道我的武功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


    不,他似乎是想確認我是否突破了極限。


    —— 他不知道嗎?


    看起來是這樣。


    我從一開始就開啟了上段戰,並維持血魔化來到此地。


    他自然無法準確判斷我是否真正突破了極限。


    —— 看來得全力以赴了。


    沒錯。


    我握緊劍,開口說道:


    “能向本教頂尖高手討教一招,榮幸之至。”


    —— 咻嗚嗚嗚!


    我運轉真血金身功法,血液迅速循環,身上蒸騰起陣陣熱氣。


    認出這一幕的尊者們眼中閃過異彩,一尊單偉剛也不例外。


    他緊握住劍,向前踏出一步。


    —— 嗖!


    我調勻唿吸,將精神集中在血魔劍上。


    原本泛紅的血魔劍顏色愈發深沉,劍身微微顫動。


    這是與心劍合一,且融入劍神所授感悟的最強一劍。


    這一招對月惡劍司者昔不管用,但對稍遜一籌的一尊單偉剛,又會如何呢?


    —— 噗!


    我和一尊同時發動。


    從一開始就不是比招式,而是以一招定雌雄。


    兩人劃出巨大軌跡的劍碰撞在一起。


    —— 鏘啊啊啊啊!


    劍與劍相擊的瞬間,伴隨著劍鳴,爆發出巨大的氣浪轟鳴聲。


    —— 轟啊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劍氣與風壓驟起。


    這餘波的威力極大,兩人周圍的地麵出現裂痕,離得近的尊長們都被向後推了一段距離。


    劍擊產生的風壓停歇後,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我們。


    師父海惡天的表情凝固了。


    “啊……”


    幾位尊者的口中,發出既驚歎又惋惜的聲音。


    因為一招之下,勝負已分。


    在兩劍相交之處,我向後退了三步左右。


    而一尊單偉剛僅僅後退了一步。


    任誰都能看出,單偉剛的功力和劍術都更勝一籌。


    ‘果然,與完全突破極限的高手之間還是存在差距啊。’


    我也不禁感到失望。


    我施展了血魔化、真血金身,還做到心劍合一 。


    我本期望哪怕隻是打成平手也好。


    就在這時。


    —— 滴!


    一尊單偉剛的手心裏,有血珠滴落在地。


    尊長們的視線都投向了那滴在地上的血珠。


    單偉剛嘴角上揚,說道:


    “果然……”


    —— 滋滋滋!


    瞬間,單偉剛握著的寶劍上出現了裂紋。


    正是與我劍相擊的地方。


    方才還忍不住感到惋惜的海惡天,此刻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


    其他尊長們也瞪大眼睛,難掩驚訝。


    “啊……”


    我也因這變化的結果,不禁發出驚歎。


    單偉剛將帶缺口的劍收迴劍鞘,微微轉頭,看向白慧香。


    白慧香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見狀,一尊單偉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大聲說道:


    “屬下單偉剛,承認您為血魔大人。”


    ‘!!!’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感慨萬千。


    穿越前,我不過是血教的一個三流密探,如今竟能得到血教頂級高手對我血魔身份的認可。


    就在這時,白慧香朝我走來。


    她該不會也要找我比武吧?


    以她那爭強好勝的性格,這種可能性相當大。


    她開口說道:


    “你幹嘛這麽緊張?怕我要跟你比武?”


    “如果你想,隨時奉陪。”


    “你這架勢,還真有血魔的樣子了。”


    她嘴角微微上揚。


    難道,最後的較量會來自她?


    然而,白慧香卻說出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話。


    “你給初次見麵的壇主都能安排護衛長的職位,那能給我個什麽職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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