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了慶祝下ー最近可真是有一大堆要慶祝的東西ー“訂婚”,我們去外麵吃了頓午飯,當然,這次就不必麻煩小愛了。


    “中華街!”


    看到牌坊,小愛興奮地說。


    是的,就算是我們這個郊區也是有好一段曆史,這裏是始建於明朝的邊境衛城,曾經這裏還和北元進行了圍城站。後來城市發展,老城牆都拆掉了,周圍的居民區升級為樓房,而最中央的街道則改造成了“老街坊”商業街。但是規模依舊不算大,四周也沒什麽好玩好吃的東西。


    再往左走走就是中醫院和步行街,我估計這些都是沿著舊城格局搞的。


    看到非常符合中國刻板印象的牌坊浮雕琉璃瓦,小愛不禁興奮起來,開始哼中華一番(小當家)的主題曲。


    騎士們也好奇地觀察這些建築物。


    “禦主這的房子裝飾得很漂亮啊。”


    實際上除卻衙門,這些基本都隻是後來修複的東西,沒什麽可看的,而且裏邊的商鋪也不一定和中國風有關係。


    果不其然,我們才走幾步,小愛就有點失望了


    “為什麽中華街裏會有網咖啊,我要吃小籠包”


    “麻辣鴨頭?仕郎,這個好吃嗎?”


    “很難吃”


    好在托小愛的福,周圍還真有一家小籠包店,裝修也非常大氣,可真是雕龍畫鳳;不過這也就是說,大概要花相當的錢才能吃飽。


    看到這店麵,小愛又有些高興,但是進店後再次大失所望。


    “為什麽服務員不穿旗袍?”


    ……這件事你仕郎哥也不清楚啊。


    店裏很嘈雜,大聲說話的、抽煙的、還有手機外放的,我突然覺得讓大家來這地方是個相當的餿主意;而且這裏的小籠包更是比普通包子貴三倍左右,非常不合算。


    我的打工所得如今隻剩下了500多塊錢,再這樣下去是折騰不了多久了。


    見我麵露難色,善解人意的阿爾托莉雅發揮了賢內助的作用,帶著大家出來換一家店。


    “現在物價飛漲,麻婆豆腐以前一份八塊,再加上兩塊錢飯,午飯十元就能解決,現在要十七十八塊才行,甚至比我們學校裏更貴。”


    小愛聽到麻婆豆腐,突然眼前一亮。


    “我們去吃麻婆豆腐吧仕郎哥”


    “嗯,也好,阿爾托莉雅和小莫能吃辣嗎?”


    她們倆點點頭


    “沒問題”


    “可以”


    好在附近飯店很多,我們觀察了幾家,最後挑了一個人不多不少的。


    除了麻婆豆腐,我又點了份軟炸裏脊和地三鮮。雖然說做菜經驗現在也不算少了,油炸我還是不算特別擅長,我可不想讓大家當小白鼠,萬一失敗了呢。


    在我們等飯的時候,小愛說出了她本來對中餐館的幻想。


    “裏麵全是穿旗袍的服務員,全都用八仙桌和太師椅,牆上有各種卷軸和山水畫,還會在大堂裏點熏香。”


    那可有點太離譜了。


    “小愛覺得舊城區怎麽樣?”


    “如果說仕郎哥家那裏是90年代的話,這裏就是70、80年代,非常有生活氣息,和我設想的那種中華老街風格很像,要是再多點傳統建築物就好了,反正要比仕郎哥家附近的歌舞伎町一番街好。”


    我家附近就是次級主幹道,兩側開了許多ktv之流的“娛樂場所”,結果小愛看見後起了這麽個諢名。


    “禦主這的傳統建築確實別具一格,和歐洲的相差很大。”


    小莫還是在想著剛才她看到的那些浮雕。


    “原來這裏的龍是那樣的啊。”


    “東方有不少奇特的神話生物,我來這的時候很喜歡相關的故事,像應龍、青龍、黑龍一類的。”


    阿爾托莉雅姓氏的含義實際上就是“紅龍”,再加上體內有條貨真價實的龍,自然而然地對“東方親戚”們感興趣了。


    談話之間,麻婆豆腐好了,不過小愛看著這地道的麻婆豆腐,一時間難以下口。


    日本那邊的所謂“中餐”普遍都是改良過的日式菜,麻婆豆腐也調味變淡並加了厚芡。


    好在她也有相當的勇氣,吃了一口。


    “還不錯!”


    小莫雖然說胃口沒阿爾托莉雅那樣好,但也是來者不拒,和小愛一起一點點吃著燙嘴香辣的豆腐。


    “阿爾托莉雅怎麽不吃?”


    她溫柔地笑笑


    “讓孩子們先吃,我不著急。”


    阿爾托莉雅兩個月前還是個天天僵著撲克臉還大吃特吃的“瘋丫頭”,沒想到,就這麽短的一段時間,在人類的愛與智慧下,取迴人心的她迅速變成了近乎於完美的女性。


    小愛看著阿爾托莉雅的笑容,也笑了。


    “saber姐總是這麽溫柔,是一開始就這樣了嗎?”


    我搖搖頭,然後板起臉來學她,見狀,小愛迅速會意,繼續吃飯。


    “仕郎、小愛剛才”


    剛轉過頭的阿爾托莉雅直接看見了在學著她的我。


    “哼!不和你說話了!”


    “這叫有夫妻相”


    “嗚”


    無話可說的她裝作氣鼓鼓的樣子,靠在我身上。


    今天的用餐非常愉快,軟炸裏脊抓住了每個人的味蕾,香、潤、脆,入口感受著外麵金黃的酥皮和裏麵鮮美的肉,再配合上椒鹽和香菜,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的。


    地三鮮更是讓孩子們大開眼界,三種素菜往往很難搭配出最佳的風味,可地三鮮解決了這一難題。小莫很會吃,她把茄子充分裹一層汁後放到碗裏,就著米飯下肚。


    才十來分鍾,三道菜就吃光了,大家對午飯都表示很滿意。


    “這個土豆也好吃。”


    這還是小莫第一次嚐到正經烹飪後的土豆,薯塔之流當然不算啊。


    我向小莫介紹了土豆在人類曆史上的重要作用,土豆方便種植、耐受性強,且兼具有澱粉和維生素,可以又當飯又當菜,是一種非常優秀的作物。


    “這麽厲害?要是不列顛有土豆就好了。”


    阿爾托莉雅不這麽認為。


    “其實有沒有土豆也挽迴不了不列顛的失敗,梅林在我成王一刻之前提醒過我,就算我是‘賢王’、就算我絕無二心,不列顛也是注定會滅亡的。我當時以為,自己起碼能夠給不列顛一個平穩的結束,沒想到會如此慘烈,按那個發展勢頭來看,最後的情況會比仕郎這裏慘烈得多……”


    “父王,為什麽梅林要這麽做啊?非當王不可嗎?”


    “因為我是尤瑟王的後代,而梅林忠於他。為了維持這個家族對於不列顛的統治,我被製造了出來ー沒錯,嚴格來說和小莫是一樣的,也隻是個人造人罷了。”


    “這…”


    本來因美食而高興的小莫瞬間變得很難過,自己憧憬著的、敬仰著的、籠罩在神聖光環下的父王,實際上也是個可憐人,現在進一步了解後發現還不止於此,她甚至都不算是擁有自己的“生命”。


    她走到阿爾托莉雅身邊,又像一個騎士一樣侍立著。


    “父王,我這段時間一直有一個猜想。”


    “說吧小莫。”


    “您當時說我沒有成王的才幹,恐怕您心裏、您真正的內心深處拒絕的理由,不是這樣吧。”


    阿爾托莉雅承認了。


    “是的,亞瑟王認為國家不能交給別人,而我認為…我認為這份罪責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成為亞瑟王正是不願意再看見別人受罪,如果我退位,那就代表另一個人要來背負痛苦和折磨。”


    聽到這話,小莫強忍著哭聲,潸然淚下,阿爾托莉雅也濕了眼眶,拿出紙給小莫擦去眼淚。


    小愛想去安慰一下她們,但是被我製止了,這是屬於她們自己的事情,我們插嘴是沒什麽用的。


    阿爾托莉雅摸著小莫的頭。


    “好孩子、好孩子,我為你感到驕傲,不哭了。”


    小莫嚴格來說也就十歲左右,確實隻是個孩子,結果就這樣在戰火裏結束了一生。她為了不列顛和我們的勝利曾獻出生命,我絕不能讓她享受不到正常人應該有的時光。


    我已經計劃好了。據切嗣先生介紹,盡管聖杯乃愛因茲貝倫家族和第三法的傑作,但聖杯絕非是不可複製之物,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所謂“亞種聖杯戰爭”,也就是根據聖杯原理創造的不完全體聖杯,因為參戰烈度低、聖杯機製不完全、參賽者普遍為外圍魔術師,協會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怎麽幹涉。


    劣等聖杯應該也夠讓小莫增加壽命了…


    就算這個法子不成,我們也可以在阿瓦隆那尋找線索,既然阿瓦隆可以連接不同的阿瓦隆,那麽我們總會有救助小莫的機會。


    我突然想起了藤村女士,也就是archer的義姐ー總感覺我對於小莫也成了類似的定位,成了半個父兄。


    總而言之,小莫必須得到她應得的迴報,我相信我能做到這一點。


    飯後,小莫像小孩子一樣拉著阿爾托莉雅的手走路,她們倆現在也是真正的親人了。不過阿爾托莉雅的定位問題,她到底是小莫的“父王”還是姐姐,這就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既然來了“中華街”,小愛自然不打算空手迴去。她買了油紙傘,然後向我請教丸子頭怎麽紮,真可惜,我這個“本場”(日語詞,意為本地)中國人完全不知道這些,讓小愛頗有些失望。


    “saber姐來自不列顛具體哪裏?有沒有好吃的好玩的?”


    我轉述後,阿爾托莉雅愣了一下,然後無奈地笑了


    “我來自corn,那地方沒有什麽特產,隻有錫礦。”


    ?這是什麽地方?


    “corn不是玉米嗎?”


    小莫歎了口氣


    “唉,禦主你拿現在的那種日耳曼混合語言來想當然聽不懂……corn在我們的兩種語言(海島凱爾特語和拉丁語)裏意思都是角落,海角,也就是今天被稱作康沃爾的地方啦。”


    這樣啊


    “我一直以為阿爾托莉雅來自威爾士。”


    小莫唉聲歎氣


    “那倆地方以前是連一起的呀,當然可以算一個,你是不是撤離不列顛尼亞以後就不關注這些了?瑟宮提烏姆之後叫卡瑟根啦(也就是卡那封),老古董,醒醒吧,你連你妻子的老家都不知道是哪,要不是她的緣故,我肯定得讓你搬去勝利女神(切斯特在羅馬時代的名稱)再住個幾年背背地名。”


    見我被懟得啞口無言,阿爾托莉雅憋不住偷笑著。


    “不要再為難仕郎了,仕郎又不是真的羅馬人”


    “切,我還以為禦主至少得是個百夫長呢”


    “你家禦主是總督,我來我見我征服”


    聽見這順口溜,小莫也樂了。


    “這…大家說的,軟件一句都沒翻譯明白啊……”


    小愛撇撇嘴,然後向我們提下一個話題。


    “戀愛裏最棒的時刻?”


    “是的,我很喜歡聽戀愛故事,仕郎哥之前說的太籠統了,再多說點吧。”


    關於這點,我恐怕再提供不了更多東西了。


    “阿爾托莉雅,小愛想聽我們的戀愛史,要說嗎?”


    親愛的姑娘紅著臉,笑著應允了。


    “小愛可能覺得,我們兩個會像童話裏的王子公主一樣一見鍾情吧?雖然說我們現在已經深愛著彼此,但是一開始恐怕…不是這樣的呢。”


    小愛有點疑惑。


    “saber姐又美又善良,為什麽會這樣?”


    “在我剛剛遇到仕郎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名為亞瑟王的幻影,是披著枷鎖的囚徒,我當時的思想很落後,很糟糕,一心自以為是地想著‘拯救’不列顛…我實際上是在以一個超然的、非人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這樣不要說我愛著的人們和那座島嶼,我自己也尋不到救贖。”


    “因為價值觀的不同,我和仕郎爆發了激烈的衝突,隨後仕郎開導和教育了我,我要是真的想拯救不列顛,那就必須加入到讓不列顛延續下去的人們中間,而我之前所主張的、所保護的,可完完全全不是他們的利益…我自己實際上在加速著不列顛的滅亡,是啊,龍也提醒過這一點,在我不斷地撕裂不列顛的大地時。”


    小莫認真地聽著。


    “小愛可能會覺得,這都是些沒什麽用的吧,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為愛情,它隻能發生在兩個完完全全的人身上,如果不把自己從枷鎖中解放,步入到人中間,那不可能產生愛情,我要先學會成為一個人,尋找到做人的意義,這樣才能進一步發展,當一個女孩,當一個合格的愛人。”


    “仕郎都不記得了吧,這些就是你親口對我說的,當然,後麵是我補上的。你還說過這樣一段話,‘籠中鳥再怎麽美麗,它也並不是一隻鳥,它隻是一個玩物,隻有籠中之人才會喜歡它…我是一隻自由鳥,是一個自由人,我隻會喜歡我的同類’這段話對我啟發很大,我也就試著這樣做了。”


    “我確實對自己的樣貌頗有自信,但是仕郎並不感興趣,想來也是,一個花瓶終究隻是個花瓶,而且要是能用樣貌就輕易得來的東西,那必然也會輕易失去,但是還有另一種情況,一旦它長在最愛的人身上,那一切就截然不同了。仕郎和我,都發現了這一點。”


    阿爾托莉雅笑了幾聲。


    “真的很感謝仕郎教會我這些呢。其實我最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既然仕郎都把以前的事忘掉了,那我說一些好聽的,‘篡改’一下仕郎的記憶,讓仕郎覺得,我們是一見鍾情的浪漫伴侶就好了。但是呢,這是一個壞點子啊,現在來看,原先這樣才能彰顯出愛情和人類的偉大。”


    但是這長篇大論可是為難了翻譯軟件。


    “啊……我還是一點點摸索這些的意思吧。細說一見鍾情一類的浪漫時刻,我好想聽那些。”


    她挽住我的胳膊,羞澀悄悄爬上她的麵頰。


    “我第一次對仕郎心動的時候,就是仕郎教育我的第一天。當時我很驚訝,仕郎隻用幾個小時就讓我的思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當時覺得天地寬了、亮了,曾經被雲霧遮住的未來,現在已經派來朵雲彩接我過去,那朵雲彩就是仕郎的雙手。”


    “仕郎把我心底的一切全部都解放出來,長期的重壓突然被撤走後…那種感覺我真的很難描述,就好像、飄在天上一樣,又輕快,又舒適,在噴薄而出的各種想法與意識裏,叫做阿爾托莉雅的人再次變得完整,如同再造生命一樣啊。”


    “我也就,對有再造之恩的仕郎感到很敬佩、很希冀,而且,也就有了很大的好感了。”


    原來如此。


    阿爾托莉雅越說頭越低,在害羞的幸福中品味以前的故事。


    “仕郎很溫柔很可愛,仕郎熱愛人們,我也是;仕郎喜歡打掃,我也是;仕郎還、還喜歡做好吃的,那個、我喜歡吃好吃的…我也就,想和仕郎相愛啦……”


    我們兩個同時捂住臉,小莫嘟著嘴,撓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不過小愛是精神抖擻,催著阿爾托莉雅繼續說,看來她真的很喜歡聽這種故事。


    “但是當時,我才剛剛找迴以前的自己,而且阿爾托莉雅,也是一個經受了數年訓練,一直壓抑少女心思的人,我就很矜持,很矜持,不敢和仕郎多接觸,但是心裏又特別期待仕郎注意到我,就是這樣矛盾的心理。我試著幫仕郎做家務,準備東西,一這樣,你就會溫柔地對我笑,我就又羞又喜,心裏酸酸甜甜還暖洋洋的,真開心。”


    笑容的魔力麽,能這樣自然地把最好的一麵展示給她,長期以來的待人和氣也是有幫助的啊。


    “其實我那個時候也就…模模糊糊地喜歡上阿爾托莉雅了,越和阿爾托莉雅共同生活,我就越覺得身旁的姑娘越耀眼,看見你一點點成長和恢複,我的心裏也、也想和你,更加親近一些…”


    我也害羞了,這也是、難免的。


    小愛看著我們倆的神態樂開了花。


    “太棒了,這就是我設想的那種戀愛,我遇到仕郎哥和saber姐也是幸運到家了。”


    這麽說來,我們倒也算是“一見鍾情”,隻不過得先把阿爾托莉雅拯救出來才能再見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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