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


    池七笑咪咪衝他點頭,“我看你剛剛急著出門,是父親派你出門辦什麽事嗎?”


    “啊,對對對,小的要去迴春堂請韓大夫。”


    老吳抖著手腳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嚇懵了,衝池七倒豆子似的把遲家剛剛發生的事都禿嚕了出來。


    “鍾嬤嬤方才突然嘔吐不止,沒一會兒人就昏了。那模樣看著就跟老爺和夫人前日吃了毒蘑菇的症狀一模一樣,所以老爺命小的去請韓大夫迴來給她看看。”


    池七心說一模一樣就對了,本來就是一樣的毒蘑菇嘛。


    她衝老吳揮揮手,“那你快點去吧,我們就先進去了。”


    池七根本就沒想遮掩臉上的表情。她抓著楚宴的手埋頭往遲家大門裏衝的那個興奮勁,看得楚宴都直搖頭。


    小嬌妻雖說失憶了,可她平時的言行舉止太肆無忌憚了,還威武不能屈(一點不怕他的臉);


    富貴不能淫(對隻有權貴人家才用得起的牙粉、香胰子、熏香和綾羅綢緞,以及滿桌的吃食習以為常,甚至還時常露出嫌棄的表情);說話隨心所欲(對皇權貴胄毫無敬畏之心)。


    楚宴實在沒法兒從她的日常習慣和行為中,猜到她的家境和生長環境。


    畢竟這天下,便是皇家的公主,一言一行都不能隨心所欲。


    如池七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除非打小生長在一個以她為天的環境裏,否則楚宴根本想象不到,什麽樣的家庭才能養出她這樣的女孩。


    直到很久的以後,楚宴見識到了自家嬌妻的種種神仙手段,才知道是他自己淺薄了。


    他家小嬌妻行事之所以敢那麽肆無忌憚,完全是她有能力隨心所欲。


    “不用著急,咱們不到,事情不會有定論的。”


    池七不聽,“哎呀,那也要快點。”


    早到有早到的好戲可看,池七可沒忘記自己在鍾嬤嬤的胃裏催生了鵝膏菌。


    隻要一想到遲學海會被鍾嬤嬤的發作嚇的屁滾尿流,她就迫不及待。


    想看,想看,想看。


    池七拖著楚宴在前麵一路急走,楚大、楚二以及悄無聲息跟上來的二十親衛緊隨在後。


    一行人沒一會兒就到了永和堂。


    而這會兒的永和堂正堂裏,十六名捕快分例在正堂兩側,縣令宋懣和縣丞趙興凱也已經被請到了堂上上坐。


    遲家六口則一臉緊張無措,六神無主的坐在堂下,那屁股都不敢在椅子上坐實了。


    遲學海全然不知道縣令和縣丞這麽大陣仗聯袂而來,所為何事?因此仗著與趙興凱有了做親家的默契,頻頻向他使眼色,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一點兒提示。


    可趙興凱自己都還一頭霧水呢,哪能給他什麽提示?


    不過遲、楚兩家的婚約趙興凱是一早就知道的,當年遲、楚兩家被流放到幽州,前朝皇帝為了不讓楚家人翻身或是為他人所用,把對楚家人的趕盡殺絕都放在了明麵上。


    趙興凱當初雖隻是個邊緣人物,可做為地頭蛇,也是知曉一些事情的。


    可要說楚宴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夠強,那遲學海一家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他夠無能了。


    前朝皇帝睚眥必報,對於討厭的大臣都采用了“讓人怎麽痛怎麽來”的辦法打壓。


    遲家老爺子是個端方君子,他就要遲家出彩的兒孫都死絕,獨留一個無才無德,又虛偽做作的遲學海延續遲家血脈,讓遲老頭兒死了也得氣的從棺材裏爬出來。


    可以說,遲學海能富貴安然的定居在青山鎮,消耗的全是遲家最後的人脈和人情。


    楚宴要不是一去十年無消息,迴來還兩袖清風的住進了雲來客棧的大通鋪,趙興凱也不敢打與遲家聯姻,接下遲家在京中的人脈的主意。


    不過趙興凱打主意歸打主意,卻愛惜羽毛的很。


    他算準了遲學海這個人頭腦簡單還勢力眼,在遲學海找上門時,隻把自己派人查到的有關楚宴到青山鎮後的動向告訴他,就靜做壁上觀了。


    果然,遲學海懼於楚家昔日的名聲,也怕楚宴發瘋宰了他們一家,因此不但認下了婚約之事,還特地找人為遲明珠替嫁。


    本來這事兒,從楚宴娶了池七之後就該蓋棺定論了,可誰叫楚宴對池七上心了呢?


    男人一旦對女人上心了,就會自動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


    池七的出身是個隱患,楚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遲家人勢必不會罷休。


    楚宴原本都動了讓遲家人都病逝的主意,誰知今日街上偶遇鍾嬤嬤,她會貼心的送上話柄,這也算是磕睡了有人送枕頭了。


    楚宴要不借題發揮,都怕辜負上天的這番美意。


    狀告遲學海,楚宴絕對是認真的。


    楚大不負所望的拿著將軍府的腰牌給縣令和縣丞施壓,讓他們親自來青山鎮解決這樁官司。


    因為楚大當時隻說楚宴是大將軍的手下,不管宋懣還是趙興凱,都隻以為楚宴是虎騎軍的軍衛。


    因此這會兒,趙興凱也隻好假模假樣的喝道:“遲學海,有虎騎軍士兵楚宴狀告你騙婚,你可有話說?”


    “什麽?!”


    遲學海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口氣險些沒能喘上來。


    “冤枉啊,大人,遲家與楚家的婚約乃是兩家的老爺子定下,那楚宴也已於數日前迎娶了小人的小女兒過門,婚事三書六禮皆齊,這騙婚又是從何說起?”


    池七和楚宴進來的時機剛剛好,她接著話尾嚷道:“爹,娘,夫君聽鍾嬤嬤說女兒行克六親,還是您兩老拋棄在山上不要的,特地寫了狀紙,請了府衙的官爺要告你們騙婚嘞。”


    “那個老虔婆胡說八道。”


    吳氏氣的臉都扭曲了,一雙眼睛就跟要吃人似的瞪著池七,咬牙道,“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


    遲學海也大聲道,“是啊,小七,若非你自小身體羸弱,難以養活,我與你父親也不會求高人指點,讓你拜入山中的老道姑名下,寄養在她那道觀中修行。”


    又衝楚宴道:“賢婿,無知仆婦的胡言亂語,你可不能聽信啊。”


    “遲老爺,你家那仆婦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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