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她睡得恍恍惚惚,甚至罕見的夢到了冷天,那個她曾經喊了七年的師傅。


    夢裏,冷天端坐在辦公桌前,目光冷沉而陰狠地對她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把師傅跟你說的全忘了?你不是總問我為什麽說你的功夫不到家,我現在就來告訴你,因為你不夠狠,對自己不夠狠,對別人更不夠狠。”


    “就這麽幾天,就把你骨子裏的血性全都磨幹淨了,我們七年的感情還比不過短短相處幾天的外人,真是可笑!”


    他起身,步步逼近,陰惻惻地笑著,“你當初對我動手的時候不是挺利索的嘛,現在呢,你在猶豫什麽,動手啊,你這個沒用的廢物。”


    蘇年年連連後退,“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當初明明是……”


    “明明是什麽,你說啊!”


    他將蘇年年逼至角落,退無可退,“別再狡辯了,我們是一樣的人,骨子裏刻著冷血,你不該貪心的,我們這種人就隻該一輩子孤獨的活著,親情、友情什麽的都是狗屁,隻有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是我們追求的至高目標,到那時候,沒有人可以威脅你,沒有人……”


    冷天一步步引誘她,試圖將她拽入無盡深淵,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冷天的臉也在她麵前逐漸消散。


    “乖寶\/年年,快醒醒!”甫一睜眼,一家人都圍在床邊看著她,王桂花拿著帕子給她擦汗。


    見她醒了,所有人也都鬆了口氣,剛剛的蘇年年,就跟中了夢魘似的,嘴裏喃喃著「我不是」,麵色也極為難看。


    “奶,我沒事,剛剛做噩夢了。”


    “沒事就好,可嚇死奶奶了,奶今兒買了肉,咱們換身衣服起來吃。”王桂花神情輕鬆,把蘇年年抱起來,張紫怡去找了衣服過來。


    蘇年年這才感覺到身上黏噠噠的,應該是剛剛做夢時出了冷汗。


    蘇子寧去廚房打了些熱水,等王桂花給她擦了下身,才換上幹淨的衣服。


    飯桌上,所有人都拚命往她碗裏夾菜,她沒有推拒,心不在焉的吃完,再次迴到被窩裏躺著。


    “娘,都怪我,沒看好年年,要不然她也不會這個樣子!”劉豔看著這樣的蘇年年心裏很是自責,覺得是她沒有多留心導致的。


    蘇子寧和蘇子敬卻是知道真相的,今早蘇年年沒去,他們就猜到了她要去找了柳道長,聯想到昨晚她說的,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好好的人變成這樣。


    他們倆也沒了胃口,將碗裏的飯吃幹淨,一句話沒說,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王桂花放下碗,緩緩開口,“你們下午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家裏有我在,我陪著年年。”說完,轉身跟著進屋了。


    “乖寶,你睡了嗎?奶想跟你說幾句體己話!”她粗糙的大手撫上了蘇年年的臉頰,擦的她的臉生疼,但她還是一聲不吭,閉著眼裝睡。


    王桂花自顧自地說著:“你出生的時候啊,正值年末,又是年初,所以給你取名叫年年,寓意著去年已過,新年常新,那天啊,我記得下了好大的雪,瑞雪兆豐年,人家都說這是個好兆頭,你是個有福氣的,但對我來說,是喜憂參半,喜在咱家終於有個小閨女了,憂在這滔天的福氣。”


    “奶心裏都清楚,你出生的時候並不是你娘難產弄的,而是有人要害你,所以奶當時就在想啊,要是你一輩子就傻下去,奶就一直養著你,等奶去了,就讓你的哥哥們養著,總能平安過這輩子,可……”


    當時蘇根生過來救治時,蘇年年已然沒了氣息,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將孩子抱在懷裏半天,沒想到人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蘇根生同她說是人為的,她就覺得不對勁,央求他保密,張紫怡暈著,所以這件事就隻有他們倆知道,現在多了個蘇年年。


    “奶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這麽多天奶全都看在眼裏,是家裏人拖了你的後腿,要不是你,我們可能一輩子都隻能在地裏刨食,哪有機會跟翠竹軒合作,甚至還跟縣衙搭上關係。”


    “奶不希望你負擔那麽多東西,就希望我們家乖寶一生喜樂,咱也不求大富大貴,實在不濟,咱就不做生意了,老老實實種地,奶隻求你好好的。”


    王桂花說著說著,喉嚨哽咽,眼眶中的淚水愈發盈滿,那渾濁的眼眸中滿是慈愛與擔憂交織的複雜神情,她的唇緊抿,仿佛想要努力克製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蘇年年靜靜地聽著,酸澀的感覺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眼角閃過一滴晶瑩的淚,順著臉頰滑落發絲間。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目光中帶著一絲堅定,“奶,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不管未來會如何,她現在隻想過好當下,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至於有人要殺她,那就憑本事吧!


    她穿上衣服,衝著王桂花笑笑,“奶,我出去一下,馬上迴來!”


    ……


    蘇子寧和蘇子敬一路疾行,到竹屋時,隻見墨染身著一襲白衣,手持竹掃帚,正專注的清掃著屋前散落的竹葉。


    兩人上前行禮,“先生,請問柳道長可在屋內?”


    墨染神色淡淡,緩緩搖頭,“並未,可能是到鎮上喝酒去了吧!”


    蘇子寧一聽,心中的焦急愈發濃烈,急切地問,“先生可知今早柳道長與妹妹究竟說了何事,為何她迴到家後便萎靡不振,著實令家裏人擔憂不已。”


    墨染停下手中清掃的動作,將掃帚輕輕靠在牆邊,抬眼望向竹林深處,仿佛在思考什麽。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平靜,“不急,等她想通了,自然會好起來的。”


    “你迴去跟她說,若是還有疑慮,不妨來找我,我自會將知道的和盤托出。至於你們想知道,問她便是。”


    說完,他轉身進屋,輕扣上房門,獨留兩人站在院中沉思。


    師兄心善,不願捅破這層窗戶紙,那這個壞人就由他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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