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迴去的時候心有點顫,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盡管偷聽到的消息量不大,可也足夠驚人的。


    至於老許頭跟許婆子是怎麽走到一塊的,她沒有偷聽到自是不知,但顯然老許頭從一開始就知道許老三不是他兒子。


    也是從一開始,就背著許婆子,想各種弄死許老三。


    隻是許老三實在是命硬,腦袋頂了針都沒死。


    不過由始至終老許頭都是沒有承認的,都隻是許婆子一人說,大煙自己揣測來的結果。


    最令人震驚的是,許婆子一直都是被逼迫的,她從來就不曾對老許頭動過心,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保護許老三。


    大煙突然就有種……被人潑了一盆狗血的錯覺。


    這種保護方式,真心奇葩。


    然而想到許老三的種種行為,大煙不自覺停下了腳步,神情詭異般沉默。


    一個勁的保護,或許抵不住許老三一個勁地作死。


    對的,許老三就愛作死。


    翻遍腦海裏的記憶,許老三雖然特別聽許婆子的話,任由許婆子打罵,但其實最怕的是老許頭。隻要老許頭一聲令下,他絕有可能連許婆子的話都不聽。


    為啥,受虐狂嗎?


    可能是腦子有病……是哦,他腦子裏有針。


    也有可能是被虐多了,產生了一種叫……那是什麽來著,大煙一時想不起來,總而言之是有了心理陰影,所以才打從心底下怕了老許頭,多少年都沒有辦法克服那種心理陰影,下意識就會去聽老許頭的話,仿佛不聽話就會被虐打。


    大煙越是這麽想,就越覺得有可能。


    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就怪不得許婆子會如此。


    哎呀,好複雜!


    大煙一拍腦門,感覺沒聽來什麽,反而被潑了一盆狗血,還忍不住要去追究這狗血的來源。


    這酸爽的,簡直了。


    本想迴窩棚看看許老三醒了沒,要是醒了的話就聊聊的,但想了想又拐了迴來,迴舊屋找嬌爺去。


    大晚上嬌爺沒睡,正跟周維在聊著天。


    也是看到周維,大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人。


    「你決定走水路送本城主迴大青城沒有,本城主說過可以承諾你一件寶庫裏麵的寶物的,已經很不錯了。」之前沒有把人說服,周維心裏頭很是不甘,試圖再說一次。


    「大晚上適合做夢。」大煙說道。


    周維一聽,又沒戲,心塞塞的。


    交個不談錢的好朋友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從他這裏賺錢,這種女人不止麻煩不小氣,都不想跟她交朋友了。


    不過心裏頭這麽想著,周維還是沒走,琢磨著有沒有好的說法,能把這臭女人給勸動。


    「滾吧,現在不是你想讓我送,我就能送你的問題,哪怕你現在給我一千兩也沒有用。」大煙麵無表情地說道,「八爺到現在都沒迴來,缺個拉船的。」


    周維的臉色就不太好看,感情他這一晚上都白糾結了。


    就沒見過這樣的臭女人,明明靠的是一老王八,還在這裏窮嘚瑟。


    不要臉!


    「麻溜滾吧,我兩口子要睡覺,別在這裏礙事。」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磨磨唧唧的,看著煩人。


    「……」周維。


    感覺用不要臉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臭女人,簡直就……太不要臉了。


    周維起身就走,不留在這裏礙人眼。


    雲一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皺眉問:「今晚我家主子住哪?」


    大煙斜眼:「你問我,我問誰?我家新房裏又沒有床,要不然你們進去打地鋪?前天你們爬樹上睡的,昨晚躺的草垛,今晚打地鋪應該也沒問題。」


    雲一什麽想法都沒有了,麵無表情地轉身繼續跟上前麵的。


    昨晚的草垛睡得怎麽樣且不說,前天晚上睡樹上是夠酸爽的,半夜感覺頭頂上有東西,伸手抓了把發現是蛇。


    雖然是沒毒的,可那樹他是不想再睡。


    至於草垛……


    早晨他們看到上麵有蟲子在跳,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沒有的話可以拿一點,在屋裏頭打地鋪睡。


    摸了摸懷裏的二百兩,明天還是不要放水了,來他們家做客連床都睡不上,摳唆到令人髮指。


    不知那王八什麽時候迴來,他其實想做竹排迴去,騎三四天的馬,屁股會疼死。等王八迴來,他得勸勸主子,男人的屁股比八百兩重要。


    況且還有那什麽心法,趕緊得了才是正事。


    那臭女人就是個腦子有病的,鬼知道什麽時候就翻臉,到時候別說一萬兩,就是十萬兩也不一定能買的到。


    去到大煙家新屋,雲一發現來草垛抱茅草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黑著臉的大雁,旁邊跟著困得有點迷糊的狗娃。


    這時窩棚突然傳來壓抑的聲音,還有搖床『嘎吱』聲,隻有耳朵靈敏的練武之人才能聽得到,隻有大人才能明白其意義。


    雲一:……


    「晚上好呀,也打地鋪嗎,真巧!」雲一麵無表情地打了聲招唿,並讓開地方讓大雁先抱。


    可憐的娃,被父母拋棄了吧?


    雲一感覺心裏頭瞬間被治癒,也就平衡多了,人家弟弟妹妹都沒地方住,也得跟著打地鋪,他們倆外人又算的了什麽。


    大雁麵無表情地瞥他一眼,彎身抱起一把茅草就走。


    狗娃乖巧地跟著,不吵也不鬧。


    雲一就感覺好沒臉,自己一個大人竟然對兩孩子幸災樂禍。


    隻是等雲一抱著茅草跟著進屋,親眼見到大雁將一塊一百多斤的水泥板輕鬆搬到門口擋上,表情立馬就頓住在那裏,眼珠子瞪溜圓。


    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妹,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小丫頭,挺有潛力啊!


    「你們睡覺安靜點,不要跟我爹娘那麽吵。」大雁無比嚴肅地說道,「就算你們很吵,怕吵到我跟我弟弟睡覺,想攆我跟我弟弟走,我跟我弟弟也不會走的,今晚睡定這裏了。」


    大人真的好煩,自己吵還攆人。


    為什麽不攆自己?好自私。


    都說了不怕被吵,結果還是被攆了出來,連已經睡著了的狗娃都沒有倖免,大雁現在正一肚子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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