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賽開始了,後世武宮正樹的宇宙流確實下得很好,文建凡也很喜歡他的棋風,覺得他的布局很有意思,還特意研究過不少,但是在ai麵前,這種圍大模樣的棋真的被虐得體無完膚。


    七段今年二十二歲,還有長棋的空間。


    能讓宮本先生中盤認輸的對手,哪怕對手隻是個初段,哪怕別人送給自己“關西宇宙流”的稱號,但他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猜先之後,文建凡持黑,開局三連星的布局讓苑田勇一大吃一驚,對方這是要和我互相對圍嗎?難道不知道我是“宇宙流”的高手嗎?既然如此,那我先守好角地。


    文建凡已經五連星了,這家夥是要瘋了嗎?那就破了他的空,苑田勇一開始打入,角部是最好入侵的,但是那樣的話,對方外勢會太厚了,不利於進攻啊,還是穩健點兒,進行淺消吧。


    棋盤上看不見任何硝煙,但不到五十手,苑田勇一就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棋子被壓迫在三路和二路,隻能辛苦做活,想出頭,對方的幾手小飛把自己籠罩在星位之外,而且還在入侵自己的地盤。


    這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他的棋就好像渾然天成的?自己雖然搶下了三個角地,但中間打入的大龍馬上就要憤死了啊,該死的,又是139手,難道我連140手都不能下下去了麽?


    冷靜,我必須冷靜下來,看看他有沒有孤棋,我可以通過攻擊他的孤棋獲利的。


    可是他找遍了棋盤,悲哀的發現文建凡的棋都走在了外圍,他不甘心就這樣脆敗,開始了長考,同時也開始了複盤,想要盡力找出文建凡的破綻。


    文建凡昨晚抄書抄的時間比較長,早上又被鬧鍾吵醒,蹲了一個小時的馬步,現在正趴在桌子邊上小憩呢。


    長考了兩個小時的苑田勇一最終還是投子認負了,當別人沒有破綻的時候,就是自己認輸的時候。


    文建凡很欣賞小本子的這點,知道不是對手,立刻認輸,而不像南韓選手,通過磨棋,然後抓對手的勺子來取得勝利,這是文建凡所不齒的,雖然他們的做法說不上錯,但圍棋下的是一種精神,而不是比拚體力。


    苑田勇一很想拜師文建凡,哪怕自己大了文建凡一倍的年紀,但沒關係啊,昨天文老師不是還說了三人行,必有我師嗎?


    隻要自己能長棋,就是拜他為義父,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等自己也和師父一樣有名氣了,這些隻會被棋壇傳為佳話。


    文建凡沒有讀心術,他隻想著去看看自己的房子,看看究竟裝飾得怎麽樣了。


    他是棋院裏最自由的棋手,別人要顧忌形象,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他也要注意,但也隻是盡量注意而已。


    騎上摩托,文建凡就飆了出去,冷風颼颼的往衣領裏麵灌,往衣袖裏、褲腿裏麵灌。還是先去買個頭盔,買雙羊毛手套,再買身鴨絨衣吧,不然這得凍死個球的了。


    友誼商店裏,文建凡已經是常客了,頭盔沒有,需要預定,那就定吧,再買幾床被子迴去,總不能讓家人隻墊一層褥子吧。


    “美女姐姐,有鴨絨被和長絨棉的被子沒有?兩米乘兩米的那種。”文建凡笑著問服務員。


    可能是稱唿不太對,服務員有些羞惱,“沒有,你要幾床被子,可以預定。”


    這年月這地點,講普通話的看不起講普通話的,很正常,她都是故意問的幾床被子,一般一個人最多也就要一床,她這是故意為難文建凡呢。


    “鴨絨的來六床吧,長絨棉的來三十床吧,不夠我再加可以麽?”文建凡。


    “小朋友,這裏隻收外幣,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你還是叫你家大人來買吧,這麽多東西,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服務員一副為了他好的樣子,讓文建凡有脾氣都發不出來。於是文建凡用日語說話了,“お手數ですが、アヒルの羽毛布団6枚と長綿布団30枚が必要です。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學了外語在國人麵前拽威風,文建凡是真沒想過,他隻是懶得再跑了,這該死的天氣凍死個人,雨夾雪啊,一路上頂著北風過來的,不容易啊。


    “文桑,你怎麽在這裏?”倉橋正藏和柳內惠美子以及另外兩位初次來華的選手。


    “我在買東西,過年的時候我的家人都會過來看我,家裏的被子不太夠用,所以出來訂上一些。”文建凡用流利的日語說道。


    現在這批過來的小本子棋手誰不想巴結文建凡?下兩局棋,對手都是中盤脆敗,尤其是苑田勇一,他最擅長的領域被別人做大模樣,用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沒有絕對的實力,誰敢這麽下棋?


    下棋的人都是有錢人這話還真不錯,於是大家都搶著幫文建凡出錢,文建凡反倒被四位小本子朋友給擠到一邊了。文建凡不缺錢,他也不想欠人情,這可不好辦呐。


    “文桑,你不必在意,就當是我們送給你的見麵禮好了,隻是,隻是還請文桑在這段時間裏多幫我們講講棋,這個請求您同意嗎?”柳內惠美子利用女人的優勢壓迫得文建凡連連後退。


    “好的,你們肯學就行,我基本上每天都會去棋院的,那你們幫我買了單,我請你們吃飯吧。”文建凡隻好這麽說道。


    文建凡留了家庭住址給友誼商店,預定的東西沒有那麽快,需要等的。


    他們隻是付了訂金,沒付全款,錢還是那三個人湊的。不過他們要拿出這些錢也不是什麽難事,明天一大早讓工作人員再跑一趟,把尾款付了就是。


    晚餐是文建凡請客,地點就在東來順,小本子吃肉是奢侈,尤其是牛羊肉,真正的神戶牛肉又有多少哦,那還是供全球的富人吃的。


    一頓愉快的晚餐吃得他們很開心,即使是牛羊肉管夠,又能吃幾個錢,何況還是人民幣。


    “文桑,你怎麽這麽厲害啊?你是怎麽學的?”柳內惠美子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對定式多進行研究,大膽設想,敢於質疑,遵循棋理,不要被情緒所控製,而要控製情緒。最後就是多看看道教的書籍,道法自然不是說著玩的,既是爭勝負,就不要保守行棋,爭取每一步都是利益最大化,這樣子,你天下無敵。”文建凡總結了自己的經驗。


    “那明天講完棋,您能不能指導指導我?”柳內問道。她看了對陣表,文建凡隻下三輪,最後一輪對弈倉橋正藏七段,其餘的人都不在他的對弈表之內。


    “嗯,那就去我家裏下吧,你可以帶兩個人一起去,不能再多了,記得帶棋和棋盤。”文建凡不願意在棋院裏下指導棋,主要還是不想惹麻煩。


    喜出望外的是柳內惠美子,至於她邀請誰,嗬嗬,就讓他們小本子去爭搶吧。


    新房子裏,文建凡檢查了一圈,該置辦的家具都置辦齊了,隻是要收集全部都是一種木料的家具實在是不容易,樣式雷還在想辦法。


    李老爺子已經把很多事情都落實了,變壓器已經裝好了,液化氣罐子也到位了,電子打火灶現在國內還沒有,文建凡打算自己做兩個。


    老爺子吃飯還是個麻煩事兒,餐餐吃飯店,老爺子都覺得不舒服,錢花的太快了。


    “爺爺,要不,您去中戲吃食堂?等我住進來我再做給您吃?好不好?”文建凡在暖房裏種著菜。


    “嗯,你別管我啦,我隨便在哪都能對付。”


    “那不行,您以為我不知道啊,您這飯菜還是昨天的吧?”


    文建凡對老爺子的健康問題還是很關心的,老人就需要這樣的關心,這在他們看來,就是“天倫之樂”。


    李老爺子表麵上不耐煩,實際上心裏高興著呐,“好,我明天就想辦法去他們的傳達室值班去,這總行了吧?”


    “明天我會帶三個小本子的棋手過來下棋,今天他們搶先幫我把被子的錢給付了。作為迴報,就給他們下一盤指導棋。”文建凡解釋了一句。


    “小鬼子啊,我可不歡迎他們,不許到這家裏來!”李老爺子態度很強硬。


    “爺爺,是個女的,老阿姨,人家就是喜歡下圍棋,再說我答應了別人的事總要做到的吧?”文建凡很無奈。


    “那就不許到我房間裏來,還是女鬼子,小屁孩子,身體還沒發育就招女人進來,真想打斷你的腿!”李老爺子恨恨的道。


    “嗬嗬,人家比我媽的年紀都大一大截,可能和您差不了多少,要不是那麽些被子都是他們出錢買的,我還真不想讓他們到家裏來。”文建凡喜歡清靜,也喜歡熱鬧,就是那種不喧囂的熱鬧。


    “那邊的菜留給我種,這上麵都是種辣椒對吧?”李老爺子自己想找點樂趣。


    “嗯,爺爺,要不給您找條狗?”文建凡真怕老爺子寂寞。


    “咋?想吃狗肉火鍋啊?那得夏天吃,冬天太燥了,吃了對身體不好,要不我買點羊肉迴來?”李老爺子隻想到了吃。


    “得,您在這裏弄吧,我看看還缺些什麽,這兩天就把東西給置辦齊。”文建凡很想盡快住進來,他心心念念的保險櫃在友誼商店也見到了。


    當天晚上,文建凡就在自己房裏畫完了液化氣的電子打火灶裝置圖,一會兒還要迴棋院呐。


    看了一下手表,喲,馬上就十一點了,雷急火急的套上衣服,把設計圖裝進信封裏,封好口子,貼上郵票,準備寄給幹爹。


    車子剛到胡同口,就見前麵兩人扶著一個人從中戲走出來,文建凡正準備加油騎過去,就聽見身邊有人在喊:“嘿,哥們兒,幫個忙唄。”


    “啥事?這是你同伴兒?不舒服?”


    “嗯,他吃過飯就開始肚子疼,一開始我們也沒在意,後來他實在疼得受不了,都滿地打滾了,我們這才準備送他去醫院。您給幫幫忙,載我們一程,謝謝啊,我們不是壞人。”來人語速急促的說道。


    “趕緊上來,我坐最前麵,你們去一個人和他一起擠一擠,我估計他是闌尾炎,坐穩啦!”文建凡騎摩托車的速度很快。


    “這病看中醫不好使,要看西醫,拉一刀就行了,五天就能出院。”文建凡大聲地說著話,生怕他們聽不見。


    首都醫院很快就到了,醫院裏的擔架還是擔架,得讓人抬著走,萬向輪連首都都沒普及,也不知道是搞什麽鬼。


    文建凡主動幫護士抬著一邊擔架,嘴裏還在嘟嘟囔囔的吐槽著萬向輪的事情。


    醫生到時很快的詢問了患者幾個問題,沒用任何儀器,隻是用手按壓了幾個部位就確診了闌尾炎,寫單子交錢,醫生已經準備做手術了。


    護送病人來的同學身上也沒幾個錢,還是文建凡墊了二十塊。其實不墊錢也能做手術,這社會還是講究救死扶傷的。


    等文建凡和那個同學交了錢再去急診室的時候,病人已經去了手術室。


    “那沒我什麽事了,老兄,我先走了啊,你要不要留點錢?”文建凡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明兒我同學應該迴來替我,謝謝了,小兄弟貴姓啊?”


    “免貴,我姓文,您呐?”


    “我姓陳,叫陳寶國,等他出院了,我們再去你家感謝你,謝謝了啊,文老弟。”陳寶國賠了個笑臉。


    “陳寶國?”文建凡想起來了,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白七爺麽?!


    “您知道我家住哪?”文建凡饒有興致的問道。


    “您家那倆摩托車可羨慕死我們啦,噯,這車哪來的?買不到吧?”陳寶國估計也是想盤盤道。


    “小鬼子那邊過來的,明天晚上還有三個小鬼子要到家裏做客呐,我明兒還要上班,就不陪你啦,這錢你拿著,要是同學不來,你不得餓肚子啊?”文建凡不由分說塞給他十塊錢還有兩斤糧票。


    “謝謝啊,明兒我去找你。”陳寶國送文建凡的時候說道。


    忙活一通,才記起自己的信還沒寄的,又找了個郵筒,這才迴到棋院。


    第二天的講棋以老陳和老聶為主,文建凡在台下打著瞌睡,身體太小,背負不起這大功率的腦袋運轉。


    昨天的宮本又輸棋了,輸給了老陳。以前老陳是有名的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最近這兩場翻身做主人了,講棋的時候自然是興高采烈地。


    宮本先生也在總結自己的錯誤,昨天在定式上吃了虧,之後心情大差,影響了發揮,最後輸了半目棋。


    種花家怎麽對定式研究得這麽透徹呢?他們應該落後我們至少一個時代才對啊。難道是那個文建凡的師父研究出來的?嗯,很有可能啊。


    今晚的指導棋自己一定會去觀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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