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逛了許久,尋了個酒樓吃飯,不巧正是珍饈樓。方小少爺一馬當先進了珍饈樓,一邊走,一邊殷勤的給李蓮花和清遠介紹珍饈樓的招牌菜品。李蓮花和清遠對視了一眼,一臉平靜的跟著走了進去。


    這段時間清遠一直在京城,加上前兩年她也是多數時候守在京城,所以珍饈樓從掌櫃到跑堂的夥計如何不認得自家小閣主,那麽身邊那個戴麵具的青年男子想必是大閣主沒跑了,這可是正經主子來了,上上下下頓時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伺候,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是跟著方家小少爺進來的。


    這位方家小少爺也是店中熟客了,但此舉未免有些喧賓奪主,偏生兩位閣主沒什麽表示的跟著,聽他介紹樓中美味,真是見鬼了,要你來介紹啊,隻要是二位閣主想吃的,咱們什麽做不來?還需要照著菜譜點菜不成!


    等三人坐定,掌櫃親自上前聽候吩咐,卻見大閣主一臉寵溺的對方小少爺道:“你既是熟客,那便由你點菜吧,我們今日吃什麽都聽你的。”


    掌櫃頓時知道方少爺更加不能得罪了。以前不能得罪是因為他是熟客又是大主顧,現在看來他跟大閣主的關係非同一般啊!


    掌櫃正在想呢,就聽方少爺自豪的道:“放心吧,珍饈樓哪位師傅擅長什麽菜品我都門清,我點的菜定然不會叫師叔失望的!”


    掌櫃一驚,原來竟然是大閣主的師侄,也不知道這位方小少爺是不是因為從小身體不好,竟然選了醫道,即使以後不當官,行醫也是挺不錯的行當。看來二位閣主神醫之名還是很響亮的,居然讓人有這種錯覺。


    李蓮花和清遠看著小少爺指點江山,默契的不開口,反正他是個從小在富貴鄉中長大的,能讓他看中的菜品定然不會錯,有人點餐,自己正好不用費心思,何樂而不為呢。


    沒有什麽酒過三巡,三人中兩個都是小孩子呢,隻有李蓮花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不得不說,方少爺的嘴是真的刁,他推薦的菜品確實是相當不錯,三人吃得非常盡興,如果沒有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的話。


    他們自然是坐的包間,酒樓作為一個經常會有人談事情的地方,包間的隔音效果其實已經很好了,如果是正常的說話聲,即使在隔壁房間聽也聽不清楚。可惜說話的人一不小心選擇了他們包間的門口,並且可能是由於心情比較激動,聲音便沒控製好,而不巧的是,房內的幾人聽力都是杠杠的,竟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全。


    “阿娩,對不起,剛才那幾位江湖上的朋友也隻是湊趣,並沒有逼迫你答應我求婚的意思,我永遠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這人一開口,竟讓一向雲淡風輕的李蓮花心中波濤翻滾,臉色大變,幸好他臉上習慣性的戴著麵具,並沒有讓其餘兩個看出什麽端倪來。


    “紫衿,我......”


    “我明白,你是想得到相夷確切的消息後才能心安,才能接受我,我等!可是阿娩,六年了,倘若相夷還在人世,他早就迴來了。”這下連方多病都臉色大變了,因為他已經聽出來了門口說話的兩人,一個是傳說中李相夷的紅顏知己喬婉娩,另一個不用想,定然是這些年一隻陪在她身邊的紫袍宣天肖紫衿了。


    聽得肖紫衿言下之意,分明是說李相夷已經不在人世了,他氣得想哇哇大叫,卻被早有準備的李蓮花點了穴,定那裏,既動不得,又無法出聲,心中那個急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隻聽門外喬女俠略有些激動的分辯道:“不,不會的,相夷他不會死的。你還記得我房中那瓶藥丸嗎,那藥分明跟相夷找人給我配的一模一樣,還有無了大師轉交的手串和香囊,我去了普度寺那麽多次他都沒有拿出來,直到現在才拿給我,分明是有人不久前才交給他的。”


    “相夷他,分明還活著。他定是心中怨我,不願見到我。”喬婉娩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李蓮花不用閉眼也能在腦子裏刻畫出她珠淚滾滾而下的樣子,心中不受控製的一陣抽痛。


    門外,肖大俠試探的伸出手去,小心的攬上喬女俠的香肩,喬女俠沉浸在悲傷之中不能自已,未曾察覺到他的僭越之舉,並沒有閃躲。得以順利將喬女俠攬住的肖大俠心中一陣狂喜:終於又近了一步了啊!天可憐見。


    口中柔聲道:“相夷不是那種人,他那性子怎麽會藏著掖著呢。那藥或許真是他為你準備的,但卻未必是他親自送去的;無了大師轉交的東西也同樣有可能是他事先安排人送去的。若是他親自做的,想給你驚喜,必然會在你收到東西後找個意外的時機出現在你麵前。”


    喬婉娩略帶崩潰的哭道:“你還是覺得相夷死了是不是?”


    肖紫衿手上略略用力,讓喬婉娩的頭靠向自己寬厚的胸膛,嘴裏說著“寬慰”的話:“我自然是希望他還活著,但是他若活著,有什麽理由不迴來呢?你也知道,這幾年,到百川院去假冒相夷的不知凡幾,若他還在,又怎會不知呢。他那性子,怎容得下別人冒犯,這些人怕不會被他活剝了去。”


    “何況我們這些年走了這麽多地方,還雇船在東海上的那些荒島都一一尋過,若是相夷還在,以他的性子,到哪裏都會搞得轟轟烈烈的,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假裝歎了一口氣,丟出一個重磅消息:“你可知,相夷的佩劍少師已經現世,是一個漁民從東海打撈上來的,被人認出後幾經轉手,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何人手中了。他若還在世,又豈會任由少師輾轉流離。”


    喬婉娩一把抹去眼淚:“紫衿,不管相夷還在不在,在哪裏,我也絕不能讓少師如此流落江湖,你陪我去把它贖迴來可好。”


    肖紫衿就怕喬婉娩不讓自己幫她辦事,一件死物罷了,即使會讓她睹物思人,但也能更加讓她相信李相夷死去的“事實”。忙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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