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塵聽到馮玄知的迴答,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他沒想到,馮玄知竟然早就知道帕爾哈堤的存在。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然後緩緩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幕後指使者是帕爾哈堤的?”


    馮玄知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迴憶那些遙遠的過往。“過去1400多年的時間裏,我經曆了近二十次的輪迴之苦。每一次重生,我都會用盡一切辦法,先尋找你的蹤跡。”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接著說道:“找到你後,我便開始監視你身邊的一切,因為我堅信,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能最快地感知到帕爾哈堤的動向。”


    “也就是說,”宋音塵接過話頭,聲音低沉而凝重,仿佛每一字都承載著千斤的重量,“你很早便知道靈魂轉嫁這件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馮玄知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是的,在我還是馮玄知的時候,我便知道帕爾哈堤已經練就靈魂轉嫁術。”


    他稍作停頓,似乎在整理思緒,讓情緒迴歸平靜。“而且,我也深知他對狼王血珀的執念。所以我斷定,帕爾哈堤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接近你、奪取狼王血珀的機會。”


    “所以,你就選擇以我為誘餌,來引出帕爾哈堤。”宋音塵難以置信地看著馮玄知,那雙曾經充滿信任的眼睛此刻卻布滿了失望與不解。


    馮玄知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直視著宋音塵那雙充滿質問的眼睛。


    “是。”馮玄知終於開口,迴答得簡短而有力。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更加深邃,繼續說道,“但我必須這麽做。”


    宋音塵聞言,眉頭緊鎖,繼續追問道:“所以,在我那次受傷昏迷時,你第一時間出現,並且還多次提醒我身邊有危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一直在監視我?”


    馮玄知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與堅定。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是,雖然我確實以你為餌,設下陷阱以引誘帕爾哈堤現身,但我從未想過要讓你真正陷入險境。”


    宋音塵聞言,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內心深處細細咀嚼著馮玄知的話語。他的眼神在馮玄知身上遊移,試圖從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困惑,“你如此執著地引出帕爾哈堤,究竟想從他那裏了解到什麽?讓你如此耿耿於懷的到底是什麽?”


    宋音塵緊盯著馮玄知,試圖直接看到對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馮玄知聞言,麵色瞬間變得凝重而深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


    他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讓自己的思緒穿越迴那個充滿陰霾與痛苦的過往。


    他低下了頭,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裏擠出來的:“我想知道肖蓉兒的死因,真正的死因。”


    宋音塵聞言,眉頭緊鎖,不解地追問道:“肖蓉兒,她的死難道不是因為你父親被帕爾哈堤陷害,而間接導致的嗎?”


    馮玄知聞言,臉上掠過一抹深深的自責與痛苦,他緩緩搖頭,聲音低沉而絕望:“是因為我。蓉兒的死,都是因為我。”


    他閉上眼睛,仿佛又迴到了那個令他心碎的時刻,聲音低沉而沙啞,“當初,我為了圖爾城中的一席之地,為了那看似觸手可及的權利與地位,更因為自己的自私和愚蠢,將一個全心全意愛著我、支持我的女子,肖蓉兒,親手推向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馮玄知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艱難地擠出,“我……我將她送給了當時的圖爾城王,薩帕撒爾。”


    馮玄知睜開眼,眼眶微紅,他看向宋音塵,仿佛是在尋求一種理解,或者是一種自我救贖的方式。


    “你說什麽?”宋音塵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未想過,馮玄知竟然會為了權勢而犧牲一個深愛他的女子。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馮玄知內心深處隱藏的黑暗與痛苦,也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負罪感。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宋音塵麵色凝重,幾乎用質問的口氣問道。


    馮玄知的麵色因迴憶的痛苦而扭曲,他艱難地說道:“蓉兒是我父親摯友的女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曾許下誓言,要共度此生,白頭偕老。她的笑容,她的溫柔,都是我心中最寶貴的記憶。然而,命運卻對我們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腑之中,以此來平息那如驚濤駭浪般洶湧澎湃的心緒。


    他緊閉雙眸,眉頭緊蹙,緩緩地開口說道:“那次薩帕撒爾大擺宴席,邀請了數位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赴宴,我的父親也在受邀之列,而且還準許攜帶著家眷一同前往。


    那個時候,父親語重心長地規勸我,讓我尋找一個恰當得體的理由,從而巧妙地躲開這場宴請。其實,以父親久經官場的經驗和睿智的頭腦,他早已洞悉其中可能隱藏的危機與陷阱。


    然而,當時的我正值青春年少、意氣風發之際,心中充滿了對功名利祿的熱切渴望。那顆被虛榮和自負所蒙蔽的心靈,讓我全然不顧父親的忠告,一門心思隻想著如何在眾人麵前嶄露頭角,借此機會向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價值。


    便帶著蓉兒,代父親參加了宴會。可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個輕率魯莽的決定,最終竟導致我永遠地失去了此生最愛的那個人……”


    馮玄知的眼神變得空洞而絕望,仿佛又迴到了那個讓他心碎的夜晚:“宴會上,薩帕撒爾的目光第一次落在蓉兒身上時,我就感到了不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占有欲和貪婪,讓我預感到了不祥。然而,我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逼近。”


    馮玄知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依然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憤怒和悔恨:“宴會結束,管事太監的出現,如同噩夢的開始。他帶來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我瞬間崩潰。薩帕撒爾,竟然看上了我的妻子,我的蓉兒!”


    馮玄知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我試圖反抗,我試圖保護蓉兒,但我發現自己是那麽的無助,那麽的渺小。薩帕撒爾的權勢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我緊緊束縛,讓我動彈不得。”


    “最後薩帕撒爾竟以我父親及全族人的性命來威脅我,最終,我選擇了妥協。”他低下頭,仿佛再也無法承受那份沉重的記憶所帶來的痛苦。


    “蓉兒在我麵前被薩帕撒爾帶走,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直到幾日後,我得到了她……她去世的消息。”馮玄知的聲音裏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自責,他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失去了什麽。”他繼續說道,聲音顫抖,“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一個可以為了我付出一切的女子。而我,卻將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他抬頭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痛苦與悔恨的光芒:“在我的背叛下,蓉兒承受了無盡的痛苦與屈辱。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的身影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清晰得如同昨日。她的笑容,她的淚水,她的絕望,那麽深邃,那麽無力,仿佛要將我整個靈魂都吞噬進去。”


    馮玄知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但那份痛苦與悔恨卻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讓他無法抗拒。


    “我無數次在夢中唿喊她的名字,卻再也聽不到她的迴應。我無數次想要彌補我的過錯,卻發現一切都已經太晚。”


    說到這裏,馮玄知的聲音微微顫抖,他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顯然,這段往事對他而言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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