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瘟疫逐漸得到控製,京城在一係列安撫政策下,開始逐步恢複往日的生機。


    隻是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短時間內怕是走不出來了。


    季氏為了給嬌嬌祈福,這次在城外,連續擺了十天的施粥攤子。


    “哎,你是沒看到,我同小四一路迴來的時候,一路上多少屍骨遍野。”


    “幸好如今國庫充裕,這次瘟疫解決得又快,如若不然,死的,何止這區區六七千人。”


    季氏看了眼恢複了不少的嬌嬌:


    “嬌嬌,幸好有你,戶部才能跟著賺了錢,如今才有銀子安置老百姓。”


    因祁睿哲身份的特殊性,他不能離開滿洲太長時間,所以等確定嬌嬌無事了之後,他就先行迴了滿洲。


    季氏留下來,一則,是為了照顧嬌嬌,二則,是沈天渝科考在即。


    這次慕容芷被抓之後,祁宸宇見事情暴露,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感染了瘟疫,再次完美隱身。


    今日,嬌嬌抽空去見了慕容芷。


    曾經輝煌一時的文國公府,一夕之間被逐出京城,慕容家二房原本就依附大房而活,曾經的囂張跋扈一一報應到自己身上。


    離京之際竟是無人送行。


    “快走快走,還當自己是國公爺呢!”


    押送他們的小吏們也有親人在這場瘟疫中死去,此時見到仇人,恨不得再抽上幾鞭子。


    “趕緊的!”


    小吏輕蔑的口氣,此時卻無人覺得不對。


    慕容家足足一百四十五口人,悉數到場。


    慕容夫人站在隊伍中,緊緊握著慕容雲的手。


    “老爺,你救救芷兒啊!老爺!”


    慕容夫人還是放心不下女兒,她隻要一想到慕容芷還要被貶為官妓,她的整個心口都在痛。


    那是她自小嬌養長大的女兒啊!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哀求,可慕容雲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大嫂可別再提慕容芷,要不是她,我們慕容家還是文國公府!”


    慕容家老二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怨恨:


    “那就是個禍害!”


    因皇上金口玉言,文國公府所有的家財都被充公,所以今日離京,每個人隻被允許帶一身換洗的衣物。


    押送的小吏揮舞著手中的皮鞭,至此,慕容家從此殞落,一行人在老百姓冷漠的注視下離開。


    慕容芷被關押在天牢,如今隻等慕容家所有人離京後,就要被押送到花樓。


    昔日的天之驕女,高高在上的京城第一美人,如今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著,嬌嬌都以為這已經是死人。


    哢嚓——


    牢頭給嬌嬌開了牢房門,青果將椅子搬進去後,擦拭了一遍才扶著嬌嬌落座。


    牢房內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潮濕的牆壁和冰冷的地麵,讓人無端端感覺到無比壓抑。


    此時地上的慕容芷,麵容憔悴黯淡,衣裳早已破碎不堪,頭發也散亂地披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慕容芷!”


    聽見嬌嬌的聲音,慕容芷微微抬起頭,眼中全是恨意。


    “沈天嬌,你怎麽不去死!”


    慕容芷沙啞的聲音,滿是咬牙切齒的怨毒。


    青果聽到後,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慕容芷被踹得翻了個身,她們這才看清楚,她的衣服隻是堪堪披在上麵。


    看著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沈天嬌作為一個現代人,自然明白,曾經發生過什麽。


    “慕容芷,你今天的下場不怪任何人,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哈哈哈,沈天嬌,現在你是勝利者,自然這麽說,可你又憑什麽?”


    慕容芷冷笑一聲,聲音裏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我是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我生來高貴雍容,那至高無上的皇後之位,原就是我該得的。”


    “是你!不過一個莽將之女,憑什麽你被賜為太子妃,憑什麽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嬌嬌原本是想來看看,看看這個原書女主的下場,可如今,她覺得毫無意義。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自然也永遠喚不醒惡魔的良知。


    “慕容芷,你覺得你現在慘嗎?”


    “你口中的堂堂嫡出大小姐,如今要過千人騎萬人枕的日子!”


    還未等嬌嬌說完,慕容芷就瘋狂地阻止道:


    “住口,你給我住口!”


    “我是國公府大小姐,你們怎麽敢?你們怎麽敢!”


    嬌嬌站在慕容芷麵前,低頭看著她:


    “嗬嗬,如今已經沒有文國公府了。”


    “你口中的文國公府,已經被你毀了。”


    “今日淩晨,一百四十多口人,從耄耋老人到嗷嗷待哺的幼兒,一個不少,全數驅逐出京。”


    “啊——”


    慕容芷癲狂地拍打著地麵,指甲早已被磨平,曾經的纖纖玉指,如今滿是泥濘!


    “慕容芷,生而為人,你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你憑什麽高高在上,你憑什麽視人命如草芥!”


    “想想那些因你而枉死的人吧!對了,還有那些被你賣到花樓的貼身婢女,你不是嫌棄她們髒嗎?”


    嬌嬌還在不斷刺激她。


    “那你又知道,你現在有多髒嗎?哦不,你不清楚,因為你未來,會更髒!”


    嬌嬌已經不屑再看她。


    她,與她,從來不一樣!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明日就是三月初十,沈天嬌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遞給她二哥。


    這竹籃裏不僅有肉幹,還有加熱就吃的簡易盒飯,更有科舉必備的泡麵。


    “二哥,裏麵的簡易盒飯記得先吃。”


    嬌嬌又從芝蘭姑姑手中接過一件純皮的襖子,遞給沈天渝,雖說已經是三月的天,可京城早晚依舊是涼的,況且這會試,一考就是三日。


    這件襖子不單可以披著,夜晚冷了蓋上也很保暖。


    “明日太早,我可起不來,我先預祝哥哥一舉奪魁!”


    沈天渝看著養了半個月,終於養迴來一些的妹妹,原本還想揉揉她的包子臉,卻忽然發現妹妹也是及笄的大姑娘了。


    “嗯,你乖乖在家,要聽娘的話,好好養身體,等著二哥考完迴來,給你帶牡丹花!”


    大明王朝會試的前三名,是有牡丹花的:狀元是正紅色,榜眼是粉紅色,探花是白中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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