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妃妃得知這所有的事情背後竟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時,她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仿佛要將整個宮殿都燃燒殆盡。


    然而,在憤怒之餘,更多的情緒湧上心頭——那是深深的震驚與難以理解。


    在這龐大而複雜的大秦後宮之中,至今尚未有任何一位妃子傳出喜訊。


    可偏偏是剛剛成婚不過兩個多月的王妃妃,不僅懷上了龍種,而且一懷便是令人矚目的雙生子!


    這消息猶如一道驚雷,在宮中炸響,引起了軒然大波。


    且不說那些入侍已久的妃子們,有些甚至隻得到過嬴政寥寥五六次的寵幸,更有甚者僅僅兩三迴而已。


    相比之下,王妃妃初來乍到,卻迅速成為嬴政的專房之寵,導致嬴政每日對其他嬪妃視若無睹,眼中心裏就隻有王妃妃一人。


    如此恩寵,怎能不讓人又羨又妒呢?尤其如今王妃妃身懷六甲,更是讓眾人眼紅不已。


    麵對這般情形,宮裏的姐妹們對王妃妃除了滿心的羨慕與嫉妒外,剩下的便隻有咬牙切齒的恨意了。


    她們恨啊,恨得真欲將自己的牙齒生生咬碎,方能稍稍宣泄內心的憤懣和不甘!


    然而,在眾人麵前,他們卻極力掩飾著自己真實的想法和情感,虛偽地擺出一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模樣,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簡直令人作嘔!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嬪妃們,一個個嘴裏像抹了蜜似的,人前“妹妹長”“妹妹短”地叫個不停,仿佛與王妃妃之間有著多麽深厚的姐妹情誼一般。


    可實際上呢?除了稍微年長一些、心機深沉的魏良人能夠勉強保持鎮定外,其他的嬪妃心中對王妃妃能夠侍奉在嬴政身側這件事充滿了怨恨和嫉妒。


    她們嫉妒王妃妃所受到的寵愛,憤恨命運為何如此不公,讓一個出身平凡的女子竟然搶走了原本屬於她們的風光。


    她們不敢怪罪嬴政,隻好把所有罪責統統算在一個毫無背景、無依無靠的王妃妃身上。


    如今,王妃妃竟然還懷上了身孕,這無疑更是火上澆油,令這些嬪妃們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起來。


    此刻,她們每個人在心中恐怕都恨不得將王妃妃生吞活剝,以解心頭之恨!


    在那數量眾多、爭奇鬥豔的妃嬪之中,若要論起誰最為愚蠢且心腸歹毒,那便非季順常與趙長使二人莫屬了。


    這兩人平日裏仗著自己有些許姿色,又或者是家中略有背景撐腰,便在宮中肆意妄為起來。


    她們時常明裏暗裏地互相較勁,都想要壓對方一頭,從而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恩寵。


    然而,由於她們自身頭腦簡單,缺乏智謀,所使用的手段往往都是些下三濫的招數,不僅未能如願達成目的,反而常常惹得眾人反感和恥笑。


    但即便如此,這二人依舊不知悔改,繼續我行我素,甚至變本加厲地使出各種陰損惡毒之計,妄圖將其他妃嬪踩在腳下。


    可到頭來,終究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罷了。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


    王妃妃用了膳後,覺得肚子有點兒疼,她想可能是吃得太飽的緣故吧,也就沒往別處去想,遂和丫鬟碧桃來到小花園裏散步消食。


    太醫令說,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胎相穩固,叫王妃妃每天多出來走動走動,曬曬太陽,補補鈣,對母體好,對孩子也大有裨益。


    誰想剛走出三四步,王妃妃就覺得腹痛難忍。


    “碧桃……碧桃…”王妃妃強忍著疼痛,“快給我請太醫令!順便叫人傳話到咱宮裏叫兩個丫頭和兩個侍衛過來!”


    “長使,長使,您千萬要撐住啊,“我去請太醫令!”


    慌亂中碧桃就看見長使身下好像見紅了,星星點點的紅,她邊跑邊哭,又害怕別人瞧見,就用手捂住嘴巴,強忍住哭聲,迅速去請太醫令……


    太醫令來得時候,王妃妃已經疼得用雙手抱住了腹部,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下還有一灘鮮紅色的血……


    隨太醫令一同前來的還有嬴政。


    碧桃去請太醫令的時候,碰巧得知他在鹹陽宮給嬴政請平安脈,隻好去鹹陽宮請太醫令來。


    嬴政看著眼前的景象,氣得暴跳如雷。


    這是他得第一個孩子,他絕不允許他的孩子有事,也決不允許他用結魄燈結了二千多年才引迴來的阿房有事。


    “來人呐,暗影衛金木金林金森何在?速速去蕭瀾苑查明王長使今天早晨和最近一周吃食,順便再查一查是何人要加害朕的孩子?速去速迴,不得有誤!”


    王妃妃被迅速抬迴了蕭瀾苑。


    黑冰台暗影衛金木、金林和金森三兄弟紛紛被舌始皇帝派出去查明真相。


    此時此刻,太醫院的太醫令正一臉嚴肅地站在王妃床前,全神貫注地為其檢查著身體。


    他先是仔細端詳了一番王妃那略顯蒼白的麵容,接著輕輕抬起她纖細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了脈搏之上,屏氣凝神地感受著脈象的跳動。


    隨後,太醫令又檢查了王長使的吃食。


    一旁的侍女們則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打擾到太醫令的診斷。


    整個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氛,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


    約莫半刻鍾不到,太醫令便道,“啟稟陛下,王長使的吃食裏被人摻入了夾竹桃花粉和果以及少許紅花。”


    “有多久了?”


    太醫令道,“據微臣估計,大概有三個多月了!”


    “那為什麽一直沒有被察覺呢?王長使每天的吃食不是有嬤嬤在試毒嗎?怎會毫無察覺?”


    太醫令頓了頓道,“據微臣判斷,是因為每日攝入的量不微乎其微,即使查驗也根本查驗不出來,所以根本就不會有絲毫察覺!”


    黑冰台暗影衛金木金林金森三兄弟,這時候也迴來了。


    “啟稟陛下,事情已然查明,是季順常和趙長使拿光祿寺廚娘一家七口的性命相威脅,後又花錢買通光祿寺廚娘,教唆並指使她在王長使每日吃食中中摻入夾竹桃和紅花!”


    “來人呐,大膽廚娘,還要不要她的狗命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渾身顫抖,一個個噤若寒蟬,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他們紛紛趴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變得渺小到不被注意。


    他們有的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祈禱著這場噩夢能夠快點結束;有的則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前方,身體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無法動彈分毫。


    沒有人敢抬起頭來直視那令人膽寒的存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整個場麵死一般的寂靜,隻有人們沉重而急促的唿吸聲此起彼伏地迴蕩在空氣中。


    “廚娘呢?廚娘人現在在哪裏?”


    “她現在已被帶到大殿外麵,等候陛下發落。”


    “金木,去把廚娘帶進來!”聽到命令的金木馬上就從外麵把廚娘像拎小雞一樣帶了進來。


    “大膽廚娘,抬起頭來,看著朕說話!”嬴政憤怒極了!


    廚娘嚇得瑟瑟發抖,亦不敢抬頭,瞬間語無倫次、結結巴巴起來:


    “陛……陛下……賤……賤奴有罪,但…但…賤奴…也是被…被她人用家人性命脅迫,實屬被逼無奈……您給賤奴一百個膽子,賤奴也不敢加害…加害王長使和王長使腹中的胎兒啊!”


    嬴政聽她這樣說,倒覺得廚娘也說的合情合理。如果不是被逼迫,誰想鋌而走險呢?


    嬴政仔細看向廚娘,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發現廚娘就是從小照顧他飲食起居的那個黎嬤嬤。


    自嬴政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之後,他便一直在尋找那位大雪天在路上給他偷包子吃的黎嬤嬤。


    可自從給他們母子偷包子吃後,黎嬤嬤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十多年來,叫嬴政魂牽夢繞的黎嬤嬤始終杳無音信。


    時光荏苒,這一找便是數年之久,但始終一無所獲。


    然而,命運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和巧合。就在今天這個看似平常的日子裏,嬴政竟意外地在此處與那位心心念念的黎嬤嬤不期而遇。


    隻是,這次重逢的場景卻令他始料未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當目光交匯的瞬間,嬴政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眼前的黎嬤嬤依舊美麗動人,歲月似乎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但此刻,她卻身處於一個完全出乎嬴政意料的環境之中,這使得他內心深處的各種情緒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交織在一起,酸甜苦辣鹹,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真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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