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放心不下我,收拾完也下樓來散步了。


    小愛見我和阿爾托莉雅又在卿卿我我遂放下心來,她覺得剛才是在揭我的傷疤,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這不能怪她,總之,事情穩定下來就好。


    我講點別的事活躍氣氛。


    “小莫認識莫俊德嗎?”


    “莫俊德?男的名字嗎?是誰啊。”


    “我再給你說幾個名字,你看看認不認識他們,卡文英、郎士樂、崔思痛。”


    阿爾托莉雅開始偷樂。


    “聽著挺耳熟啊,不過崔思痛,真的會有人起這種”


    小莫眨眨眼。


    “崔思痛、崔思痛,崔斯坦?!居然是圓桌騎士的名字啊,卡文英,高文,郎士樂,蘭斯洛特,這樣啊。”


    “那麽,莫俊德就是ー”


    阿爾托莉雅憋不住,輕輕笑著。


    “啊???!!我?!這什麽不知所雲的名字啊!!!把我說得像個紈絝子弟一樣!”


    “說起來,會不會有那種特別頑皮、玩世不恭還性格潑辣的太妹型小莫從者呢?”


    小莫一下炸了毛。


    “禦主!我允許你稱唿我小莫不是為了聽到這種質疑的!我莫德雷德是一個遵守騎士守則,在歲月裏鍛煉出優秀作風的人!我不允許禦主有這種想法,這種想法所代表的可能也一定不存在!!!”


    “真的嗎?”


    “真、真的!怎麽不是真的了!”


    其實我覺得,如果大家沒有遇見彼此,是不會互相幫助、互相促進,最後成長成為今天這樣的。


    “我說這話不是為了刺激小莫,隻是覺得,我們的小莫肯定也是許許多多個世界裏最好的。”


    “是的!正如仕郎哥所說,保護我的騎士小莫最好!”


    “我隻有小莫一個繼承人呢。”


    聽到這些話,小莫愣在了原地,隨後止不住地以淚洗麵。


    “小莫……”


    “沒、沒事、嗚嗚嗚、大家的認可……我這是、太高興了、嗚嗚…”


    我和阿爾托莉雅拉住她的手,小愛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一生尋求著認可、光明與幸福的小莫此刻也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在小莫平靜後,我向兩位圓桌騎士解釋,這些是國內翻譯亞瑟王傳說時采用的譯名,用了音譯意譯結合的方法,方便讀者記憶。


    小莫迅速在其中發現了笑點。


    “美更·拉·費樂死我了哈哈哈,摩根聽到這個肯定會生氣的吧哈哈”


    “魔靈,確實,以後我就叫梅林魔靈好了,這糟老頭子不就是這麽個玩意嗎?”


    小愛覺得這種翻譯方式很新奇,比日本全部用片假名標注外來語更好些。


    實際上,因為日本近代化比中國早,最先進行漢語轉譯的是日本學者們,但是這股學術風氣也就持續到了19世紀末,而後就是大家熟悉的片假名時代。


    “不過確實是挺符合這些人性格的,崔斯坦確實每天都嘀咕著這悲傷那悲傷,看見個雞被大夥烤著吃了都悲傷,這也是我聽大夥說的,他不是早都走了嗎,我來的晚,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迴事。”


    “貝德維爾沒有跟你說崔斯坦的過往嗎?”


    故事會終於正式開始了,小愛很高興,認真看著翻譯的結果。


    “崔斯坦年輕的時候可不是你看到的這幅樣子,當時他是圓桌騎士中間知名的主戰派,主張用武力統一不列顛;因此,貝德維爾關係和他特別不好,貝德維爾講求以包括讓步在內的代價使敵人臣服,而崔斯坦可不管這些,他總是優先考慮打仗。也確實,他擅長談判,並且總會以唇槍舌劍逼迫對手服從我們的要求,他的武器也是他這個特點的體現。”


    “那把好像弓箭的琴?武備庫的後勤官說,那東西最多隻能影響人的精神呀?”


    “那隻是崔斯坦封印自己能力的結果,他如果認真起來可以把空氣當作箭矢,一瞬就能橫掃將近十個敵人,其實力也是不俗,可以和蘭斯洛特、高文等匹敵。”


    阿爾托莉雅歎了口氣。


    “但是他和貝德維爾這對冤家都有同樣的心病,心上人很早就過世了。我不清楚具體是怎麽迴事,但是崔斯坦在結婚後就越來越失落和絕望,武器也被自我所禁止。他越來越優柔寡斷、多愁善感,更受不住朝政的壓力,說我不懂人心後退出了圓桌騎士。”


    “這樣呀,也是,愛情的力量很偉大,就算是強大的騎士們也得在它麵前折腰。”


    小愛沒聽過貝德維爾,於是阿爾托莉雅和小莫又簡略地說了說。


    “那saber姐,圓桌騎士裏誰最厲害?”


    小莫使了個眼色。


    “哦、哦哦,我是說除了saber姐外的其他人。”


    “除我以外就是蘭斯洛特和帕西瓦爾了吧,高文崔斯坦也和他們能難分伯仲,雖然隱隱差了一絲,但是如果戰鬥策略選的好,獲勝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小莫呢?”


    年輕的女騎士噘著嘴。


    “我不入流啦…”


    “小莫屬於新生代騎士,訓練和實戰的時間還不夠多,依舊是比不過前輩們的。不過以後經過成長鍛煉,說不定能創造更偉大的成就,不,已經做到了,拯救不列顛這種功勞已經可以頂的上我一生的全部戰果。”


    “承蒙厚愛,父王言重了!!”


    嘿嘿嘿


    她又露出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來。


    這孩子真是不經誇啊。


    那就讓小莫試著學魔術吧,說不定會更厲害。也對,這也是個路子,現在很難給小莫找實戰的機會,不如另辟蹊徑,從魔術、科技等地方給小莫找補,增強戰力。


    “我聽小莫說,圓桌騎士們經常有緋聞,是真的嗎?”


    這一下把阿爾托莉雅問住了,她當年基本上不關心手底下人的情感狀態。


    “呃,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太多,可以肯定的是蘭斯洛特有情人,具體哪家、什麽情況我也忘了。這件事在軍營裏鬧出過亂子來,打仗開拔的時候,他的情人領著一大堆家仆來要找他私奔引發過騷亂。高文好像作風也有問題,貝德維爾說他“萬花叢中過”什麽一類。”


    “saber姐管管他們呀。”


    阿爾托莉雅露出苦笑。


    “這群人的勢力盤根錯節,我若是批評他們很容易演變成針對我的非難,進而要求王國在處理他們家族利益時進行偏袒,這樣又會加重王國的負擔並讓其他勢力眼紅,saber姐當時天天都像是在走鋼絲,不敢節外生枝了。”


    “這樣啊…”


    隨後阿爾托莉雅講述了朝廷上的文官們,這部分往往被各地的傳說所忽略。


    實際上亞瑟王的朝堂非常“國際化”,和主要來自不列顛與高盧兩地文化近似的騎士們不同,文官們來自歐羅巴的五湖四海。


    內閣總理阿裏烏斯,出身於以弗所(小亞細亞西海岸古城)的商人世家,然而到他的前幾代出了變故,西帝國的徹底崩潰讓家族失去了一條重要商路,於是阿裏烏斯從小就被培養政治才能,家族希望他能夠前往“充滿新商機希望”的地方,如果家道中落也能夠留個旁支。


    “他有典型的希臘人長相,個子矮、有著黑色卷發,精通各類古典哲學,為人長袖善舞,喜歡請人喝酒,特別是貝德維爾,他們兩個撐起了王國的政治和軍事。”


    阿裏烏斯在朝野中縱橫捭闔,大批情報網由他帶頭牽起,同時阿裏烏斯曾經提醒過阿爾托莉雅,阿格規文絕對有問題,這件事她一直銘記至今。


    首席財務官弗裏德裏克,來自文都博納(維也納)的軍戶家庭,他曾經作為雇傭兵和蠻盟軍隊成員作戰,期間發現了自己在統計、計算和節約開支上的才能,遂離開軍隊,輾轉來到不列顛。被地方官賞識,推薦給了中央。


    “他是個高個子,但是很瘦,視力不太好,據他說是因為熬夜清查賬目導致的。”


    弗裏德裏克在進入中央後顯現出了過硬的素養,就算是在經常出現壞賬死賬的不列顛,他也拚了命給王國經濟殺出一條血路來。他和阿裏烏斯是損友,阿裏烏斯經常嘲笑他的日耳曼蠻族出身,更會用一些辛辣的諷刺詩來說他“掉進了錢眼裏”;弗裏德裏克就用從家鄉帶來的各種粗俗的歇後語進行迴敬,二人時常吵個麵紅耳赤。


    如果貝德維爾不在,這時候就會有第三個人出現來進行調和。


    誰會想到一個農民能成為首席戶籍官呢?但是就這麽湊巧地發生在了蘭特布魯斯身上。他來自馬薩利亞(馬賽),祖上世代都是種地的,到了他這一代就被迷迷糊糊地拉壯丁進了哥特人的軍隊,又迷迷糊糊地被小不列顛(布列塔尼)人俘虜,又迷迷糊糊地幫助當地執政官清查好了人口,被舉薦到中央。


    蘭特布魯斯說話有點不利索,但是人很精明強幹,時常發揮農民的吃苦耐勞在王國各地奔波。不止於此,他有一個調解他的希臘朋友和南日耳曼朋友的妙招,那就是矛盾轉移。


    特裏瓦(特裏爾)的達爾納特斯是法蘭克人,工程隊出身的營造官,是朝堂上少數一開始就專業對口的人。實際上法蘭克人和撒克遜人隻是同屬於日耳曼人,並不是一個部族,但是因為當時特裏瓦被撒克遜人控製,達爾納特斯就成為了地域歧視的終點站。


    有詩雲:


    蠻荒的造物!


    連火神也為你的鑿子悲歎!


    可憐的石頭!


    連西西弗斯也不願去推送!


    有歇後語雲:


    北方佬造神廟ー趕著瀆神


    剛聽到這些的達爾納特斯經常要找幾位同僚決鬥,但是一次被弗裏德裏克一拳放倒後就再也不提了。他經常在阿裏烏斯的酒會上咬牙切齒地說,以後一定要親自上戰場抓個撒克遜俘虜來,然後隨便把什麽垃圾職位塞給那個人,這樣他就不用成為調解矛盾的犧牲品了。


    不幸的是,這些人們的結局並不是那樣好。


    阿裏烏斯在王國崩潰的前兩年被人行刺,隨後不久重傷不治去世,他的死成為了草台班子崩潰的預兆;沒了人保護的弗裏德裏克被人排擠,阿爾托莉雅完全做不了什麽,隻好把他降級留住成為顧問,最後他也離開了。


    “他對我說,‘陛下,或許我應該再次成為一名標槍騎兵’,就離開了。我說不出什麽挽留的話,他已經為不列顛做了太多太多。”


    蘭特布魯斯在二位朋友離去後積勞成疾,畢竟被戰亂嚴重摧殘的王國也難以進行準確的人口統計,不久就倒下了,他最後希望亞瑟王準許他落葉歸根,死在了迴老家的路上。


    達爾納特斯則被以莫須有的“日耳曼異教徒”罪名抓捕軟禁,一直到亞瑟王戰死,他也一直被困在倫迪尼烏姆(倫敦)。


    “怎麽最後都是這樣的結局……”


    “這也是我不喜歡亞瑟王的原因之一啊,她隻是一個貴族政治的傀儡,當王國的頂梁柱被一個個撤走變成腐朽的食利者時,她無能為力,什麽也做不了。我記著他們每個人,記著他們對於未來的期盼。阿裏烏斯說,或許未來有一天,每個人都能有文化和學習哲學,這樣就再也不需要費勁口舌讓大家覺得神不存在了,這位亞裏士多德的信徒還是這麽喜歡用理性來丈量一切。”


    “弗裏德裏克說,他希望故鄉的小夥子們再也不用拚命加入要死要活的軍隊,受盡苦難和折磨,還要背著自己的良心下手,那是在培養野獸,不是在培養人,要是人們都懂和平的可貴就好了;蘭特布魯斯說,機械方麵的能工巧匠我們這裏還是很缺乏,應該設計出一些農業機器來幫助農民。‘您記好,用的東西,都是農民和工匠,造出來的,多關照關照這些’”


    “達爾納特斯說,流民們還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什麽時候所有人都有個住的地方,他和工程隊的其他朋友們就死也得睜著眼看著這一天死。”


    阿爾托莉雅笑了笑。


    “我,一直記著這些話,我帶著他們的願望,來到了這個實現這些隻差臨門一腳的地方,請你們安心吧,或許亞瑟王隻能被困在王座上了,但阿爾托莉雅會代你們看到那一天的。”


    語畢,孩子們和我都鼓起了掌。


    “仕郎說還有很多步要走,我很期待未來呀。”


    ー


    今天阿爾托莉雅把真材實料都抖摟了出來,讓小愛聽了個過癮,她樂嗬嗬地去聽歌了。


    小莫感受到了阿爾托莉雅的決心,她也希望代很多她麾下的士兵們看到那一天,我其實不希望小莫這麽快就挑起如此重擔,但是這可能也是必經的磨煉吧。


    “因為小莫大概會不願意聽,我也特意隱去了一些部分呢。”


    關上房門後,阿爾托莉雅紅著臉頰,像抱著大毛絨玩具一樣緊緊地抱著我。


    “知道我是女兒身的人們都希望我有朝一日恢複自由,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那個親愛的人就在我懷裏,我好高興。”


    我們的愛也是寄托了很多人的希望啊。


    是的,從夢想到愛,我們讓這些溫暖著人們的火焰永遠在心裏躍動著,永遠發出光和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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