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硯帶兩人來到後院。


    院內,宋南姝將被布條結結實實捆住的薛阿瑤抱住:“阿瑤你聽話!不能抓!”


    薛阿瑤掙紮不已,臉上、脖子上都是抓痕。


    “南姝姐,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薛阿瑤難受地哭出聲來,“求你放開我,讓我撓一撓吧!”


    薛阿瑤這慘狀,比起其他幾位公子,簡直是不遑多讓。


    兵馬司的人光是看著就覺得身上發癢。


    “迎夏!快……把大夫開的藥拿來,給阿瑤臉上塗一塗!”


    宋南姝話音剛落,就被薛阿瑤撞開,薛阿瑤衝向大樹,毫無儀態用脊背蹭著,癢得直哭。


    剛才被薛阿瑤掀翻在地的大夫,慌慌張張收拾好自己的藥箱,直搖頭告辭:“連迴春堂的謝大夫都沒有辦法,老夫也的確是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診金老夫就不要了!”


    宋南姝滿目歉意讓人送大夫出去,又對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說:“大人,我家妹子這樣子,實在是無法接受大人問詢!”


    “看樣子,這位姑娘也是深受其害。”薑裕行皺眉開口,“或許大人還要從全鶴樓查起!”


    兵馬司指揮使點了點頭:“薑大人放心,我等已定盡快查清始末!”


    目送兵馬司的人先行轉身,薑裕行視線又落在被幾個婢女抱住的薛阿瑤身上。


    他對宋南姝說:“南姝,這毒很是古怪,太醫院束手無策,民間大夫也沒有辦法!你看……能不能請那位神醫給中毒之人看看?這位姑娘和你三哥……都很痛苦!”


    宋南姝聞言看向薑裕行:“若是薑大人能找到神醫,還煩請派人轉告我一聲!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薑裕行唇瓣囁嚅還想再說什麽,就看到宋書硯笑容溫潤將他視線擋住。


    “薑大人,請吧!”


    宋書硯下了逐客令。


    薑裕行隻能歎息一聲,與兵馬司指揮使一同出府。


    兵馬司指揮使一出府,便低聲吩咐下屬:“去查一下,宋府今日是不是早早就開始找大夫,找了哪些大夫,脈象是什麽樣的,全都查清楚!”


    “是!”下屬領命而去。


    兵馬司指揮使和薑裕行一走,迎夏立刻給薛阿瑤喂下解藥。


    不過半刻,在地上打滾哭嚎扭成麻花的薛阿瑤,就緩過勁來。


    薛阿瑤全身都濕透,趴在地上嗚嗚地哭,迎夏和迎春都給鬆綁了也不起來。


    “這也太難受了……嗚嗚嗚……”薛阿瑤哭著哭著,就憤憤瞪向宋書硯,“真的是最毒美男心!竟然讓我生生癢了一天!我娘給你壓製毒性的藥是我找到的!我不讓我娘給你用了!”


    迎夏和迎春被逗的掩著唇直笑。


    宋書硯坐在石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隻笑不語。


    宋南姝伸手將薛阿瑤扶了起來,按著她坐在石凳上,用帕子擦了擦薛阿瑤的手,眼底有心疼:“你怎麽就抓到臉了!”


    “控製不住啊!太癢了!”薛阿瑤輕輕碰了碰臉上塗的藥,“不過不要緊,有阿娘的藥在,留不了疤的!”


    ·


    薑家女兒還在床上躺著喝不進去藥,兒子被綁在椅子上,直嚷嚷著癢。


    丈夫跟著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去了宋府,薑夫人在家中等消息也是坐立不安,來迴踱著步子。


    看到薑裕行迴來,薑夫人立刻迎上前:“夫君,怎麽樣?拿到解藥了嗎?”


    薑裕行疲憊地搖了搖頭:“和臨陽他們鬧起來的那個姑娘,也中毒了!我們到的時候,那姑娘被南姝綁了起來!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讓人去查,迴話說……今兒個天還沒亮宋府就請大夫去看了!也是陸陸續續去了十幾位大夫。”


    薑夫人聽到這話,用力握住丈夫的胳膊:“那……那個姑娘和南姝是什麽關係?南姝會不會給那個姑娘請那位神醫?”


    要是宋南姝和那個姑娘關係不錯,恐怕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那姑娘痛苦!


    在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宋南姝總該請那位神醫了吧!


    他們是不是應該派人盯著宋府,就能為薑箬璃和薑臨陽請來神醫?


    薑裕行想起宋南姝抱住那姑娘時滿目心疼的樣子,開口:“應當是關係不錯的!我瞧著南姝身邊的婢女,對那姑娘很是恭敬,南姝……也很在意那姑娘。”


    “那我們派人盯著宋府吧!”


    薑裕行看向自己夫人:“盯著宋府?”


    薑夫人點頭:“我們現在都不知道臨陽身上中了什麽毒,我就怕那毒……萬一是活活把人癢死的怎麽辦?太醫院束手無策,民間大夫也毫無辦法!隻能請之前救了安遠侯夫人的那位神醫了!”


    薑夫人說著,仰頭看向丈夫:“隻要南姝為那姑娘請了神醫,我們就可以把那位神醫請到咱們薑府來!這樣……臨陽和阿璃就都有救了!”


    事關兒子,薑裕行猶豫。


    這毒的確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正如夫人所言,萬一這毒是活活將人癢死的該怎麽辦!


    想起剛剛宋南姝堅決不肯請神醫的態度,薑裕行點頭:“那就……派人盯著宋府!”


    薑夫人用力點頭:“我這就派人去!”


    “光是派人盯著宋府也不夠,萬一南姝是真的聯絡不上神醫呢?再派人去城門口張貼告示,重金尋有能之士來為臨陽和阿璃看診!”薑裕行說,“就算求不來名醫,萬一那給臨陽下毒的人看到,或許會為了銀子上門來給臨陽解藥!”


    “夫君說得對!”薑夫人點頭,“錢財都是身外物,隻要陽兒能好起來!”


    很快,薑府便派人前往宋府門前盯著,也派人在都城城門內外貼上了告示,重金請名醫,為中了不知道什麽毒的薑臨陽醫治。


    天剛蒙蒙亮,晨光微熹。


    京都城內還是四下寂靜,城外準備入城的百姓已經挑著扁擔,推著輪車排好了隊。


    穿著黑衣勁裝,男子裝扮的中年婦人,牽著匹馬,走至告示欄前。


    她看著那張昨夜剛剛貼上去的求醫告示。


    這婦人,便是薛神醫。


    薛神醫看著告示中對中毒之人症狀的描述,輕輕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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