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雲珩張口欲說什麽,宋南姝眸色冰冷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柳雲珩,你不是沒有軟肋!我隻是不想我們兩人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若你不想和我撕破臉……讓我將柳嬪娘娘從我這裏換得了什麽,把薑箬璃消失六年的真相公之於眾,最好把東西還給我!”


    宋南姝的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


    他極少聽得宋南姝這般疾言厲色,說話這般尖銳。


    柳雲珩不明白,明明七夕那日,他們都準備圓房,然後此生此世在一起了。


    現在為何突然就變成這樣。


    荷包在柳雲珩的手中紮手得很。


    柳雲珩緊攥著荷包上前,紅眼看著宋南姝:“你一向重諾,你不會食言,為了宋書硯也不能食言,對吧?”


    “當然,我這輩子除了身邊的迎春、迎秋、迎夏和迎雪,就隻有阿硯會拚盡全力護我!隻有阿硯會毫不猶豫選我,不會為其他人任何一個人舍棄我!他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宋南姝說。


    柳雲珩一聽這話,今日舍棄宋南姝不顧的愧疚又湧上心頭。


    他喉頭翻滾,再次致歉:“今日是我對不住你!荷包我可以還給你,望你遵守承諾……”


    宋南姝接過荷包,手心衣袖已被一層冷汗濕濡。


    她將荷包攥在手心裏,語聲漠然:“世子爺也立個誓吧!不算今日,十二日之內,你和薑箬璃恩斷義絕,做不到……世子爺就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否則……柳嬪死無葬身之地,柳氏無後而終!世子許諾了,我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把鋪子買薑姑娘。”


    柳雲珩讓她用她的阿弟發誓,她禮尚往來讓柳雲珩用他宮中的長姐發誓。


    公平得很。


    柳雲珩沉默著。


    宋南姝知道柳雲珩做不到。


    她可以在侯府等十二日,但不能十二日之後再等下去。


    “做不到?那世子爺還是在別處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把江南的鋪子讓給薑姑娘吧!”


    宋南姝說著就要走。


    柳雲珩把人攔住:“好!我發誓!明日起……十二日內安頓好阿璃,不再和阿璃來往!做不到我就……我就畫押和離,否則……我長姐死無葬身之地,柳氏無後而終!”


    “好!”宋南姝應聲,“希望世子說到做到!”


    柳雲珩視線落在宋南姝頸脖上,愧疚道:“你先迴去換了衣裳休息!我這就去籌銀子,然後盡快去薑家把這件事徹底了結,很快!”


    說完,不等柳雲珩離開,神衛軍的人快馬而來。


    見柳雲珩站在門內,神衛軍下屬揚聲便道:“世子,咱們丟了的逃犯……沈序洲的人給抓住了,丟到了咱們衙門門口,現在命懸一線,大夫用藥吊著,再不審就來不及了!”


    柳雲珩握緊佩劍,匆匆往外走了兩步,想迴頭和宋南姝說些什麽,卻見宋南姝不似從前那般,目送他上馬離開,已帶著婢女頭也不迴地離開。


    南姝,應該還在生他的氣。


    畢竟南姝差點死在長街。


    柳雲珩望著宋南姝越來越遠的背影,心悸之感越發清晰,就好像……宋南姝會離他越來越遠,直到他再也抓不住。


    他還記得,鈺王叛亂之時,他與宋南姝護著太子在獵場躲避刺客。


    他決定隻身引開刺客,讓太子、重傷的太子妃和宋南姝藏好。


    樹影幢幢的森林內,皎潔月輝透過枝蔓,投射在宋南姝被血汙染髒的精致小臉上。


    她抓住他的胳膊,說心悅於他。


    她說,如果今日是死別,她不希望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之中。


    “世子!”


    門外神衛軍催促了一句。


    宋南姝的背影已消失在視線中,柳雲珩緊握腰間佩劍,轉身跨出府門。


    他永遠忘不了那日宋南姝說心悅他時,那炙熱到讓他靈魂都戰栗的感覺。


    他想,他的南姝那麽愛他。


    就算她已經拿到了定魂丹,也不會棄他於不顧。


    今日說那這多,也是他實在是傷了她的心。


    等他同阿璃劃清界限之後,南姝一定能原諒他,不再負氣說和離的話。


    ·


    迎雪見宋南姝一行受傷迴來,嚇得哭出聲。


    她含淚,小心翼翼避開替宋南姝的傷口,替她將身上擦拭幹淨,又伺候宋南姝換上幹淨的衣裙。


    迎秋傷到了頭部,沒迴府前為著宋南姝的安危一直強撐,這會兒子一迴來,把宋南姝交到迎雪的手裏,便惡心難受地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就這樣,迎秋都不忘揪住迎雪的手叮囑:“迎夏姐姐和迎春姐姐身上都有傷,姑娘就交給你了!世子爺三番四次棄咱們姑娘性命於不顧,我都眼睜睜看著!咱們公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護著姑娘和世子和離,你……你護住姑娘,別讓世子欺負了咱們姑娘!”


    迎秋本就是宋書硯送到宋南姝身邊的。


    宋書硯交代過她,宋南姝和柳雲珩要假成親,讓她一定要護好宋南姝。


    可她現在頭暈惡心得要命,實在撐不住,隻能靠迎雪了。


    “你快躺下,別說話了!”迎雪流著淚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


    宋南姝四個貼身的丫頭都知道,宋南姝和柳雲珩從未圓房。


    迎秋這丫頭在宋書硯那裏領了命令,就死心眼地守著。


    這些年,為了能讓宋南姝在柳府立住腳,柳雲珩還是會留宿碧蒼院,隻不過每次留宿兩人都是分榻而眠。


    每逢柳雲珩留宿,都是迎秋守夜。


    她就坐在宋南姝床榻的踏腳上睜著眼睛到天亮,生怕柳雲珩占了自家姑娘的便宜。


    宋南姝換了衣裳,就來看迎秋,見迎秋狀態不好,讓人將府醫請了過來。


    好在府醫診過脈後,說問題不大。


    “迎秋姑娘頭府撞擊震蕩,會有惡心、頭暈的症狀,休息幾日便好,少夫人不必太過憂心。”府醫將脈枕收到藥箱之中,反倒是擔憂同送他的迎雪說,“少夫人傷在頸脖,天氣又熱,一定要忌口少吃發物,伺候少夫人的人還是要上心些。”


    “多謝王大夫提點,我等一定上心!”迎雪連忙行禮道謝。


    送走府醫,迎雪剛迴到院子打簾進屋,就瞧見榮安院派來盯著她們碧蒼院的婆子,鬼鬼祟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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