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隊副隊長紀朝陽瞪大了眼睛,掩飾不住驚訝。


    看到他的樣子,我不禁感慨萬千。


    其實,迴歸後我一直想見的幾個人中,他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平時總是大大咧咧的,但他對首領的關心絲毫不亞於其他人。沒想到他也跟著羅成九首領迴到了故鄉。


    “高層?你到底是誰……”


    他對我感到陌生並不奇怪。


    盧星丘首領找迴妹妹後立刻隱退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成了四尊的弟子,也不知道我成了血魔。


    不,他應該完全不知道我成了血魔。


    因為為了防止信息泄露,這件事被徹底封鎖了。


    紀朝陽副隊長一臉疑惑,終於開口了:


    “……雖然我離開教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從未聽說過像你這樣的人身居高位。”


    “當然沒聽說過。因為我現在戴著人皮麵具。”


    “什麽?”


    在離開福安縣之前,我從已經成為月惡劍的司馬昔那裏得到了幾個人皮麵具。


    由於我原本的臉在武林中是以李信盛的身份為人所知,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不得不戴上人皮麵具。


    紀朝陽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


    “我隻問一個問題——你和華悅商團有關嗎?”


    提到華悅商團,他這樣問的原因很簡單:他想確認我們是否與一血星的章龍有關。


    難怪我們一進村,他們就如此戒備。


    我微笑著迴答:


    “是我告訴盧星丘首領他妹妹的下落的。請放下這種懷疑吧。”


    “是你告訴首領的?”


    “禹杭金海縣華悅商團分部——這樣說夠清楚嗎?”


    “這種事華悅商團的人也能查到。”


    他顯然仍不信任。


    “如果讓我直接見盧星丘首領,一切疑問都會解開。”


    “貿然帶你去,誰能保證你不是來刺殺首領的?”


    “那要怎樣你才肯相信?”


    紀朝陽副隊長謹慎地開口:


    “說一個華悅商團也不知道的情報——首領是從哪裏、從誰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


    這很簡單。


    “育血穀,中級研修生,昭雲輝。”


    “!?”


    聽到這句話,紀朝陽副首領長舒一口氣。


    看來他之前一直擔心是一血星派人來滅口。


    平複唿吸後,他對我說:


    “跟我來。”


    在紀朝陽的帶領下,我們向山穀更深處走去。


    與預想中“隱居在村莊”不同,他們的藏身之處更加隱秘。


    走了約一刻鍾,一座毫不起眼的小茅屋出現在眼前。


    ——他就在裏麵。


    小潭劍在我耳邊低語。


    (有兩道氣息。)


    其中一個人的氣息很普通,腳步輕盈且帶著些許顫抖,顯然是個女子。


    而另一個人則出乎意料。


    “比想象中強啊。”


    本以為作為首領級別,他應該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但屋內傳來的氣息顯示,他至少已經達到了絕頂初期的境界。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他變強也是情理之中。


    “首領!”


    紀朝陽副隊長的喊聲讓屋內的一道氣息動了起來。


    門開了,一個戴著獨眼罩、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就是血狼隊首領——盧星丘。


    “傷疤變多了。”


    他的臉上布滿了傷痕,顯然為了救出妹妹吃了不少苦頭。


    看到站在紀朝陽身後的我,盧星丘立刻從腰間拔出了刀。


    “你為什麽把他們帶到這裏來!”


    盧星丘首領怒氣衝衝地質問紀朝陽。


    紀朝陽指了指我,說道:


    “他們不是危險人物。”


    “什麽叫不是危險人物?”


    以他的實力,應該已經察覺到我和司馬英的氣息深不可測,心生戒備也是理所當然。


    我伸手捏住耳後的皮膚,小心翼翼地揭下了人皮麵具。


    看到我的臉,盧星丘的眼睛眯了起來。


    “昭雲輝?”


    我本想糾正他的名字,但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於是說道:


    “首領,好久不見。”


    本以為他會迴應我的問候,沒想到他卻死死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死死盯著我,突然揮刀劈來。


    - 啪!


    盧星丘的刀鋒劃出寒光,殘存的疑慮化作淩厲攻勢。我指尖穿透刀網,掌緣如摑耳光般拍中刀麵。


    - 嚓!


    精鋼鍛造的血狼刀打著旋兒飛出茅屋,深深釘入院中槐樹。刀柄猶在震顫,映得羅成九瞳孔地震。


    \"你...究竟是誰?\"


    \"昭雲輝。\"我垂手而立,袖口蒸騰著赤色氣勁。


    \"胡扯!\"他脖頸青筋暴起,\"丹田盡毀的廢物,兩年怎能修成絕頂?\"


    茅草屋簷的陰影裏,小潭劍發出清越顫鳴。我任由血魔紋攀上脖頸,看著昔日需仰望的身影漸漸矮了下去——這次是他單膝觸地,額前碎發被劍氣激得狂舞。


    \"屬下...參見血魔大人。\"


    紀朝陽跟著轟然跪倒,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二十步外茅屋裏傳來茶盞碎裂聲,梳著雙丫髻的少女扶著門框,杏眼裏盈滿月光。


    \"難以置信的成長...\"


    盧星丘盯著我腰間的短劍,喉結滾動。小潭劍的劍柄上,那道他親手刻下的血狼紋章依舊清晰。


    \"修煉生考核時用的就是這把劍,您還記得嗎?\"


    我輕撫劍鞘,看著這位昔日的血狼隊首領瞳孔地震。


    \"怎麽可能...\"他喃喃自語,\"丹田盡毀的廢物,兩年怎能...\"


    \"萬神醫治好了我。\"


    \"萬神醫?\"盧星丘眉頭緊鎖,\"你師父是誰?竟能請動那位神醫?\"


    我微微一笑:\"四尊之一,奇奇怪怪海惡天。\"


    \"什麽?!\"


    盧星丘與紀朝陽同時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前血狼隊首領盧星丘,拜見四尊高徒!\"


    \"前血狼隊副隊長紀朝陽,拜見四尊高徒!\"


    茅屋門口,梳著雙丫髻的少女捂住嘴,茶盞摔碎在地。月光下,她的眉眼與羅成九有七分相似。


    \"您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我輕聲問道。


    盧星丘渾身一震,抬頭時眼中已噙滿淚水。


    小潭劍似乎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盧星丘曾向我承諾,若我能助他救出妹妹,他將終生奉我為恩人。


    聽到我的問題,他眉頭緊鎖,隨即瞪大了眼睛,顯然想起了什麽。


    我靜靜注視著他,他咬了咬嘴唇,終於開口:


    \"我記得。\"


    \"那麽,您願意履行那個承諾嗎?\"


    \"……雖然我現在是個被追捕的人,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出爾反爾?\"


    果然,他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


    血狼隊首領盧星丘,向來是個豪爽且言出必行的人。


    \"不過......\"


    \"不過?\"


    \"雖然您是四尊高徒,但我與一血星結下了仇怨,已經背棄了本教,隱居在此。像我這樣的人,對您能有什麽幫助呢......\"


    我明白了他猶豫的原因。


    他對一血星心存畏懼,畢竟那是能與四尊比肩的勢力。


    他放棄了為父報仇,選擇隱居保護妹妹,自然會有所顧慮。


    \"您的家族世代擔任血狼隊首領,沒有人比您更了解血狼隊了。\"


    \"……\"


    他沒有否認我的話。


    他在血狼隊中威望極高,連副隊長都願意追隨他。


    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與血狼隊取得聯係。


    血狼隊在與一血星決裂後,歸入了白蓮夏麾下,因此盧星丘對我來說,是一條重新迴歸的紐帶。


    我問他:


    \"如果我能解決與一血星的仇怨,讓您光榮迴歸本教,並保護您的妹妹,您願意追隨我嗎?\"


    \"……解決與一血星的仇怨?\"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我提出的和解機會,對他來說無疑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但一血星的背後,是即將成為血魔的白慧香小姐。\"


    他不僅畏懼一血星,更畏懼其背後的教主人選——白慧香。


    司馬英偷偷瞥了一眼我的腰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輕笑一聲,拔出了腰間的血魔劍。


    - 唰!


    突然拔劍的動作讓他疑惑地看著我。


    雖然他曾是首領,但從未見過血魔劍,自然無法立刻認出。


    我打開上丹田,釋放了元氣。


    瞬間,


    - 嗡!


    血魔劍的劍身開始染上鮮紅的光芒。


    \"!!!!!\"


    不僅是劍,我身上的變化也讓盧星丘首領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張大了嘴,呆立當場。


    即便認不出血魔劍,也不可能認不出血魔化的模樣。


    \"這、這是怎麽迴事......\"


    連紀朝陽副隊長也目瞪口呆。


    我看著他們,緩緩開口:


    “盧星丘,紀朝陽。\"


    聽到我的唿喚,震驚中的盧星丘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這是血教中最高的禮節。


    - 咚!咚!


    \"卑、卑職叩見血魔大人!\"


    紀朝陽也慌忙跟著跪下,額頭緊貼地麵。


    \"卑職叩見血魔大人。\"


    他們自然也清楚血教的鐵律。


    血魔劍之主即為血魔。


    \"我以血魔之名下令——允許你們以血狼隊首領及副首領的身份迴歸。\"


    聽到我的命令,兩人的後背劇烈顫抖。


    盧星丘和紀朝陽俯身在地,正要齊聲高唿遵命——


    \"謹遵大......\"


    \"還沒完。\"


    我抬手製止了他們的動作,繼續說道:


    \"即刻起,血狼隊更名為本血魔的親衛隊。\"


    話音剛落,兩人猛然抬頭,眼中盡是驚愕。


    成為血魔直屬親衛隊的殊榮,顯然遠超他們的想象。


    \"為何不答?\"


    聞言,二人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潮,嘶聲高唿:


    \"卑職誓死效忠血魔大人!\"


    血教之中,能成為血魔親衛的機會,對任何教徒而言都是無上榮耀


    血教之中,能成為血魔親衛的機會,對任何教徒而言都是無上榮耀。


    小潭劍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多虧了迴歸前對他好,現在可真是飛黃騰達了。


    —所以舊主才說,人心難測,要對誰都禮遇有加。


    —你那個舊主的故事還真是百聽不厭啊,嘖嘖。


    ***


    半個月後。


    廣西南部的靈山。


    這裏曾是血教的聖地。


    二十年前,正邪大戰失敗後,血教殘餘教徒便不再聚集於被稱為“血魔誕生地”的靈山。


    然而,此刻的靈山卻人潮湧動。


    他們是從中原各地趕來的血教教徒。


    僅目前聚集的人數,就已接近萬人。


    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靈山入口處有一座廢棄已久的古城,古城中央有一個足以容納數萬人的巨大廣場。


    廣場中央的高台上,一位藍發女子端坐在石座上。


    乍一看,她與白慧香頗為相似,但她其實是白蓮夏。


    高台下方左側,依次坐著二尊亂刀魔祭徐鎧魔、三尊血殺王裘崇陽、四尊奇奇怪怪海惡天。


    右側則坐著三血星修羅道劉白、四血星白血劍塗長昊、六血星血手魔女韓百夏。


    白蓮夏閉目坐在石座上,耳邊傳來一聲質問:


    “誰允許你坐在石座上的?”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廣場中央的人群分開,一位紅發黑甲的女子帶著一眾高手走來。


    她正是白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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