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竟然自稱是南川劍客的徒弟?”


    老人滿臉怒容。


    出現變故了。


    事情發展和預想的不一樣。


    我從桌旁拉開距離,警惕著這位黑衣老人和周圍的情況。


    老人一出手,守在樓梯和集會廳內各個包間門前的黑衣男子們便抽出兵器,圍了上來。


    總共有12個人。


    他們呈包圍之勢,一步步緩緩向前逼近。


    看樣子個個都是高手。


    “南川,你認識這人嗎?”


    麵對老人突如其來的敵對態度,我抱著一絲僥幸問道。


    —不知道。我與主人相伴已久,但從未見過這張臉。


    聽他這麽說,我仔細打量起老人。


    臉上毫無傷痕。


    “難道是人皮麵具?”


    不知究竟怎麽迴事,但變故已然發生。


    從老人的態度來看,他似乎與南川劍客有淵源。


    可我不明白他為何對我產生敵意。


    “在情報交易的地方,你們就這樣威脅顧客嗎?”


    聽我這麽說,老人連連搖頭道:


    “南川劍客行蹤不明已超15年,如今是第16個年頭了。而你竟自稱是失蹤的南川劍客的徒弟?”


    老人話語中滿是憤怒。


    無法判斷他是因對南天劍客懷有善意,覺得我是冒牌貨才如此,還是與南天劍客本就敵對才這樣。


    就在這時,包圍圈越來越小。


    —真奇怪。


    南川鐵劍也感到疑惑。


    —浩文門雖說屬於邪派或黑道,但作為情報組織,向來中立。如此公然表露敵意,我還是頭一迴見。


    我也有同感。


    據我所知,隻要外部不主動發起攻擊,他們不會率先敵對。


    所以我才表明自己是南川劍客的徒弟。


    現在該怎麽辦?


    即便武功有所精進,要在這邪派高手雲集的客棧大堂靠武力突圍,絕非易事。


    - 嗖!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強烈的視線。


    在二樓集會廳對麵被粗大木柱遮擋的包間入口處,出現一個黑色身影。


    那身影正透過木柱間隙盯著我。


    那感覺如蛇般陰毒。


    “怎麽迴事?”


    我剛心生警惕,耳邊就傳來傳音。


    [別在意那老頭的傳音。]


    是老人的聲音。


    他讓我別去看,我雖疑惑,但還是裝作警惕著周圍人的樣子。


    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傳音。


    接著,傳音又響起。


    [你聽說過‘爪虎輕手’這個外號嗎?]


    “爪虎輕手?”


    這是個從未聽過的外號。


    我抱著一絲希望向南天鐵劍詢問,


    - 爪虎輕手?爪虎輕手郭景?


    “你認識?”


    - 當然認識。他是滇國福虎縣一個武林家族出身。


    既然是滇國的,那和南川劍客活動範圍相近。


    他是想問我是否認識此人,以此判斷我是不是真徒弟吧。


    要是我沒有聽劍音的能力,估計根本沒法冒充南川劍客的傳人。


    沒想到除了名聲,還有這麽多淵源。


    我把從南川鐵劍那裏聽到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音給老人。


    [您說的可是滇國福虎縣出身的“爪虎輕手”郭景大俠?]


    聽到我這話,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靠這個能化解眼下的局麵嗎?


    [果然。]


    [您為什麽問這個呢?]


    [不愧是南川劍客徒弟該有的本事。]


    嘴上雖這麽說,可老人的表情依舊滿是怒容。


    難不成他現在在演戲?


    這時,老人又傳來了傳音。


    [得邊試探邊行事。]


    [……這是什麽意思?]


    [包間裏有破鷹射羅六亨。]


    破鷹射羅六亨?


    難不成在那粗木柱後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男子就是破鷹射羅六亨?


    一瞬間,我內心的驚訝難以掩飾。


    - 你幹嘛這麽驚訝?


    “……。”


    - 誰啊?


    要是說起正道的頂尖高手,會想到八大高手和四大惡人。


    但在這廣闊的中原武林,該有多少高手呢。


    在超凡的境界裏,除了他們,還有雖然低一兩個層次,但名聲響亮的高手。


    正道有北營刀聖、無雙劍客之類的人物,邪派中霸影煞、破鷹射羅六亨以及大魔神項逸等高手就是其中代表。


    —是很厲害的高手嗎?


    比起厲害,他們更是危險人物。


    他們武功高強,心性乖戾殘暴,惡名遠揚,在那些與他結仇的人裏,無辜者寥寥無幾,是人人忌憚的惡人。


    —雲輝,你得小心點。


    “為什麽?”


    — 破鷹射羅六亨……因為前主人失去了一隻眼睛。


    ……這樣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偏偏他對南川劍客懷恨在心。


    難怪他站在粗木柱前,帶著那股不祥的氣息,直勾勾地盯著我,原來是有原因的。


    像破鷹射羅六亨這樣的高手,著實危險。


    這時,老人突然對我怒目而視。


    “你這小子竟敢自稱是南川劍客的徒弟?看來你是小瞧我們黑弦亭了。”


    接著,他又傳音說了別的話。


    [雖然我還不能確定你是否真的是南川劍客的徒弟,但這次就幫你一把。]


    之前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看來這老人是在演戲。他大概覺得我或許不了解破鷹射羅六亨,所以故意裝作認定我並非南川劍客的真傳弟子,對我施壓。


    [配合老夫的安排。]


    [多謝前輩關照。]


    既然前輩願意幫忙,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老人對我說:“別小瞧我們的情報網。你要是現在坦白,老夫可以酌情從輕處理你欺騙老夫的事。”


    我領會老人的意圖,抱拳道,裝作一臉為難:“黑弦亭的情報能力,果然不容小覷。”


    我舉起雙手,示意投降。既然已經決定配合,就沒必要再糾結自尊心了。


    這時,兩名黑衣男子朝我走來,像是要控製我,抓住了我的雙臂。他們試圖動南川鐵劍和小潭劍,


    [他們要是敢動劍一下,那就是另有企圖。]


    我夾雜著殺意發出警告。


    於是,他們沒再動劍,而是押著我往樓下走去。


    “少爺!”


    一下樓,司馬英和趙成元看到我,驚慌失措地想要衝過來,但我傳音簡單說明了情況,讓他們暫時配合。


    結果,我不得不徹底承受黑弦亭一樓邪派眾人的目光。


    黑衣男子押著我們來到了地下室。


    “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我記得重生前也來過這裏三次左右。


    但從沒下過黑弦亭的地下室。


    “血腥味。”


    一下到地下室,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就刺激著鼻尖。


    雖說這是打著客棧幌子的邪派情報組織,但地下室的用途也太露骨了。


    牆壁上到處可見的鐵柵欄,還有血跡。


    大概因為這個,趙成元十分緊張,氣息都變得急促。


    這是在為萬一發生的狀況做準備。


    [少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一直保持警惕。]


    我也提起內力,嚴陣以待。


    沿著地下室走廊往裏走,接著出現了一個和集會廳差不多大的寬敞空間。


    不知何時下樓的黑衣老人正在那裏等著。


    看樣子應該還有其他通道能下來。


    “放開他們。”


    聽到老人的命令,黑衣男子鬆開了抓著我們的手,微微行禮後,往後退去。


    我向老人抱拳說道:


    “再次感謝前輩關照。”


    聽到這話,老人點了點頭。


    “這隻是權宜之計。你應該也不會覺得,像他那樣乖戾的人,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吧?”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像破鷹射羅六亨那般乖戾之人,一旦起了殺心,絕不可能輕易罷休。


    老人搶先出手,是一招妙棋。


    老人抬手示意了一下東北方向。


    那邊有條通道,細微的風像從通風口灌進來。


    “從那條通道出去,能到離黑弦亭大約半裏遠的地方。”


    啊,


    原來地下室有條秘密通道。


    畢竟是處理情報的組織,對任何事都不得不謹慎。


    要是能在破鷹射羅六亨行動之前,從那兒逃出去,或許就能離開萬穀裏。


    可通道入口被黑衣男子們堵住了。


    - 唰!


    不僅如此,後麵的人抽出劍,站出來隔開了司馬英、趙成元等人。


    就好像是為了阻止有人中途插進來一樣。


    “這情況不對勁啊。”


    司馬英眼神變得銳利,想要拔劍,但我抬手製止了他。


    我鄭重地問老人:


    “您不是要幫我們嗎?這是什麽意思?”


    “情況緊急,匆忙把你們帶來,但總得經過確認程序吧。”


    “確認?您指的是?”


    “老夫剛剛不是說了嗎?還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南川劍客的徒弟。”


    - 嗖!


    老人從懷裏掏出類似手套的東西戴上。


    從這散發著銀色光澤的手套材質來看,似乎並非普通物件。


    -—雲輝,看樣子這人就是爪虎輕手郭景。


    “什麽?”


    —他手上戴的那副手套是銀玄手。是用黑鐵和銀混合打造的手套,能輕鬆抵擋鋒利的兵器。這手套的主人就是爪虎輕手郭景。


    “你之前不是說他是正道人士嗎?”


    —爪虎輕手郭景與我家主人有淵源。但二十多年前,他家遭遇滅門後就失蹤了,我家主人為此十分惋惜。


    他家遭遇滅門了?


    那豈不是說,失蹤之人轉投邪派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南川鐵劍沒能立刻認出來,想必那張臉是人皮麵具,聲音也是故意裝成老人的腔調。


    疑似爪虎輕手郭景的老人戴上手套後開口說道:


    “南川劍客失蹤十年後,老夫在此地擔任樓主期間,遇到過大概六次聲稱與他有關係的客人。”


    “嗯……”


    看來打著他的名號行騙的人還不少。


    “全都是些為了尋找他的蹤跡,覬覦他留下的遺產或寶物的混蛋。”


    “……您也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到目前為止,你看起來和那些家夥不太一樣。”


    “可您戴上銀玄手是為什麽呢?”


    聽我這麽問,老人的瞳孔微微顫動。


    看來是驚訝於我竟認出銀玄手。當然,認出這東西的不是我,而是南天鐵劍,但效果達到了。


    “越來越讓人期待了。”


    說著,老人擺出起手式。


    他營造出一種如猛虎撲食般的氣勢,似乎馬上就要出手。


    “你若真是南川劍客的徒弟,想必不會不懂星明劍法吧。”


    - 啪!


    話一說完,老人就氣勢洶洶地朝我攻來。


    他的手法很像爪法。


    老人的手如老虎揚起前爪,要撕裂對手腦袋一般,帶著驚人的氣勢朝我腦袋抓來。


    - 唰!


    見狀,我抽出南天鐵劍,反刺他的腦袋。


    老人改變爪法方向,將劍彈開。


    - 鐺!


    接觸時,竟傳來類似兵器碰撞的金屬聲。


    說是用黑鐵和銀混合打造,看來這手套本身就是一件兵器。


    老人的左手趁勢朝我的下巴攻來。


    - 嗖!


    我微微後仰,避開了這一擊。


    在這種狀態下,我放鬆手腕,旋轉劍刃,試圖砍向老人的左手腕。


    - 啪!


    老人迅速抽迴手,緊接著使出一套完整的爪法。


    他的雙手如猛虎兇猛地撲向獵物一般,粗暴地朝我的臉抓來。


    - 簌簌簌簌!


    我步伐輕盈,如踏雲端般向後退去。


    這便是星明雲步。


    我一邊向後拉開些距離躲避爪法,一邊順勢使出劍招。


    “虎牙勢劍!”


    這是星明劍法的第一式——虎牙勢劍 。


    是以猛虎般兇猛的氣勢壓製對手的劍招。


    老人一看到這劍招,不禁脫口而出。


    “星明劍法!”


    他顯然認出了這星明劍法。


    像是感受到電流一般,他全身微微顫抖。


    認出劍招後,他那蒼老的麵容上,雙眼閃爍著與年紀不符的興奮光芒,施展出極致的爪法。


    這是運用全身的極致爪法。


    仿佛數十隻猛虎同時撲來。


    兇猛的劍招與爪法激烈碰撞,伴隨著破空聲,藍色火花四濺。


    老人眼力極佳。


    他的爪準確地擋下了劍招。


    看來他確實有與星明劍法過招的經驗。


    然而,


    “咦?”


    劍招的變化讓老人露出困惑之色。


    我沒有錯過這個破綻。


    如閃電般變招,刺向他所施展的極致爪法的破綻之處。


    - 噗!


    “咳!”


    他肩膀的要穴和鎖骨附近的要穴被刺中,急忙向後收招。


    他的經驗僅停留在未經完善的成名劍法上。


    即便不是真正的星明劍法,僅靠完善後的星明劍法,我也足以占據上風。


    “……你手下留情了。”


    老人對我說。


    正如他所說,我雖刺中了要穴,但中途收了力。


    “這不是為了證明我身份的比試嗎。”


    聽我這麽說,老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接著,他向我抱拳行禮。


    “黑弦亭樓主,不,爪虎輕手郭景,正式向南川劍客的徒弟問好。”


    老人表明身份,認可我是南川劍客的徒弟。


    我也鄭重地抱拳迴禮。


    “還望前輩恕罪,方才多有冒犯。”


    “我也是出於謹慎,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這是……!?”


    老人轉頭,表情瞬間凝固。


    原本守在通道入口的黑衣男子都倒在了地上,司馬英和趙成元站在那裏。


    “哈!”


    老人不禁輕唿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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