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本曆的第14年,汪家分崩離析。


    短短的八個月,身居高位的掌權者們就就徹底地分裂開來。


    一部分像當年的張家一樣逃離海外,永不迴來,一部分苟活在原地,倍受打壓。


    信仰一旦崩塌,消亡不過隻是時間的問題。


    就和當初的張家一樣。


    一個龐然大物一樣的家族,在湮滅的時候是如此地悄無聲息,連坍塌的碎片都掉落得如此安靜。


    當然,這些東西,黎簇是不知道的。


    在梁灣透露身份信息之後,關根就和謝雨辰裏應外合,用血脈的言論拉攏了不少汪家的老人。


    按照族規,他們要無條件聽從身負鳳凰者的命令。


    這是他們這群人幾十年來信仰的根基。


    最終,梁灣隻帶走了兩部分人。


    老人和孩子。


    也是在這些年長者的嘴裏,梁灣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確實不是印象裏父母的孩子,而是汪家本族最後的一個傳人。


    雖然早就猜到了一些,但真正聽到的那一刻,梁灣還是哭了。


    多年前,汪家本族人在同姓外族人的打壓下分裂開來,不少本族人為逃離汪家而流散在外。


    在此過程中,他們紛紛拋下汪姓,湮沒於人海,再無蹤影。


    梁灣是唯一那個選擇留下的本族人的後代,從出生起就被送離了汪家。


    除去那個紋身,她與外麵的那些孩子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


    當時梁家父母的女兒剛好因為早產夭折,他們就把梁灣送了過去。


    整個過程處理得很好,沒有人知道梁灣真正的身世,包括她自己。


    而她的親生父親,也在不久後被其他族人迫害身亡。


    至此,汪家的鳳凰隕落。


    “有點狗血啊……”


    聽完整個故事,梁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著調侃道。


    要是在小說裏出現這麽離奇搞笑的戲碼,那她高低得弄個主角當一當吧。


    旁邊,汪小魚和汪燦都是一臉的苦笑。


    汪燦還好些,至少他隻是個被汪家帶迴來的普通小孩,除了與自己的雙胞胎被迫分離以外,找不出任何的狗血點。


    而汪小魚……


    “其實,我是你爹。”


    看著麵前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笑容的負責人,汪小魚眼睛一翻,下意識就迴了一句。


    “你是我爹?我還是你爺爺呢!”


    ……空氣一片安靜。


    汪澤剛伸出來的手頓在了半空中,欲言又止地看著汪小魚。


    注意到汪澤表情的汪小魚也愣住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不是……他真是咱爹?”


    汪澤搖了搖頭,汪小魚頓時鬆了口氣,還沒張嘴,又被汪澤的下一句話給噎了迴去。


    “是你爹,不是我的。”


    汪小魚:(裂開)……


    “什麽意思,哥,你別嚇我啊。”


    這下汪小魚的臉是徹底白了,用力扯住汪澤的衣袖,慌亂的眼睛裏帶著懇求。


    她可以接受自己沒有父母,但她不能接受哥哥和自己居然不是親生的。


    想著想著,汪小魚的眼睛都紅了。


    梁灣和黎簇他們坐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嗑上了瓜子。


    “你說他們是親兄妹嗎?”


    梁灣好奇地問道,剛剛得知自己身世的複雜情緒被完全壓了下去,除了紅腫的眼睛,沒一處傷心的痕跡。


    隻剩下八卦的興致勃勃。


    “我覺得是。”


    楊好蹲在黎簇旁邊,從黎簇手裏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分析。


    “我同意,他們的長相有很多相似點。”


    謝雨辰已經摘下了麵具,半長的頭發柔順地披灑在肩頭,漂亮的眼睛裏寫滿了正經和認真。


    黎簇點點頭,在梁灣震驚的眼神中拿走了她剛剛剝好的瓜子仁,一股腦全塞進了嘴裏。


    “臥槽你!”


    梁灣愣了兩秒,捏了捏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起身準備破口大罵,卻被一直蹲在後麵的一群小朋友捂著嘴拉了過去。


    “梁醫生別生氣,我們給你剝好不好,黎哥他不是故意的。”


    說著,幾個小孩瘋狂地點頭,手忙腳亂地接過瓜子開始剝,一把一把地送到了梁灣的手上。


    這才對嘛。


    “我跟你們說(嚼嚼嚼),我現在才是你們的頭頭(嚼嚼嚼),你們要聽我的(嚼嚼嚼)。”


    “嗯嗯嗯,好好好。”


    每個人都不住地點頭,但沒一個走心。


    前麵的黎簇本來還在感慨自動剝瓜子的梁灣就這麽沒了,一個轉眼,就看到了一大包送到自己麵前的瓜子仁。


    不遠處,一群剛成年不久的汪家少年木著張臉看他,察覺到他看過來的視線,紛紛低下了頭,又開始了自己的剝瓜子事業。


    要不是黎簇看到了他們紅起來的耳垂,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在瓜子裏投毒了。


    此時,被拉到後麵的梁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惡狠狠地咬了咬牙。


    嫉妒使她麵目全非。


    剛張開嘴,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被一直緊盯著她的汪小白用瓜子堵住了嘴。


    “梁醫生,你別跟黎哥計較,他年紀小,還在長身體呢,多吃點是正常的。”


    “嗯嗯嗯!”


    其他幾人跟著點頭,手下的動作更快了。


    梁灣:……無語。


    對麵,無聲的對峙還在進行著。


    “我們是兄妹,這一點毋庸置疑,隻是,我們的母親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對姐妹。”


    汪澤摸了摸汪小魚的頭,感受著她細微的顫抖,努力放柔了自己的語氣。


    他知道,汪小魚不是不能接受自己有個父親,隻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居然是一直以來逼迫哥哥去進行實驗的負責人。


    身後,男人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下來,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麽了,練了那麽多迴,到自己女兒麵前卻裝不出來了?”


    就在此時,另一道聲音從男人的背後傳來。


    “閉嘴吧。”


    男人扶了扶額,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


    汪家本區的負責人,族名汪雲山。


    是汪家當時從外麵帶迴來的高智商人才,一直從事費洛蒙和張家血脈的研究工作。


    而身邊突然多出來的那個男人,是他唯一活下來的下屬。


    汪雲山歎了口氣,往汪小魚的方向走了一步。


    “小魚,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我想告訴你一點,我從未想過傷害你們。


    如果你願意,我會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告訴你,若你不願意,那我會安靜地離開。”


    汪小魚身子一顫,轉頭看他,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


    “說吧。”


    “好。”汪雲山扯著嘴角笑了笑。


    “原先,我並不姓汪,而隻是一個生物方麵的研究員。


    你的母親以前是個張家人,在離開後和姐姐相依為命,還帶著一個孩子,就是汪澤。”


    汪澤拍了拍汪小魚的肩膀,眼底一片柔和。


    “我們相愛了,很快就有了你,我當時覺得,自己應該就是最幸福的人。


    很可惜,那時候汪家出現了。”


    說到這兒,汪雲山停頓了一下,看著汪澤和汪小魚有幾分相似的臉,心底一陣的刺痛。


    “當時,汪家帶走了很多的人,包括你們的母親。


    汪家人拿她們做實驗,抽出她們的血液,並往她們的身體裏注入黑毛蛇的毒素,直到你們的母親死去。


    這才導致你從出生起就中了毒,此後也一直活在痛苦裏。


    我也是在那時候被帶到了汪家,關在地下室裏,一邊研究費洛蒙和毒素之間的關聯,一邊研究張家的血脈。


    被關了好幾年,我才終於又見到了你們,當時,汪澤已經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甚至還有凝血障礙。


    他認出了我,但並沒有讓我幫他離開,反而讓我留在汪家。


    因為沒有了汪家的資源,我想要研究出對抗你體內毒性的藥劑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們才會選擇改姓,成了不折不扣的汪家人。


    我為了加入汪家,把研製的藥物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短暫地擁有了讀取費洛蒙的能力,這才讓他們接納了我。


    在此過程中,汪家人的記憶也不斷地折磨著我,清洗著我最後的理智,直到我忍受不了,將黑毛蛇的毒素全部注入了身體。”


    汪雲山解開自己的領口,露出脖子上猙獰的傷口以及周邊依然沒能消退的黑色紋路。


    “幸運的是,我沒有死在毒素之下,反而失去了讀取費洛蒙的能力,等我接手了實驗,才把你們帶出來。”


    汪澤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汪小魚,言語中帶著心疼。


    “抱歉一直瞞著你,也很抱歉一直阻止你和他見麵。”


    這些年來,汪小魚從沒見過這個所謂的爹。


    後麵的話黎簇沒再聽下去,總歸都是差不多的情節,毫無新意。


    至於汪小魚會不會接受這個汪雲山,黎簇也並不關心。


    但如果他能清除汪小魚身上的毒素,黎簇覺得認一下也無所謂。


    反正對他來說,父親這個東西,擁有了也並不見得是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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