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兩人便跟到了鎮外的一座小廟前。


    遠遠看著頗為氣派,走近發現廟中隻有幾座用石頭雕刻而成的佛像,底下的爐裏擺著不少的香和蠟燭,看起來香火鼎盛。


    張秀就著廟裏的蠟燭點燃香,隨後恭敬跪在蒲團上虔誠禱告。


    蘇年年他們離的較遠,張秀嘴裏嘀嘀咕咕不知念叨了什麽,聽的並不真切。


    “阿蒼,能不能帶我到佛像後頭去?”


    阿蒼點頭,抱著人翻到了小廟後門,借助佛像破爛的布旌掩住身形,這才聽清張秀的話。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丈夫身體恢複如常,兒子不沾酒賭,若得償所願,信女必定攜全家前來還願!”說著,張秀對著佛像拜了又拜。


    形容枯槁的臉上滿是憔悴與疲憊,幾縷白發微微飄起,好不心酸可憐!


    阿蒼不由地歎了口氣,動靜不大,可張秀卻是聽見的,她將身子完全匐下,嘴裏興奮地喊著,“菩薩顯靈,菩薩顯靈了,求大慈大悲菩薩救救我家。”


    蘇年年瞪了眼發出動靜的人,而後捏著鼻子說:“我不是菩薩,我是菩薩座下的童子,途經此地,知你淒苦,特來指點於你!”


    張秀稍稍抬頭,看向繞在觀音身側的小童道:“童子,童子也行,求您救救我相公,他半月前發了高熱,眼下昏迷不醒,求您賜下靈藥,救他一命。”


    阿蒼憋笑憋的難受,蘇年年掐了他一下,這才恢複正常!


    都是他惹的禍,還好意思笑!


    佛像許久沒了動靜,張秀急切地又喊了兩聲,才聽到小童稚嫩的嗓音道:“我翻閱你丈夫的命書,發現這人不務正業,好逸惡勞,壞事做盡,這樣的人,我救不了!”


    救不了?


    張秀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光,癱坐在蒲團上久久沒半點生氣。


    沒了丈夫,兒子又不成器,家裏被惡靈砸的破破爛爛,往後孤兒寡母的,她該怎麽過活!


    “童子,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嘛?求求你,信女往後初一十五必會供奉香火,求您救救我家!”張秀拚命地磕著頭,哪怕知道眼前這不過是廟宇中的童子塑像,且極大可能不會救人。


    但……她現在隻能將全部希望寄托其上。


    或許是女人哭的太過淒厲,亦或是她動了惻隱之心,蘇年年平靜開口。


    “辦法也是有的,你今日迴去,帶著人去蘇家村找一個叫蘇根生的,至於能不能救迴來,那便看他的命數了!”


    “至於你的兒子,將他爹的做派學的個十成十,從不曾嚴厲管教,這才養成今日模樣,往後每日用繩子綁著打上一盞茶的功夫,再讓他幹了家裏全部的活,不出半年,保管給你訓的服服帖帖,抽了身上的懶筋。”


    張秀直愣愣地盯著石像,嘴巴張的老大,震驚地久久不曾言語。


    前麵說的話她都聽懂了,可後頭的話,她卻有些聽不明白,讓她打自家兒子?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她怎麽下得去手!


    蘇年年看懂了她的表情,語氣嚴肅了幾分,說道:“溺子如殺子,你若舍不得管教,那便讓老天來幫你管!”


    張芳嚇的立馬搖頭,“童子,我錯了,我管,我一定好好管他。”


    “等你丈夫好了之後,也是同樣的做法。”蘇年年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你這樣做,是在為他們洗脫罪孽,他們死後,才不會墮入十八層地獄,打的越狠,效果越好!”


    最好,把他們欠你的,全部打迴來。


    憑什麽男人可以打女人,女人不能打男人!!


    在她眼裏,張秀得到如今的下場就是因為太過軟弱,將男人看的太重,自己跌到塵埃裏,整日任勞任怨,終還落不到半分好。


    這樣的日子,活著哪有什麽盼頭!


    “可……我終歸是個婦道人家,力氣怎比得過男人,虎子不讓我打怎麽辦?”張秀全然信了蘇年年的話,開始思考起怎麽打人來!


    蘇年年不假思索答道:“這個簡單,你和你兒媳一塊動手!”


    上次去趙二狗家的時候,她觀趙虎雖健碩,實則完全是個假把式,內裏虛的很。


    而張秀和她兒媳,平日做慣了重活累活,製服一個酒囊飯袋,那不是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年年幹脆送佛送到西,從荷包中掏出十五文錢放在佛像的桌上,權當是她替奶奶還了這份人情。


    她已經給這人指了條明路,至於張秀往後是何造化,與她無半分幹係。


    “佛台上有十五文錢,你且拿著迴家去吧!”


    說罷,阿蒼抱著人飛速離開小廟。


    張秀又是一番千恩萬謝,緩緩站起來,圍著佛像轉了小半圈,才在香案上發現了整齊碼放的銅錢。


    而正麵,恰巧是童子所在的位置。


    張秀喜不自勝,暗想剛剛莫不是善財童子,否則怎會留下寶錢,來解她的燃眉之急。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被上蒼所偏愛,於是愈發將蘇年年先前所說牢記在心中。


    迴到前頭,她再次雙手合十跪下行了一禮,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直到離小廟有一段距離後,阿蒼將人放下,先是放聲大笑,隨即問出心裏的疑惑,“你同那婆子關係很好?”


    “沒有,隻不過恰巧看不過眼,你是沒見過她那個丈夫和兒子,一大一小兩隻吸血蟲,這樣的女人,既可悲又可歎!”


    “那既然丈夫對她不好,為什麽不和離,自己單過?”


    蘇年年挑眉,沒想到阿蒼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不由高看他兩眼。


    “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覺悟!”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女性,聽慣了三從四德的洗腦,哪裏能做到如此灑脫。


    張秀這人,心腸有,但遇到趙二狗的事,哪怕知道不對,仍然會選擇助紂為虐。


    事,得徐徐圖之,思想,也得一點點灌輸進去。


    “不過你讓她去打自家丈夫和兒子這招,夠粗暴,我喜歡!”阿蒼知道蘇年年與眾不同,但第一次真實見識,還是有被小小的驚豔到。


    跟著這樣的主子,他甚為歡喜。


    “你說讓她打的越狠越好,那婆子會不會使勁太大把人給打殺了吧?”


    “應該不會吧!她舍不得的!”


    “可要我是她的話,肯定會聽你的話下死手。”


    蘇年年嘿嘿一笑,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缺心眼。


    張秀,應該……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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