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如期舉行,文建凡對陣石田芳夫。這次石田芳夫這位號稱人腦計算機的本因坊變招了,看來他對文建凡的書下了不少功夫去研究。


    文建凡微笑著點點頭,對手越是強大,他才越有興趣。開局雙方各淘對方一個角,之後的局勢又為之一變,石田似乎又走迴了老套路,文建凡也不客氣,碰一下,刺一下,長一下,壓一下,跳一下,簡簡單單的幾步棋,就確立了自己的優勢。


    文建凡的棋風詭譎,思路與常人完全不一樣,想找他的破綻可以,但是這個家夥能隨時隨地的進行轉換,轉換的結果明顯是自己吃虧,石田陷入了長考之中。


    對研室裏也是愁眉苦臉的人群,難道中華家的棋院真的要崛起了嗎?藤澤先生連輸兩局,石田先生上一局險勝,這一局很懸啊。周圍觀戰的人群不乏業餘高手,一個個也是愁眉苦臉,看到文建凡,仿佛就看見了移動的兩百萬美元,隻是想要拿到這兩百萬,實在是太難了。


    長考了一個半小時的石田終於拍下了一顆棋子,淺淺的吊在文建凡的大模樣之中。文建凡也不攻擊他那顆孤子,好似閑棋一般對石田的一塊棋進行了尖衝。這是要阻止他向中央接應的一手棋,同時帶有壓迫性質。


    立,文建凡就扳。雙方你來我往,不知不覺間文建凡又築起一道厚勢。中腹的大模樣加上兩個角地,石田中腹的棋出逃無望,認輸又不甘心,總算是熬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封盤了。


    小本子的海鮮雖然好吃,但生的文建凡還是吃不習慣,還不如大蔥蘸醬好吃呢。草草的扒了幾口吃食,文建凡又開始盤完他手裏的簫。


    簫他有兩支,一支使最現代的方法盤成了玉色,手電轉沒日沒夜的幫他打磨;另一支就是手上這支,他想慢慢的把它盤成玉質的形態,哪種會更漂亮他自己也不知道。


    下午棋局繼續,石田又繼續長考了半個多小時才開始落子,隻是想要做出兩隻眼來難上加難,最終百目大龍憤死。


    複盤之後,石田麵對記者的時候,他說道:“其實我一直在研究文桑寫的書,他的棋給我的感覺很怪異,不是他下的不好,而是下的太好了,仿佛不帶任何感情一般,隻需要計算哪一步才是利益最大化一般,我覺得他才是真正的人腦計算機。但是如果你聽他的音樂作品,你就會知道,那個家夥其實感情還挺細膩的。我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但是我佩服他。如果我能籌到二十萬美元的賭注,我會申請和他再來一次對決的。”


    晚餐的時候,有人歡聲笑語,有人情緒不佳,老聶又贏棋了,贏的還是個九段老棋手。明天下午整個對弈團隊將移師京都,到那裏修整兩天之後再來一場對弈。


    本子過就這點好,到了哪裏都有溫泉酒店,簡單的泡個澡,再迴房間裏搓一搓,感覺自己能輕上小二兩。文建凡鍛煉完畢,拉著老王一起去了京都市區,反正他去哪裏都要去舊貨市場區逛一逛的,老王也樂意作陪。


    市集的起源就是因為京都有太多神社寺廟,神社附近的居民會在假日人們來參拜時,就地擺攤供應茶水而來。


    文建凡也不知道是怎麽問的老板,老板給他介紹了個豐國神社 ,一個離旅館不是很遠的地方,旁邊就是賣小玩意兒的市集。來這裏擺攤的並不是專業的古董商,他們都是普通百姓,做什麽的都有,而且這個市集很小,也就幾十百把個攤位。如果抱著大買特買的心情,這裏可能就不適合來這裏了。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兩個人饒有興致的在集市上閑逛。還別說,那些小吃還真不錯,各種海鮮都是真材實料,四九城裏根本就吃不到。


    “嗬,你看看這個,咱們國內的銅鏡這都有賣的。”老王現在也跟著文建凡看起了古董。


    文建凡看向這個不起眼的小攤子,這銅鏡還真是明朝的老物件兒,黃銅質,質色黃中閃白,還帶著點黑鏽,上麵還寫著“鸞鳳呈祥”四個大字,鏡子周邊還有嘉靖的年號。


    再看別的物件兒,嘿,還別說,這老板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一下子能收到大大小小三十來件宋代到明代時期的瓷器和雜七雜八的古董。


    文建凡想全都要了,又怕老板喊個高價,於是他問道:“老板,你這裏的東西我買的多是不是有優惠啊?”


    “那是當然,你要是買的多,我就可以收攤了,這幾天有個熟人過世了,他家人想把房子賣掉搬到東京去住,家裏的東西都要賣掉呢。”老板很幹脆的說道。


    “呀,那我能不能也和你一起去看看呀,您放心,我不搶您的生意,我就是好奇,普通的國民家裏是怎麽過日子的。如果有我看中的東西,我如果買下來的話,每一件物品我都會給您百分之五的介紹費,不會讓您白辛苦的。”文建凡確實想看看這個年代小本子是怎麽樣的生活環境。


    “可以,那您先買我的吧,我盡量便宜些給你。”這位老板肯定是對古董價格不太清楚的。


    文建凡選了四十來件物品,裏麵還有些小本子的漆器。老板一共要價二十六萬日元,他還表示自己可以再送兩件物品,由文建凡自己選擇。


    這老板的要價不便宜,文建凡沒還價,要了兩件顏色比較暗淡的發簪首飾。老板也信守承諾開始收攤了。


    文建凡把買到的這些物件都裝進一個厚紙盒裏,對著老王說道:“老王,我一會兒和這個老板去一趟別人家裏看貨,您幫個忙,幫我把這些東西送迴去,成麽?”


    “那你自己小心啊,早點迴來,別把自己弄丟了。”老王抱著紙箱往迴走。


    老板帶著文建凡坐上了他的小麵包,他們要去的地方有點點偏遠,在京都的郊區。車上的電台正播放著音樂,文建凡跟著音樂的節奏打著節拍,嘴裏還輕輕地哼著。


    “您不是咱們國家的人吧?剛才您和您的同伴講的什麽我一句都沒聽懂。”老板問道。


    “啊,我們是種花家的,過來進行圍棋比賽,昨天和石田芳夫下了一局,他的水平還有待提高啊。”文建凡搖頭歎道。


    “啊!你可別吹牛,石田君是我們的本因坊,他很厲害的好不好,而且下指導棋讓你幾個子輸了也很正常。”


    “您不看報紙的嗎?藤澤先生前幾天和我下棋也是我贏了的,我沒讓他子就算他厲害了,等到了暑假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誰才是圍棋第一人了。”文建凡不屑的說道。


    “不可能,我們大本子國的圍棋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老板憤怒的說道。


    “行吧,爭論是沒有意義的。你應該聽說過二百萬美元的圍棋賭局吧?到了暑假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而且等我們圍棋代表團走的時候,你們的報紙和電台都會廣播的,而我就是那個終結你們圍棋輝煌的那個人。”文建凡頗為自信的說道。


    車廂裏的氣氛不是很好,老板還在生氣,不過再怎麽生氣,他也不會和錢過不去,百分之五的分成不是個小數目,他巴不得文建凡把那人的家全都買下來,那樣自己豈不是可以拿到一大摞票子麽。


    麵包車到了那戶人家,老板帶著文建凡進去,入眼文建凡就看到幾幅字畫,看樣子都是文物,隻是保存得不夠好,有些字畫已經開始黴變、褪色了,落款和印章倒是還能辨認出來。


    字畫保存的不太好,古董書倒是還不錯,有點點黴點,是元版還是明版,對文建凡來說沒什麽區別,老舊的瓷器沒見到幾個,文建凡有些失望,既然來了,東西雖然不算很好,還是問個價吧。


    房主是個二百五,每件一千日元隨便賣,文建凡選了兩個瓶子、三十多本書和十幾幅古畫,付了五萬五千日元,出來又讓老板送他迴溫泉旅館,這才給了老板五千日元。


    到了房間,文建凡“嘎嘎嘎嘎”的一通大笑,撿漏了,絕對撿漏了!那家房主的祖宗絕對是個有文化的倭寇。字畫雖然不太好了,但是趙孟頫、文徵明和董其昌的字還是很好認的,畫也是元明時期的大家所作,拿迴去找王老哥和朱老哥幫忙搶救一下,這些畫說不定又能保持原貌呢。


    其實小本子在中華大地上掠奪了多少國人的財富,已經無法統計,損毀的財富更是不計其數,這個年代要找到些文物,還真的不是件為難的事情。


    到了第四局比賽的時間,或許是太過放鬆,老聶三連勝之後迎來了首敗,輸給了橋本昌二,整個代表隊目前保持全勝的隻有兩人,文建凡是一個,還一個是孔祥明。


    他們的讀賣新聞現在居然高唿“狼來了,狼來了,狼這次真的來了。一個圍棋少年居然從未輸過,難道他真的是神童?”


    朝日新聞社也在大肆宣傳即將於六月底舉行的“羅氏杯”,除了誘人的三十萬美元冠軍獎金,還替文建凡宣傳了賭注為二百萬美元的棋局。


    這兩家新聞社都發出了采訪邀請,在采訪文建凡的時候,文建凡隻是淡淡的說道:“哪有什麽神童,我不過是喜歡玩而已,在玩這一項上,我投入了極大的精力,當我把圍棋和音樂都當成數字遊戲的時候,一切就會變得十分簡單。設下懸賞的最大原因,是我對地質板塊學說有了興趣,我們兩國都處在板塊活動頻繁的區域,如果哪裏有七級以上的地震發生,這些贏到的獎金將全部捐獻出去。擊敗我,你贏走獎金,輸了,留下賭注,本人分文不取。”


    就在采訪見報之後,不少人質疑文建凡怎麽可能拿出兩百萬美元的時候,“羅氏杯”創辦者發函給兩大新聞社,表示全力支持文建凡的個人行為,同時還把公司的盈利狀況進行了說明,相當於打了個軟廣告。


    想要和文建凡對弈的棋手越來越多,研究他下棋風格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出的基本圍棋書能賣到脫銷就是明證。


    全部的比賽比完,文建凡和孔祥明七戰七捷,老聶六勝一負,整個代表團的棋手們已經今非昔比,取得了三十勝五和二十一負的成績,已經不僅僅是能夠在某個“點”上和小本子棋手們抗衡,而是可以在“麵”上,進行正麵的對抗,甚至取得優勢和勝利了。


    小本子的整個棋壇震動,關西棋院的宮本直毅在采訪時說道:“我師父什麽時候會輸棋我不知道,他的棋譜有哪位棋手真的能夠完全看懂?我們把圍棋當做事業,可這不過是他的一個愛好罷了,大家喜歡的《不要認輸》就是他作詞作曲的,而且他還寫了很多小說,所以拜托大家不要稱唿他為神童了,神童這個詞配不上我的師父。”


    麵對三家電視台的訪問,宮本幫他選擇了nhk電視台,這是小本子的公共媒體。由他帶著高團長和文建凡去了nhk,報導的時候會比較公平公正一些。


    麵前擺放的就是即將采訪的題目,可以選擇迴答哪些問題,而且迴答的所有內容要先經過高團長的批準,符合兩國友好的標準才行。要是按照高團長的話術迴答,那不是文建凡的性格,稍微出一點格應該還是沒什麽關係的吧。


    接受采訪了,文建凡很隨意的坐在沙發上,一點也不顯得拘束,談到圍棋發展的方向,文建凡說道:“圍棋其實比拚的是誰能給好的掌握規則,領悟數字的奧妙。很多棋手不能完全發揮出每一手棋的威力,就是不能很好的理解每顆棋子對全局的影響,規則掌握得不夠好,規則掌握的不好,就很容易把自己的棋子碰傷,而且兵書上有句話,叫做慈不掌兵,什麽意思呢?就是不要帶有任何感情,攻防轉換之間什麽情緒都不要有,盡量做到一子多用。”


    “那您為什麽又對音樂這麽感興趣呢?”主持人問道。


    “我感興趣的東西很多,琴棋書畫之外,還有語言,我也感興趣的,國語粵語家鄉話、日語韓語和英語我都還行的。喜歡音樂,是因為數字和節奏,簡單來說就是同樣的一段旋律,可以表達不一樣的情緒,就是變換一下節奏而已。”


    主持人驚訝的表示道:“哦,是嗎?我不信。”


    文建凡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沒有樂器,我也表示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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