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家啊?肯定想家,我想迴東京,想得不得了,想去看看父親母親,想迴學校,想見我的同學們,雖然有幾個很討厭,比邪龍貞德還討厭。”


    當被問及家這個問題後,立香想也不想地說。


    “但是說迴父母…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麽想的…怎麽能讓我到這裏的。”


    立香今年十七歲,高中剛剛畢業,家住東京,他的父母一個是幹跨國商貿的,一個是幹金融分析的,收入非常可觀,由是在東京安家立業。他家足有一百多平米,這在寸土寸金的都市圈裏可以說非常不錯了。


    但是立香在家裏的生活不是那樣快樂,他的父母作為所謂的“精英”,從小就逼迫立香學習各種他不感興趣的東西,而後果就是立香總是什麽也學不會,他們就反過來更焦慮,更加緊挑那些“有前途”的東西來給立香填鴨。


    對於立香而言,去學校是一種解脫,在學校裏他什麽也不用考慮,隻需要聽講和走神兩件事就足夠了。


    “而在去年,他們這種焦慮症徹底發作了,我才十七,可是他們卻想安排好我七十歲該幹什麽。正當我打算蒙混過關是卻出了問題,我被一個笑嗬嗬的胡子大叔騙了,他假裝成獻血組織的工作者,實際上是在通過血液檢測挑選禦主人選,不知情的我就這麽被迦勒底選上,而我的父母一聽消息是去當‘魔術師’,更是恨不得讓我立刻就卷鋪蓋到南極去。我還是好說歹說才讓他們給了我和朋友們道別的時間。”


    “我還在飛機上賭氣說以後再不迴東京了,可是一下飛機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我就立刻把那想法打包喂企鵝了。特別是我坐船經過火地島的時候,看著隻在地理書裏出現的地點,我意識到我可能真的迴不了家了,當時在船艙裏好一頓哭,哭到昏頭睡過去。”


    “來到迦勒底也是,什麽都陌生,這也不熟那也不認識,還有群趾高氣揚的囂張魔術師,說來,所長就是為了壓製他們才特意學著變得尖酸刻薄的,可是如今所長她…現在那群人我估計也很難‘複活’了。”


    “前輩壓力很大不假,不過我要說,他們還是保持這樣比較好。”


    “瑪修”


    “這些魔術師裏沒有一個適合做禦主的人。”


    小莫意識到了問題,悄悄對我倆說,加拉哈德是一個不輕易下定論的人,一旦他作出判定那就一定有非常深刻的原因,繼承加拉哈德的瑪修會這麽決絕地說已經可以證實背後絕對有問題,或許我們應該提醒立香一下這個。


    不過心大的立香覺得這是瑪修在表揚他,樂嗬嗬地接著話茬講迦勒底的瑣事。


    我們得知,羅曼醫生實際上就是現在的所長,他平常承擔起了所裏的大事小情,每天忙得團團轉,而立香沒來之前他好像就這樣了。醫生幾乎不娛樂,不玩遊戲也不看電視劇電影,唯一的樂趣是看一個叫“魔法少女梅莉”的虛擬主播。


    “這個梅莉長這樣。”


    我們接過立香的手機,上麵是個有著白頭發的奇特年輕女性。


    阿爾托莉雅皺緊眉頭,她對我說這個梅莉看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沒有騙醫生他的錢就行了,反正是虛擬的,別衝著一個網絡角色生氣了。”


    “我希望是‘虛擬的’。”


    醫生明明很可靠,工作很認真負責,但是從者們全都不喜歡他,都說他不靠譜,立香不知道怎麽迴事,就連樂於交朋友的蛋糕瑪麗也這樣,看見他就開始假笑然後溜走。


    “醫生明明是個好人,我和員工們都欠他許多人情呢,以後有空的話我得問問從者們、啊,時間到了!我得去靈子保障係統那看看,大家,我先走一步!”


    ー


    終於迴家了。


    迦勒底中午的夥食又是我們來做,這次沒有別人幫忙,給孩子們累的夠嗆。


    我倆也很餓,那點玉米粒真的不夠幹什麽的。


    “禦主,我餓!”


    “仕郎哥,我餓!”


    孩子們像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到家以後就纏著我們兩個長輩啾啾叫,不過從她們的表情來看,惡作劇的成分明顯大於饑餓因素。


    我們去給孩子們買了果凍和三明治,自然,阿爾托莉雅的那一份也是不能落下的。


    小莫挨個擁抱了我們,又緊緊抱住阿爾托莉雅撒嬌,昨天和加雷斯的對話讓小莫非常開心。


    四個人排成一排坐在床上,一邊享用著食物,一邊總結著這次旅遊的情況。


    收獲最大的無疑是小愛,迦勒底的科技和魔術產物給予了她相當多的靈感和知識儲備,而且遠阪家一直無法突破的瓶頸似乎也有鬆動的跡象了。我覺得,或許不應該讓小愛完全不學魔術,而是把學習魔術控製在正常的範疇裏,讓魔術和興趣愛好結合起來。根據我的個人經驗,隻有當學習的東西是感興趣的東西的時候,人的學習效率才能高漲。


    去另一個世界是相當寶貴的經曆,她感到很滿意。


    我倆也就走馬觀花逛一逛,然後中途還出了許多變故,還有那麽個黑暗麵saber破壞阿爾托莉雅的心情,都恨不得早些迴來。


    “為什麽saber姐生氣的時候眼睛也是金色的呢?”


    “我的壓抑力量來自於龍,當初,我一直在利用龍的力量去戰爭和破壞,龍對我的行為感到極度不滿,開始躁動。它的力量就被我一點點壓製下去,並且和我壓抑的情緒與人格混合起來,變成了物理和思維上共有的一股力量,金色的眼睛正是龍的眼睛。”


    “我們可不可以見見龍先生啊?”


    阿爾托莉雅無奈地笑了。


    “龍它終究隻是我這顆心髒的心象,是沒有實體的,我恐怕做不到讓它出來和大家打招唿。”


    大夥墊了墊肚子緩了會,非常愜意,阿爾托莉雅決定帶著孩子們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


    “去聽會歌怎麽樣?”


    不止是小莫,小愛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不湊巧音樂頻道沒節目,我們就用電腦當簡易卡拉ok。


    “我其實平常不聽流行歌曲,家裏為了培養我的‘音樂情操’,一直都隻讓我聽古典音樂,我熟悉的最‘現代’的恐怕是幾首爵士樂和兒歌了。”


    得益於迦勒底的翻譯器,我們現在交流起來速度快了很多。


    “不過這也是好事,現在的流行樂普遍沒了以前的那種精氣神,特別是日本的,好流行樂還是得去80、90年代找,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黃金年代。”


    那也就正好讓孩子們見識見識什麽叫老學校吧。


    第一首是japanese boy,不過雖然說是japan,這歌可一點也不日本,很明顯,它的英國作者並不清楚中國和日本之間的區別,曲調完全采用了中國傳統的五段大調。


    果不其然,麵對日本人,這歌一下就露餡,小愛剛聽個序奏就聽出其中的問題。


    “先不管那些了,小愛,這是什麽時候的日本呀。”


    “視頻素材應該是90年代的可口可樂廣告,實際上離saber姐你們去的時間段也過去好一陣子了,這也是我母親成長起來的環境,可以看到那時候的人精神麵貌比現在好很多,比如說這些ー”


    屏幕上出現了一堆扭著屁股露內褲的女棒球手和逛夜店的職員們。


    小愛露出和凜一樣的苦瓜臉。


    “太丟人了,看來芥川龍之介說傳統不能丟是應該的。”


    這一點倒和傳統不傳統關係不大,不過總之小愛迅速關掉了視頻,換下一首。


    第二個mv剪輯了日本在兩千年初的景象,那股氣質正是和我們去的冬木無異,小愛說現在日本的街景也還是那樣,大體沒變,隻是多了一些更“先進”的東西,各種沒什麽用的小商品和又醜又俗的“潮流時尚”。


    令小愛特別不滿意的是冬木現在也一大堆這種東西,她四處轉悠的時候覺得它們特別礙眼。


    突然,學校發來通知,要求我搞什麽該死的畢業生圖片采集,隻好暫停一會。


    “還得用ps調大小啊…”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孩子們迅速從扭曲的鏡頭裏的扭曲的影像、我調整照片的過程中看到了某種樂趣,軟磨硬泡要我離開,之後我就親眼見證了另一個我(而且拍得很醜)如何變出各種麵相來。


    “這個是看見父王的禦主”


    小莫在電腦小天才阿爾托莉雅的教導下,把我的臉扭得七扭八歪,眼睛眯成了一個彎,嘴狂笑著。


    “再來點口水”


    她用畫筆在嘴角點出了幾點水滴。


    接下來還有“做飯時被嗆到的仕郎哥”“被熱水燙的齜牙咧嘴的禦主”“不懷好意要用投影的仕郎”等等諸多變種,頗有種要測試我並非會爆炸的水銀體溫計的意思。


    “哦哦哦!就是這個表情!哈哈哈哈哈哈,接下來是要打人的禦主、呃,禦主你別生氣啊、但是真的很好笑,你看這個”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扭曲的手機鏡頭抓拍了一張小莫,然後開始複仇。


    “睡得稀裏糊塗的小莫”


    小莫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但是在鏡頭的作用下變得好像快三十的滿臉油膩大齡剩女,我就以複仇的心境用自帶的劣質美顏係統好好地給她修了一下。


    “喂!這ー啊啊啊啊啊,這也太醜了吧!!!禦主!!!”


    兩個人開始了互相將對方置於壓縮機一般的操作,是高矮胖瘦樣樣有,不堪入目賽百醜,阿爾托莉雅和小愛一邊看一邊笑。


    “來自et星的外星人小莫!”


    “地下的鼴鼠人禦主!”


    已經突破了宇宙和人類的極限了。


    ー


    “說叔叔阿姨好就可以,不要用以前的敬語。”


    阿爾托莉雅教小莫怎樣問好和迎接,我已經和大家說我家不講這一套,但是她倆還是覺得這麽做更好。


    父母是下午五點下的車,ps大戰險些讓我們忘了這個時間,急急忙忙地去簡單打掃一下,準備迎接他們。


    我聽到上樓梯的聲音。


    “來了”


    門打開,我的父母親出現在門前。


    小莫和小愛按約定好的,一齊歡迎了他們。


    果不其然,或許是為人父母的天性吧,父母親對於多出來的兩個小家夥感到很喜愛。


    “小莫是小雅的妹妹呀,長得真像!”


    小莫又露出了那個燦爛的笑容。


    把行李迎進來的我倆看到孩子們完美地融入了家庭氛圍中,都非常高興。


    今天父母給大家帶了許多好吃的,其中還包括老家那裏的烤鴨,小愛見到烤鴨特別興奮,非說它就是北京烤鴨,她特意拍了自己拿著烤鴨的照片。


    我們則在廚房裏忙著和父母一起做菜。


    “以後小雅可就在家裏長留了,仕郎啊,好好照顧小雅。”


    “叔叔阿姨不用擔心這些,仕郎做的飯都很好吃。”


    “不用改口啊,我倆聽不得那些,就好好地,別像以前一樣就好。”


    我和阿爾托莉雅都憋不住笑了,似乎是印證了我們笑容裏的含義,父親撓著頭端菜去了餐桌,和孩子們聊聊天。


    我用阿瓦隆和阿爾托莉雅說悄悄話。


    “以後我估計阿爾托莉雅肯定會變得妻管嚴的。”


    “仕郎,這個玩笑不好笑啦…”


    她撅起嘴,隨後擠眉弄眼地歡快地笑了。


    “我的夢想和歡樂就在眼前呢,仕郎,就拜托你和我一起去感受、去追尋它了。”


    “我很樂意。”


    夢想在不斷延伸,實現夢想的努力也在不斷繼續,一幕幕景色,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從古老的不列顛到現代的東方,從一個人到另一個人再到許多人;獨屬於我們人類的輝光從這照耀到那,從時間的一頭到另一頭,從世界的一端到另一端,我知道,光的延展近乎無限,而我們擁有的這個夢想,它必然會延續下去。


    “阿爾托莉雅,我愛你。”


    “仕郎,我也愛你,不過飯前說這個感覺怪怪的。”


    “是啊。”


    我們看著鍋裏的美味。


    “看上去好好吃。”


    “把它盛出來吧,阿爾托莉雅,後麵還有更多,好戲才剛剛開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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