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我一定把夫人帶來,其實離你這裏不遠,還有一位老先生,那位也是大才,他和他的夫人不僅都會彈琴,他夫人還彈得一手好琵琶。在說到你這裏來,我能沒有準備麽?季黃兄就能彈琴,今天倒是可以讓你們合奏一曲。”王老哥真是個妙人。


    “行,朱先生您先隨便玩一玩,我寫個琴譜好還是寫歌簡譜您看著方便呢?”古琴譜是沒有什麽節奏的,都是彈琴者自己品味其中的意境,所以每一首曲子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和彈奏技巧。


    “哦,小兄弟還知道古譜?還是現代一點的簡譜吧。”朱家溍沒有想到這麽小的孩子居然能懂得這麽多,心裏也不禁多了一份認同感。


    文建凡把詞曲都寫上,他的字也是練過的,雖然比不得幾位老先生經常舞文弄墨,但這個年紀,也算是一手好字了。


    “老弟不錯啊!隻是這歌詞我怎麽覺得怪怪的呢,幾分古意,但又不屬於哪個詞牌名,莫非這是自創的詞牌?”朱先生又多了一份欣賞。


    “嗨,這就是我自己胡亂寫的詞,您要是讓我說什麽詞牌名,我還真說不上來幾個,知識淺陋,還望先生海涵。”文建凡說的也是大實話,現在的年輕人,要是能在兩千多個詞牌名中說出十個,都算是知識分子了。


    王老哥趕緊打岔,“不提這個,咱們不提這個,老家夥你趕緊記譜,小文還等著和你合奏呢!”


    他們都是受過磨難的人,之間的關係自然是不必多說,所以稱唿上也就隨意得很。


    “先生,前奏您隨意,我是在船上想出的這首歌,所以之前就隨意地瞎弄了一下,表示流水的聲音。”文建凡解釋了一句。


    “大樂,大樂啊!大樂必易,古人誠不欺我哉!”朱先生往前邊一坐,之前的溫文爾雅的氣息就減少了很多,竟然隱隱帶著一絲絲殺伐之氣。


    行雲流水的節奏過後,琴簫合鳴,琴的聲音深沉悠揚,簫的聲音清亮悠遠,兩者配合起來產生出非常美妙的聲音效果。


    “這要是再來個豪邁的聲音,咱們也能出去走江湖賣藝了,哈哈哈。”王老哥鼓掌大笑道。


    ‘不錯不錯,這個老弟我也認下了,有空常來我家坐坐,我家就在旁邊的巷子裏,僧王府以前就是我家的產業。不過現在我們家從板廠胡同進去,到你這裏實在是太近了,你要是有什麽收藏,我肯定天天都來看你。’老一輩人都對自己所追求的事業有一種莫名的癡迷。


    “那感情好,我上次出去比賽,在好些地方都買了些東西,還得麻煩兩位幫忙看看。您二位幫忙鑒定,我就在一邊為你們彈琴吧。隻是還請兩位老哥哥幫忙保密,我不想捐出去,但也不會賣到國外去,如果有機會,我會開一家博物館,讓這些寶貝重見天日。”


    文建凡把二人帶到了樓上,上次帶迴來的珍品瓷器和畫卷和舊書都藏在樓上的臥房裏了。他自己鑒定過,但他不是專家,這東西需要權威鑒定,才能說是真的。


    很久沒摸鋼琴了,文建凡無奈的笑了笑,貪多嚼不爛啊,哪一門樂器想要精進,就得經常練習,然後不斷感悟。放鬆心神,由簡入難,曲子悠揚而歡樂,慢慢的變成了節奏明快的舞曲,再變成節奏激昂的音樂。


    “這小老弟很優秀啊,這些書應該都是出自故宮裏麵的,有些還是宋版,這些都是彌足珍貴的文物啊!”朱先生先看的是古書,隨手翻了幾本,這些書的來曆他就十分清楚了。


    “他把這些文物都分了堆,看來他是有自己的判斷,咱們幫他看看吧,年輕人總會有些錯漏的。”王老哥擔心的是文建凡出現錯漏。


    “這是什麽瓷器?還帶著‘官’字。”老革命碰到了新問題。


    “這個隻在五代的一座墓裏出現過,是個越窯青瓷雙係瓶,七零年發現的,之後再也沒見過,這一次出現這麽多,一會兒問問他吧。”


    “嘿,這小子五大名窯都有了,不過這件汝窯應該是明宣德時期仿的,也不錯,你看看吧。”王老哥順手把這件瓷器放在桌子上。


    朱家溍拿在手裏仔細看著,說道:“不錯,確實是宣德年間仿的。這小子不是故意考我們眼力的吧?”


    “那不會,他沒拜過師,什麽都是自己摸索,他會的還真不少,要是到了我們這個歲數,琴棋書畫隻怕都會超過我們。”王老哥說道。


    文建凡已經拿起二胡開始拉琴了,他最喜歡的還是《紅樓夢》裏的幾首曲子,隨意拉了幾首歌之後,他也進了房間。“兩位老哥哥,看得怎麽樣?”


    “你這個是什麽價位收進來的?”王老哥指著那件汝窯瓷器問道。


    “不記得了,應該不超過五十塊吧。”文建凡實話實說。


    “那還行,沒吃什麽虧,這瓷器確實也是汝窯的,不過是明宣德年的汝窯。那你這幾個瓷器為什麽放在明瓷的前麵呢?雖然都是明瓷。”


    “我覺得它們應該是元代的瓷器。每一個朝代都和國力有關係,最強大的無疑是元朝,但是哪怕從鐵木真開始建國算起,也才一百六十年時間,真正要算起來還是應該從忽必烈滅南宋開始,那就不到一百年的曆史,他們粗放慣了,隻需要大的器物,不需要多精致,多華貴,所以器件都相對而言比較大,外形看上去也比較粗糙。”


    “有道理,他們還真的起到了承前啟後的作用,隻是你怎麽解釋蘇麻離青是從海外帶迴來的事實呢?”


    “大院的疆域之大,不需要解釋,進口青料、蘇麻離青、迴青料,這三種我認為應該是在某個時期存在的產物。在元朝之前就應該有青料存在,隻是很少,不然後人也不會知道有這種料子。”文建凡用已經知道的事情來推測,自然能得出這個答案,隻是沒有實物為證而已。


    “你這裏的東西都很好,這些都是你打包帶迴來的吧?”朱老哥問道。


    “可把我累了個夠嗆,六個大箱子,身上還背著個.....箱子,累死我了。那些書我知道是好東西,隻是那些字畫,我不確定是什麽年代的,有些名字我都不知道。”文建凡轉了個話題。


    兩位老哥也沒在意文建凡說得箱子,王老哥指了指那些書畫卷軸說道:“太珍貴的沒有,倒是有不少元明時期的作品,清朝的也有一些,隻是有的都被踩壞了,需要修複,重新裝裱一下。”


    “哦,我看著有文徵明、唐寅、還有揚州八怪的作品,還有一些我欣賞不了的作品,那八大山人究竟畫的啥我看不出,似像非像,跟小孩子塗鴉似的,上麵居然還落了好幾個印章,古人的作品都是這麽怪麽?”


    “哈哈哈,古人的境界追求神似,在中國繪畫作品中,繪畫作品不能不逼真,但隻求表象相似就是媚俗、俗氣;可是,畫什麽東西不像什麽東西,這又是對觀者的欺騙,不負責任。等下我把那些踩壞了的畫清點一下,幫你重新裝裱一下,唉!好東西還是別糟蹋了。”兩位老哥哥有些憂傷。


    “行了,老哥哥,現在不是不管什麽四舊不四舊的了麽,說不定今後誰都可以玩收藏呢,我就收集了不少東西,將來真要有條件,我自己開個博物館。”文建凡有這個自信。


    “我們是看不到那天咯,你要是在我們有生之年開博物館,我們還能幫你一把,隻是收集這些東西,風險不小,還需要金錢的支撐,盡力而為就好啊。”朱老哥擔心文建凡的財力不夠。


    “兩位老哥哥,錢我有,隻是我個人能力有限,還需你們多多幫忙鑒定鑒定。而且不瞞兩位哥哥,鎮館之寶我也準備了,現在就像收集一些宋代的名窯和明朝的官窯瓷器,您幾位要是見著了,不拘多少錢,我都買下來,而且我保證,隻要進了我的收藏櫃,隻進不出,我不做古董生意,隻收進來,不賣出去。”文建凡說完,把角落裏的保險櫃打開,美元和港幣靜靜地躺在保險櫃裏。


    “我給兩位哥哥透個底吧。說實話,我在香江有自己的生意,寫書、寫歌賣錢,另外我自己還有公司,說不上超級富有,貸款一億美元還是不在話下的。那迴香江來的羅主編就是我的合夥人,他占我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雖然我年紀小,但是朋友之間應該有通家之好,兩位哥哥如果有什麽困難,隻管找我就是了。”


    “我的乖乖,沒想到小老弟你還是個大富豪啊!你的那個鎮館之寶呢?我們看看?”錢不錢的打動不了這倆老頭,他們更在意的是寶貝,所謂看過即擁有就是自己要看到。


    “先出去吃飯吧,吃完了再來看,行不?”文建凡肚子餓了,每天打拳,幾乎是到點就餓。


    “不在家裏吃麽?你家又不是沒菜,別出去啦,就在家裏隨便做一點吧。”王老哥笑著說道。


    文建凡跑到門口,讓老爺子別吃食堂,家裏的冰箱裏有肉,還有沒吃完的臘味,暖房裏有青菜,三人一起動手,王老哥和朱老哥都是大家族出身,鍾鼎食鳴之家的自然見識廣博,一桌子六個菜不一會兒就做好了。


    老爺子負責陪酒,一人二兩藥酒,冬天祛濕活血。


    “你把那壇子裏的辣椒蘿卜夾出來一些,淋點麻油,我要吃。”老爺子吩咐道。


    “哦。”文建凡拿著酒瓶出去了。誰和誰玩心眼,誰又鬥得過誰呢。


    “哈哈哈。”屋裏一陣爆笑聲,文建凡就知道自己贏了。


    “今天這麽高興,再給咱們來點兒,就半兩,晚上我們不喝了。”老爺子又發話了。


    文建凡真就隻給他們倒了七錢酒,待會兒還要看國寶呢,弄壞了可就不得了。


    為了確定他們都沒喝醉,文建凡拿出了兩幅扇麵,不費吹灰之力賺了兩幅墨寶,文建凡心裏美滋滋的。


    “兩位哥哥,咱們先說好,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能說出去,哪怕是嫂子那裏也不要說,能不能做到?”文建凡十分謹慎的問道。


    “真這麽貴重?不會是開國玉璽吧?我們保證不說出去。”兩人都給了保證。


    文建凡把兩位老哥哥帶到了裏屋,黑漆木函被文建凡取了出來,露出裏麵的四大天王彩繪圖案。


    “嘶,這還真是吳道子之風啊!”兩人剛想上手,就被文建凡給製止了。


    “別急,這隻是外麵的寶貝,裏麵還有寶貝呢!”文建凡又打開了彩繪木函。


    “我靠!”“我擦!”兩句國罵從老哥哥口裏瞬間脫口而出。玩了多年的古董,自然能從器型上辨認出什麽朝代的東西,就連木頭的材質都分辨的清清楚楚。


    “這個寶塔應該是五代到北宋年間的,怎麽可能保存得這麽完美的?不可能啊!這種塔應該是在寺廟裏麵才對,不可能保存得這麽完整啊!”朱老哥失聲叫道。


    “別急,裏麵還有東西,我沒拆開,等您二位醒酒了之後,我們再來拆吧!”文建凡不放心的說道。


    “行,這真是國寶啊,我看看木函總可以吧。”王老哥一口答應下來。


    兩位老哥轉過來開始研究起兩個木函來。彩繪木函上刻有“大中祥六年四月十八日記”以及“都勾當方允升妻孫氏十娘”的字樣。


    黑色外木函正麵有兩行白漆楷書“瑞興院第三層塔內真珠舍利寶幢”。


    這件文物的來處一下就變得透明了,原來是塔內文物啊,隻是瑞光塔不是被燒毀過很多次麽?難道是有人把它取出來保護了?應該是這樣的,不然怎麽可能落到這個小老弟手裏呢。文建凡越是不解釋寶貝的來源,他們就越是腦補這個情節。


    “你確實夠資格開博物館了,老弟好福氣啊!下次我們多帶一個人過來行不行?人品我倆可以擔保,他見過的寶貝和拿在手裏把玩過的寶貝隻比你多,你放心,我們也絕對不會說出去,我發誓。”王老哥還想拉個人進來。


    “先說是誰,不然我可不敢。”文建凡沒說同意。


    “張老哥張伯駒先生,以前的民國四公子之一,之前我們說的就是他,他就住在後海那邊,離你這裏也不遠,不過他年紀大了,不良於行,隻怕是要接他過來。”朱老哥也解釋道。


    “行,那就隻能是我們知道,畢竟這是重寶,現在我不想也不願意捐獻出去,自己保管更為穩妥。下次吧,下次你們什麽時候來,我騎摩托車去接他。”文建凡同意了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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