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口中的那個遙不可及的妖精國令我們大感震撼,一個以古老千年為輪迴的地界,一片充斥著罪惡的土地,一群無法言喻的惡徒,這就是故事的全部內容了。


    我和阿爾托莉雅都不可避免地感到麵前這兩個人離我們特別特別遙遠,她們的世界和故事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而且她們甚至都不是人類。


    “為什麽這些所謂的妖精都這樣殘酷,這樣出爾反爾?”


    “妖精的國度是規模龐大的特異點導致的極度崩壞的世界,妖精們理應在數千年前就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後全部滅亡,就像人類曆史上不斷進步的不同階段一樣,我們現在再看那些隨意屠殺別的氏族的古人類自然覺得不可理喻…但是……”


    薇薇安垂下眼睛。


    “但是…並不是所有妖精都那樣。我受過妖精們的恩惠,我被雨之氏族的妖精們撫養長大,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也認識了許多不同氏族的妖精,妖精國就是我的家鄉,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裏…”


    “壞蛋們都自取滅亡了,這是大好事!誰叫他們不識好歹欺負我們的!”


    “芭萬希、不能這麽說…”


    “為什麽不能!”


    “……”


    樂園妖精是阿瓦隆專門打造出的對妖精特攻之人形兵器,薇薇安原本是應該去消滅妖精們,然而在妖精們的善良下變了心,決定創造一個新世界。


    因為她是樂園妖精—對於妖精們而言就像終結者和人類,妖精們天生地就對薇薇安感到敵意和不信任,作為救世主的旅途異常孤獨、四處碰壁,一開始隻有被妖精們嫌棄的芭萬希跟著她,也吃盡了苦頭。


    阿瓦隆作為“罪魁禍首”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樂園妖精一類的事,一個是管理和幹涉的世界太多,再一個——這個其實就像免疫係統的自動反擊措施一樣,沒經過也不需要她意誌的思考和認定。


    “我沒有要指摘您的意思…”


    “不用拿下級對上級的口氣對我說話。”


    同時薇薇安指出,實際上她應該在很早之前就死了,然後妖精國就自然而然地滅亡了,但是…


    有個叫貝裏爾的人來到異聞帶中召喚了自己的從者摩根,也就是小莫她媽。那從者自行解析了迦勒底的靈子轉移係統,迴到了過去,讓薇薇安接受了未來的信息和情報,進而決心不惜代價保護住家園。


    “終於,在再次被妖精們背叛後,我決定,喬裝成摩根,以殺戮迫使自相殘殺的氏族們臣服,用一定的生命換取妖精國的延續,自然這個過程是極度殘忍的,必要的犧牲……妖精們必須作出必要的犧牲。那個世界極端不穩定,幾乎無時無刻都有發生所謂‘災厄’的可能,進而導致畸變、崩潰…不犧牲就無法維持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就是這麽一件可怕又殘忍的事。”


    “長久的時間和不斷的血腥已經摧毀了我的意誌,放任冬天的嚴寒刺進心裏,放任冰冷的思維充斥大腦,不知是什麽時候起,我連梣這個名字都不再用了,創造美好的希望也被現實剝奪,隻有一個、刻進骨子裏的…‘不能讓不列顛滅亡’的…執念。”


    “你看看,有你這張臉的人都這樣,就沒個好事。”


    梅林揉揉之前被踢疼的屁股,幽幽地說。


    “又欠揍了?”


    “行了行了野丫頭,你是特例,好了吧?進入正題,我召喚出來你們兩個自然不是為了好玩的…剛才也確實夠‘好玩’,而是為了幫助迦勒底,那塊需要你們。”


    聽到這話的樂園妖精突然皺起眉頭。


    “迦勒底?我以為是繼續作為阿瓦隆的代言人去別的異聞帶幫忙……迦勒底不是已經有了一位樂園妖精嗎?她……是實力不夠嗎?還是怎樣?我不想再看見她。”


    “她死了”


    薇薇安打了個激靈。


    “……這樣,我明白了。


    “這些是關於迦勒底實際情況的資料,你自己先看看,這邊這幾位也都實地考察過,有問題就問她們…仕郎,和我來一下,我有個事想問問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丫頭,我不會把你丈夫抓走的!”


    “丈夫?啊,這位是阿爾托莉雅的愛人嗎?”


    “嗯,具體的我迴來再聊。”


    在走了幾分鍾、確定其他人都聽不到自己說話後,梅林終於開口了。


    “迦勒底…現在的狀況非常危急。你聽到剛才薇薇安說的‘貝裏爾’了吧?那個人是迦勒底選中的禦主之一,是個實打實的殺人狂。他以折磨人為樂,曾經把瑪修的手指掰斷,聽她的慘叫自我陶醉著,好在羅曼及時趕來救下瑪修。”


    “啊?”


    “我也很驚訝,魔術王自己也調查過,但是結論還是不明確…總之,這些事和一場陰謀有關。我不能總是幹預這些,在魔術王犧牲後,這些世界之間的事態讓我感到非常疲勞了。”


    “先等一下,魔術王是誰,而且他犧牲了?”


    “魔術王就是魔術王啊,你召喚出來他就知道了,他為了迦勒底犧牲了,而且……先不提這些,你的世界的那個聖杯不是還沒被解體嗎?也就是說,那裏殘留的召喚術式還能夠賜予從者以肉體,需要解決的隻是如何召喚和魔力源兩個問題,而這些我都可以解決。”


    他變出來聖杯和幾枚碎片,好像是指環一類的東西的殘留物。


    “這次召喚出薇薇安也是一個實驗,確實令人激動,成功了,我們的思路沒錯,‘不可能出現的英靈’,我想其中也包括‘不會再出現的英靈’,同時或許你的世界有不同的轉機,可能性應該比較充分,接下來隻需要——”


    把那碎片拿到手裏的一刻,梅林頓了一下。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浪漫是什麽?”


    “首先從個人角度而言,浪漫就是從事符合自己意願的工作,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態度,而再從社會角度而言,浪漫就是從事符合自己意願又對他人有益的工作,擁有自己和社會都喜歡的生活態度,二者結合就是真正的浪漫了。像很多不求迴報不計成本搞愛好的人們,他們用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創作著精品,挑戰著自己的極限,又讓大家從中獲益,這就是最普通的一種‘浪漫’。還有一些更浪漫的事,譬如和愛人一起編織二人的生活,和朋友一起向未來努力,這都是浪漫的表現。”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哪怕這個人,他作為人類天天從事大量高壓工作,天天奔波,但是隻要他心甘情願,也對他自己和身邊的人有幫助,他的行事風格就是浪漫的?”


    “那是自然,我也是這樣的人,對於我們而言,隻要看到了不斷前進的希望,看到了大家的笑容,那就是浪漫的。哦,還能在大家的記憶裏留下自己的痕跡,每當大家提起相關的事時都會想起這個人,這難道不是很浪漫嗎?”


    “但這豈不是很不自由?”


    “‘有誰膽敢直視死神的眼睛?隻有戰士才是真正自由的人’(出自德國詩人席勒)”


    “啊…”


    梅林笑了笑。


    “明白了,明白了。看來我也被那個總是無所事事地笑著的人感染了…那麽,任務取消。”


    “為什麽?”


    “這個係統還不夠穩定,可能性很充分,失敗的可能性自然也很充分,我不想讓你冒險…而且我也想試著‘浪漫’一點,就這樣吧。對了,還記得羅曼醫生吧?”


    “那是肯定。”


    “羅曼醫生為了迦勒底鞠躬盡瘁,活得瀟灑浪漫,可是魔術王就和他完全不一樣,雖說有著驚人的智慧,可是像個傻瓜,尤其是一張臭嘴,在我見過的人類裏僅次於丫頭她哥。他太過聰慧,總是一絲不留說話的餘地,直接用辛辣的詞語道明真相,聽著讓人很不舒服。想找他理論,他就隻笑眯眯的立在那,怎麽說?給人強詞奪理的機會都搶光了。”


    我們散步迴去。


    “魔術王的才能絲毫不在我之下,他有雙千裏眼,對於未來的可視性甚至超過了我,從很早開始,他就準備著迎接自己的預言,每日活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他還有些畏首畏尾,怕暴露自己,和我一邊吵吵一邊準備這些終極手段,隻可惜看不到這一天…而羅曼醫生呢?你看,醫生具有相當的素養和才華,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浪漫的人,和魔術王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啊。”


    “醫生現在怎樣?”


    “醫生還在幫助立香。”


    他笑著說,變出了一個玩偶和一條花枝。


    “送你了,待會我還有給丫頭的禮物。這個是我博客的玩偶形象,這個是所羅門三角梅,我博客的粉絲喜歡這花,可是時間忙,來不及養,托我種一批出來給他看看;現在花開了,他反而很久沒上線,這花不適合這地界,你和丫頭去養吧。”


    等下這個不是立香給我們看的那個梅莉嗎?


    是梅林嗎?


    “這裏還有電腦和網絡嗎?”


    “我可是冠位魔術師,搞懂並接通電和網路並不費勁,但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不行。這之中的技巧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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