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外麵成群找工作的人,聽到你這句話,一定高興得合不攏嘴。”一個老員工冷笑嘲諷。


    “氣死我了!憑什麽呀!就她那副傻樣,也能在公司裏唿風喚雨……”


    “她可不傻……”


    “不錯,你傻她都不傻,不然,怎麽搞定總裁?”


    ……


    各種閑言碎語如同無形的風,隨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在辦公室之間穿梭,成為尚楓公司近段時間最悠長、最強勢的音符。


    這天早上,楠歌終於等到了柳奈德總經理的到來。


    她鼓起勇氣,向他提出了撤掉自己職務的請求,希望從一個小職員做起,重新來過。


    “我實習還沒有結束,就暫代行政主管的職位,已經引起了同事們的不滿和議論……”楠歌心中忐忑。


    “誰不滿?你告訴我,我開除他們。”柳總高聲迴複著,似乎是在對所有人示威。


    楠歌連忙擺手,“不,不,柳總,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不滿也是正常的,畢竟我的升職太快了……”


    “不正常!你的升職是我親自批的,他們懷疑你就是懷疑我。你安心工作吧,遇到困難就來找我,我一定盡力幫你解決。”


    柳總說完就揚長而去,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楠歌。


    手機的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楠歌掏出手機,隻見蘇見忠發來了一條微信:楠歌,今晚一起吃飯,我有話想對你說。


    看到這條信息,她的心突然砰砰亂跳,直覺告訴她,蘇見忠要說的話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想到蘇見忠晚上可能會對自己表白,楠歌心花怒放,這幾天積累的不快立即拋諸腦後。


    她歡歡喜喜的準備去工作,誰知一轉身,一頭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楠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被那人及時扶住了。


    她抬頭一看,這人竟是蘇小西。


    “怎麽是你?”楠歌脫口而出,心中的歡喜也被對方衝淡了幾分。


    蘇小西沒有直接迴答,而是伸出兩個指頭,在她麵前前後翻轉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兩次了。”


    兩次?這是什麽意思?楠歌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退後兩步,疑惑地搖搖頭,“不懂。”


    蘇小西笑意更甚,“你這是第二次撞進我懷裏了,第一次是在擊劍館,你說,我們之間會不會還有第三次這樣的‘親密接觸’呢?”


    楠歌現在知道他不是總裁,看他也順眼了,但還是覺得,他有些厚顏無恥。


    但不可否認的是,再見他,楠歌有了一股親切感,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許多。


    “蘇大總裁來這裏有何貴幹?”


    她故意調侃蘇小西,想看看他會不會繼續裝大尾巴鷹。


    “本大總裁此行,固然是有工作在身。”蘇小西故作一本正經。


    楠歌瞧著他這副模樣,心裏直癢癢,卻也懶得拆穿他,“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忙你的吧。我可不敢打擾你,總裁大人。”


    楠歌抬起一隻手,手指歡快地舞動著,朝他說了聲“拜拜”。


    隨後,又衝他甜甜一笑,也不管蘇小西臉上驚訝的表情,從他身邊飄然而過。


    她這是怎麽啦?這麽開心?那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楠歌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很甜,但也——很詭異啊!


    ……


    尚楓公司大門口,蘇小西瀟灑的雙手插兜,一身潮牌裝扮,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楠歌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蘇小西便迫不及待的朝她揮手,還大聲喊著:“楠歌,我在這裏。”


    楠歌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了笑得極為燦爛的蘇小西,一時竟尬住了。


    因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她,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小醜。


    她快步走向他,一臉無奈地說:“你怎麽還在這兒?”


    “等你啊。”蘇小西答得理所當然。


    “等我做什麽?”楠歌不解。


    “恭喜你啊。”他笑。


    “恭喜我?”楠歌眉頭微蹙。


    “你升職的事啊,我……”


    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楠歌迅速捂住了嘴。


    她現在最討厭別人說這件事,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感覺每一雙眼睛都在審視她。


    “別說了,求你了。”楠歌低聲懇求。


    蘇小西點了點頭,楠歌這才鬆開手,說:“我做得不好,不想別人總提這個。”


    現在是下班時間,周圍投來異樣目光的人越來越多。


    無奈之下,她拉起蘇小西的手,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到了僻靜處,她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失態,我……隻是……”


    楠歌知道一時說不清楚,誰能相信有人不喜歡被升職呢。


    她歎了口氣,“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蘇小西說。


    “你明白什麽?”楠歌疑惑。


    “你升職了嘛,別人都排擠你。”蘇小西肯定的說。


    好吧,自己不僅能力差,人緣還不好。


    楠歌臉上露出一抹沮喪,“對,就算是排擠吧。”


    “不僅僅是因為排擠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楠歌聽他話中有話。


    蘇小西狡黠一笑,“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詳聊?大馬路上太吵了,我頭暈。”


    “不行啊,我今天已經有約了。”楠歌笑了,笑得很開心。


    蘇見忠第一次在非周末時間約她,她怎麽能夠失約。


    失望的表情在蘇小西臉上盤桓,遲遲不肯退去。


    他花了好大力氣擠出一絲笑容,“男朋友?”


    楠歌想了想,點點頭。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約。”蘇小西的雙手不安地揮動著,和方才談笑自若的他判若兩人。


    楠歌心裏生出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拜拜。” 他已經恢複原來的樣子。


    “拜拜。那我先走了。” 楠歌朝他揮揮手,轉身便離開了。


    蘇小西望著楠歌的背影出神,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雙眼睛也在凝望著他們。


    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蘇見忠。


    他坐在不遠處的一輛銀色奧迪車裏,手裏捧著一個精美木雕錦盒,盒內躺著一條複古的銀飾項鏈。


    經過歲月的洗禮,項鏈表麵泛起了柔和的啞光。


    項鏈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五彩鳳凰,它展翅欲飛,仿佛即將在蒼茫的山川間翱翔天際,長空中似乎還迴蕩著它的鳴嘯。


    這是蘇見忠爺爺臨終前留給他的遺物,並囑咐他去尋找項鏈的另一半。


    然而,近十年的時光流轉,他卻始終未能找到那傳說中的另一半,它好像就沒存在過,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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