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團長過譽了,為人民營造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是我們應該做的。


    打擊黑惡勢力,打擊違法犯罪,一直都是我們堅決執行的。


    趙局長,今天晚上你們確實打了個漂亮仗,沒有辜負縣委縣政府對你們的期望。


    等你審完了壞分子,清點要了繳獲的贓款贓物,下次例會時要做匯報,通報一下你們的勝利成果。


    你忙吧,我就不打擾同誌們工作了,過後我會為大家請功。”


    程天際留下幾句漂亮話,急匆匆上車走了。


    部隊的正團級,轉業以後,最起碼也是跟他平級,說不定還會超過他。


    人家才三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上升期,他一個在縣裏多年未曾挪窩的幹部,拿什麽去跟人家碰啊!


    再說了,城南黑市本就和他沒有利益關係,他也隻不過是想照顧一下故人之子,正常的人情往來而已。


    迴去以後,程天際是怎麽和郭陽李振軍說的,外人無從得知,隻知道有一輛吉普車連夜離開了東豐縣。


    “程書記迴去以後,那兩個公子哥肯定要跑,再想抓就難了。”


    趙有誌來到窗戶邊,看著窗外的黑夜。


    “跑就跑了,打掉城南黑市,我的氣出了,東豐縣的治安也好了,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麵,以前我特別討厭這句話,可現實就是如此,咱們卻不得不適應這句話。


    經過這一次,我相信那兩個小子也不敢再來東豐縣了,這次就算是小懲大誡吧。


    雖然他們的父親隻是市局的局長,咱們倒不至於怕了他們,可也沒必要做的太絕。


    說到底,他們的兒子隻是開了個黑市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就饒了他們這一遭吧!


    真把他們的兒子送到大西北,以後就真成了生死大仇了。”


    張向南也來到窗戶邊,遞給趙有誌一根煙。


    “是啊!除非咱們的位置足夠高,高到足以不在乎任何人。


    我是沒指望了,你還沒轉業,以後繼續努力,爭取讓我也有個後台,以後不用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趙有誌深吸一口煙,在地方上,沒有老領導的提攜,想升遷實在是太難了。


    “滾蛋!我爹一沒爬過雪山,二沒有過草地,隻是個地地道道的老百姓,哪有你說的這麽容易啊!”


    程天際這麽一來,兩個人也沒有繼續審訊的興致了,就在辦公室裏抽煙喝茶。


    “老趙,我就不在這陪你了,時間長了不迴家,老爹老娘該擔心了。”


    喝完了一泡茶,張向南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擰滅。


    “行,走吧,沒事了過來找我喝酒。”


    趙有誌送著張向南出了辦公室。


    “如果程天際敢為難你,你就跟我說,我去找他講講道理。”


    臨上車前,張向南迴頭說道。


    老戰友以後還要在東豐縣上班,這個惡人還是自己來做吧。


    “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客氣。”


    趙有誌在張向南胳膊上輕輕捶了一拳。


    兩人是真正的生死兄弟,一起經曆過戰火的洗禮。


    他們的感情,永遠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有絲毫疏遠,也不會因為職位的高低而有絲毫的疏離。


    吉普車在黑夜裏安靜的行駛,很快就來到張莊村口。


    “團長,小光在村口等著您呢!”


    車燈刺破夜空,映照出大槐樹底下的身影。


    “我看到了。”


    張向南胸口一暖,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小李,我兒子真的長大了,他這是擔心我呢!”


    張向南發誓,這是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兒子,快上車。”


    張向南特意從副駕駛下來,和兒子一起坐到了後排。


    “這都後半夜了,等著我做什麽?你不困啊?”


    張向南看著大兒子,一臉的寵溺。


    “有蚊子,睡不著。”


    後排狹小的空間,讓張曙光無處閃躲父親的目光太過於炙熱,讓張曙光一時有些不習慣。


    “瞎說,這都入秋了,哪來的蚊子?擔心我還不好意思說啊?


    等我迴了部隊,把分的房子弄好,你過去住一段時間,南疆的蚊子才叫嚇人呢,比咱家裏的大得多。”


    張向南揉了揉兒子的頭頂。


    “行,南疆我會去的。”


    張曙光還惦記著緬北的翡翠礦呢!


    自己有糧有錢,那邊的礦現在也沒有人管控,自己還不是想怎麽挖怎麽挖!


    “今天晚上的行動很順利,做黑市的人和真正的山匪比起來,就是一個草台班子。


    我和你趙叔帶隊一衝,他們槍都來不及掏就被拿下了。


    城南黑市被一網打盡了,不過市裏那兩個公子哥,我們放了一馬。


    倒不是我和你趙叔怕了他們,反正也不是重罪,沒必要把人給得罪死了。”


    張向南覺得兒子長大了,沒等兒子問,他就主動說了起來。


    “我懂,咱們一家還要在東豐縣生活,我趙叔還要在東豐縣上班。


    人的一生,本就是在不斷妥協中度過,誰都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


    如果公安局今天晚上沒有打掉城南黑市,讓張曙光親自出手,張曙光也沒打算幹掉郭陽和李振軍。


    就像張向南說的那樣,不是不敢,是沒有必要。


    “兒子,這幾年你受苦了。”


    在張向南看來,張曙光說的這一番話,和他的年齡是極其不符的。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根本就沒見識過任何黑暗,一個個朝氣蓬勃,積極向上。


    兒子能說出這番話,對世事看得如此透徹,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幾年受了太多委屈。


    如果困難不曾將你擊倒,必將會讓你更加強大。


    第二天上午,張曙光在家裏剝了一隻野山羊,今天打算給病號送羊肉。


    這一個月,張曙光又進了幾次山,空間裏的野山羊也有十幾隻。


    “娘,今天我打算去大姐家一趟,小強和小亮都受了傷,如果調休時不迴家,我大姐和姐夫會更擔心。”


    大外甥傷的本就不重,二外甥也沒有生命危險,如果一直瞞著大姐和大姐夫,她們反而會多想。


    “行,昨天你直接去了公安局,也沒到醫院去,今天正好看看他們。


    等下午再去吧,正好給他們送點羊肉過去,給他們好好補補。”


    吃過午飯,張向南裝了兩陶罐羊肉,又去顧彎接上大姐一家,然後去了縣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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