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凡早就計劃好了,叔叔嬸嬸家裏一台,嗲嗲娭毑房裏一台,聶伯伯和幹爹要得的話也可以一人送上一台,不談錢,留住人脈,將來嬸嬸調出生物藥廠去坐辦公室也行。


    幹爹在四九城開了三天會,文建凡也順利進軍決賽,老聶運氣背,提前一輪碰到了自己師父,他隻能和老華爭奪第三名了,老王的第二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陳院長找到文建凡,棋院裏現在要多找些年紀小的棋手進行培養,每個棋手都可以推薦一名新銳棋手,一共六個名額,人情要講,實力也要講,最後決定權文建凡的意見很重要,棋院需要他來當這些人的教頭。


    “領導,您這不是為難我麽,我誰也不熟,再說我這年紀還給棋院當教頭?不會真有個高衙內在等著我吧?”文建凡打心裏不樂意,他不想管任何事情,自由自在的不好麽?


    “你個臭小子,你自己算算,自從你到了四九城,你安心在棋院待了幾天?別給我說你讀書的事情,你去了學校幾天還用我說麽。”陳院長也有些麻爪,整個棋院的水平就文建凡最高,他不帶徒弟誰好意思帶徒弟啊。


    “我才多大啊?再說這下棋就是多下,多琢磨,每一個定式搞清楚來龍去脈,搞清楚對手的每一步棋的目的,說穿一點就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別做得不償失的事情,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先把自己算清楚,就這麽簡單。”文建凡說得很簡單,但誰都知道做起來有多難。


    “你這個小壞蛋,你是說我們笨唄?”老陳也知道文建凡說的是對的,但是哪一個位置才是最佳的選點,到自己下棋的時候就不會那麽冷靜了。


    “您還是讓老同誌先帶帶他們吧,我的書都出了這麽久了,沒見到哪個少年英雄用出過我的思路,他們的思想已經被禁錮了,找兩個娃娃來給我帶還差不多,不過我可不當保姆啊。”


    文建凡一臉嫌棄的看著手中的提名名單,他們的棋文建凡都稍微關注了一下,在圍棋領域,文建凡是有發言權的,聽人話,吃飽飯。榮譽肯定會隨著棋力的增長而不斷的獲得。不聽人話,總是掩耳盜鈴,總有一天,會再來一次“三天餓九頓”。別人在大步前進,你還在那一步一步的挪,屁都吃不著。


    而且自己的書並不難買,隻是自己年齡小些而已,難道隻有老薑才是辣的嗎?好歹自己也是魔鬼朝天椒好不好。


    一些人聽風是風,聽雨是雨,絲毫沒有自己的主見,絲毫沒有自己的觀點,就跟木偶一樣。這樣的學生收了沒什麽意義。


    老陳也是沒辦法,牛不喝水強按頭沒什麽意義,普及文建凡的圍棋招數和套路才是棋院最應該做的。那些小本子棋院的棋手雖然都在抨擊文建凡的招數,但是每一個能說出什麽反駁意見的,而且實戰的結果也證明了他的思路是正確的。


    想要棋院取得好成績,就必須把大家的素質都提高上來,尤其是小聶,這小子居然連自己的師父都不敢照麵了,真是該打屁股。


    其實小聶現在在棋院裏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這家夥得了文建凡的便宜,反過來還不認師父了,也難怪文建凡會生氣。


    唉,自古文人相輕,都以為自己是老師傅,需要得到年輕人的尊敬,可是在棋局上又贏不了這小年輕,不好弄啊!


    好不好弄都不管文建凡的事情,第二天的決賽老王恨不得開局就先擺上四顆棋子,這樣才會贏到這小子。


    沒有絲毫懸念,老王榮登第二,第一由湘省的文建凡獲得,給湘省體委多贏了一塊金牌。這個年代不談什麽獎勵,講究的是榮譽,獎金隻有可憐的兩百塊,還不夠文建凡請棋社全體吃一頓飯。


    班級裏的排練工作也接近尾聲,學校領導們都來指導過同學們的技藝,一群高一的學生能排練到這個程度的也算是鳳毛麟角。


    幹爹在四九城開了三天的會議,第四天走的,空調也拖走了三台。到了這個級別,再想往上升,就不隻是依靠政績能夠上去得了的了。


    全運會結束,表彰大會也順利召開,央音附中的全班同學在大禮堂的演奏十分成功,他們這個版本的合奏還得到了空軍領導的高度讚揚。


    老爺子最近有些不待見文建凡,本來請戰友教他十二路潭腿的事情被一拖再拖,有心想批評他“不務正業”,可這小子做的又都是他應該做的,所以老爺子覺得他沒有老大那麽純粹。


    “爺爺,您喜歡老大,不喜歡我了,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文建凡沒皮沒臉的問了一句。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小子居然還倒打一耙,前幾天我在你送小周的時候,故意多喝了二兩酒,結果你都沒搭理我,直接迴了自己房間,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樣?”李老爺子有些氣憤的說道。


    老小老小,都得哄著來才行啊。


    “爺爺,這您可就冤枉我了,你難得在這裏遇到咱們星城的老熟人,平時您又能聽我勸,每天堅持二兩藥酒,我才讓您放縱一迴的,您要這麽說,那我就收迴您一個月放縱一次的權利,今後隻能按量喝,多喝一滴酒,第二天的量就減半!”


    那天幹爹興致比較高,估計是得了某個大人物的表揚了,文建凡才默許老爺子多喝一點,這居然也成了不關心他的錯誤,唉,真是心累啊。


    “那你最近也不怎麽關心我,飯也不和我一起吃了,路過傳達室也不進來,總之,你惹我生氣了!”老爺子也沒壞心思,就是想當著他的麵好好在中戲的學生麵前顯擺顯擺,誰知道這臭小子不給機會啊。


    “爺爺,您知道我每天都要下一局棋,然後還要去學校排練,對不起啊,是我忽略您的感受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每天都要動腦子,您是不知道啊,現在下棋都成為了我的負擔,有些人學我的棋學了個形似,實際上完全沒有學到我圍棋的神韻,所以我迴來還要寫點小說和心得,就是想著把我自己領悟到的棋理告訴大家。”


    李老爺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關心這小子,也想這小子多關心關心他,有這麽個孫子存在,也的確夠他炫耀的。“嗯,那明天開始學潭腿,早上還是在家打拳,上午我帶你去老趙家裏,你學他十二路潭腿,我還得教他孫子伏虎拳,瑪德,那老小子賺咱們大便宜了!”


    “哦,爺爺您放心吧,我一定認真學好這十二路潭腿。”即使不說這句話,李老爺子對文建凡依舊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第二天練完拳,老爺子吩咐道:“今後我就不陪你對練了,你迴來安排那誰在院裏弄個長沙袋,自己去打沙袋去。”


    這人呐,安逸日子過習慣了,身體機能就難免有些跟不上,再加上人年紀大了,身體就更懶怠了起來。文建凡聽了爺爺的話,心中有些擔心爺爺的身體。


    文建凡跟著爺爺來到老趙家中。老趙熱情地迎接,看到文建凡就打趣道:“喲,我們的小天才棋手兼音樂家來啦。”文建凡禮貌地笑笑。隨後,爺爺和老趙開始傳授武藝,文建凡聚精會神地學著潭腿。


    國慶一過,一場秋雨一場寒,文建凡發現爺爺總是偷偷揉膝蓋。他心中起疑,悄悄觀察後才明白,爺爺雖然嘴上說著不再對練,但私下還是自己練習,隻是身體確實不如從前,每次練完都會有些難受。


    文建凡心疼極了,晚上便拉著爺爺坐下來說:“爺爺,您要是想活動,咱就慢慢來,別累著自己了。我學這潭腿,可不想著以您的健康為代價。”


    爺爺一聽卻吹胡子瞪眼:“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爺爺還沒老到那種程度呢。我隻是好久不動彈,這身體有些跟不上思想咯。”但眼神裏卻透著一絲欣慰,祖孫倆相視一笑,一種溫暖的親情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您現在開始要多補一補鈣,還要增加些維生素和氨基酸的攝入,今後啊,咱們家多買些肉骨頭,天天燉著喝湯,另外您再找找老家在東北的戰友,看看誰能找到熊皮、狼皮或者是虎皮,不光是給您一個人,我嗲嗲娭毑還要呐,要是有老的虎骨酒,您隻管讓您戰友帶過來,咱們家缺這些東西,唯獨不缺錢,能用錢買到那些珍貴些的藥咱們不虧。”


    “行,我先問問吧,錢我那裏還有些。”老爺子點了點頭。


    “爺爺,多收些,今後你們戰友之間誰要有個腰酸腿疼的,讓他們來求您不好麽?我給您拿錢去,您直接把錢給戰友,多多益善啊。”


    十元一張的人民幣文建凡沒多少,但是千元一張的港幣文建凡隨手就拿出了一遝,“爺爺,這錢要是在黑市差不多能換八到十萬塊人民幣,要是去銀行裏,就隻能換三四萬人民幣了,要不我找人換了再給您?”


    “拿這麽多錢幹嘛?有個兩三千塊就足夠了,不行老子進山打隻老虎迴來。”老一輩看重的是交情,不是錢。


    “那我還是去老蒯家裏一趟,其他的我不管,您就和您戰友說,我們買了多少錢的好藥,就捐給當地福利院多少錢,反正這錢留在家裏也就和紙差不多,擦屁股都得嫌這紙太硬。”


    老蒯巴不得有外幣兌換,這種稀缺資源他最喜歡了,拓展人脈最好的東西啊。還別說老蒯這人,天生就適合當官,他幫文建凡弄到的古董裏麵好些都是精品,汝官哥鈞定五大窯的文建凡都收齊了,還都是王老哥親自鑒定過的。


    十二路潭腿學了八天,文建凡就已經融會貫通了,樣式雷也幫忙架起了一個沙袋,據他說裏麵的沙子份量不低於五百斤。


    文建凡沒那麽傻,他才不直接去用拳頭擊打,而是在友誼商店買了兩副拳擊手套,這玩意兒好啊,不傷手背,老爺子也樂意帶著手套打一打沙袋。


    這次小本子的接待工作文建凡看了一眼,高川格和窪內秀知兩個九段棋手帶頭,石博鬱郎八段和戶澤昭宣七段做護衛。兩個九段都是黃昏棋手了,如果高川格還是小孩子的話,文建凡肯定會樂意收他當徒弟的。


    高川格的棋,文建凡研究過兩局,有一局還寫在了心得裏麵,當時有人曾經評論他的棋“一隻蚊子都打不死”,但是文建凡卻很欣賞他的大局觀,而且他對形勢的判斷很準,官子的水平也很不錯,可惜呀,生不逢時,碰不上這樣的好手呀!


    窪內秀知是關西棋院的,他們國內的兩個棋院雖然有矛盾,但還是秉承著一致對外的思想,來拜訪國家棋院的時候,窪內秀知還著重介紹了文建凡,說他不僅是宮本君的師父,還是是整個關西棋院的老師。


    窪內秀知和文建凡在關西棋院下過一盤棋,對文建凡的棋力和棋理有深刻的認知,於是委婉的提出想到文建凡的家裏去拜訪,其實就是想讓文建凡和他下一盤指導棋。


    來都來了四九城,不接待也說不過去,棋院裏隻是規定不準女棋手隨意進入男棋手的房間,不然這下起棋來,哪裏還有個時間觀念啊,容易造成誤會不是。


    文建凡很爽快的同意了窪內秀知的拜訪,小本子那裏的賬還沒結的,這些錢雖然比不上辦企業來的錢,可應該也不是小數目。


    窪內秀知帶著蘆田磯子帶著禮物到了文建凡的家裏,兩人都是關西棋院的棋手,他們很好奇文建凡平時做些什麽,是不是日日夜夜都在研究圍棋。


    “嗬嗬,我沒什麽時間下棋的,早上我要練武,有時候我還要去學校讀書的,棋院我現在是能不去就不去,平時自己在家裏玩一玩樂器,看一看書籍,寫一寫心得,這就是我的日常了,你們千萬別以為我就是書呆子,圍棋隻是我的一個愛好而已。”


    “真的嗎?老師,如果您一直研究圍棋的話,那您的成績是不是還會更好呢?”蘆田磯子問道。


    “不,不會的,世間萬物都是有規律的,當你掌握了某種規律,你就會知道,世間萬物基本都是相通的,圍棋的藝術在哪裏?在布局?戰鬥?官子?其實在心裏,一手棋下下去,破壞別人的美感,獲得自己的美感,你可以稱唿為圍棋的暴力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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