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個子挺高的書童,給薑楊提著書箱和包袱。


    姐弟倆不急在這一時說話,薑桃和他相視一笑就算是打過招唿了。


    薑桃引著他們進府,問黃氏道:「怎麽不見你家子玉,她沒和你們一道上京嗎?」


    黃氏正是瞧什麽都稀奇的時候,沈家裏頭的亭台樓閣都把她的眼睛看花了,聞言她愣了愣,反應了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兒子給漏了,而後指著身後笑道:「阿桃慣會嚇我,我家子玉不是在這兒呢嘛!」


    薑桃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見到的就是跟在薑楊後頭的那個「書童」。


    他穿著普通的細布短打,腰間紮一條玄色布帶,頭上紮兩個小揪揪,手裏提著書箱和包袱,聞言抬頭對薑桃苦笑了一下,說:「姨,我在這兒呢。」


    薑桃忍住了笑,點頭道:「不好意思,沒認出你。」


    秦子玉蔫蔫地笑了笑,說沒事。


    薑桃轉過臉忍不住笑起來,邊笑邊瞟黃氏。


    黃氏還在讚歎著沈家的氣派,看得挪不開眼,半點兒沒發現薑桃在看她。


    後頭一行人到了正院,薑桃讓黃氏他們先坐著用茶,而後她帶著蘇如是去看給她準備的院子。


    她給蘇如是布置的院子就在正院旁邊,地方雖然不大,但和正院離的近,而且是按著蘇如是的喜好布置的,清幽雅致。


    在院子裏看過一圈迴屋坐下之後,她指著薑桃笑罵:「你主意大了,沈家的事半點兒透給我知道。要不是後頭秦夫人上門拜訪,和我商量上京的時候說漏了嘴,我估計現在還被蒙在鼓裏。怎麽就連秦夫人都能告訴,偏不告訴我?」


    薑桃乖乖地站在一旁聽教訓,小聲辯解道:「不是特地瞞著您,但是當初上京的時候我也不清楚其中的情況,要是讓您知道了,您肯定得和我一道迴京。我是先想著把麻煩事都處理了,再……」


    蘇如是並不是真的怪她,聽到這就收起了佯裝的怒容,問她:「遇到什麽麻煩了?可是寧北侯府那邊的事?」


    「也不算麻煩。」薑桃正是一肚子話要和她說的時候,被蘇如是拉著一道坐下後,就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說了。


    等她說完,蘇如是臉上鬆快了一些,道:「如今你身份不同了,容氏在你麵前說話也得陪著千百個小心。你和你夫君說開了也好,夫妻兩個不該有秘密的,他也果然是個好的,沒有把你當成異類看。有他幫襯著,寧北侯府作不出什麽幺蛾子。」


    聽到師父誇自家男人,薑桃甜蜜地笑了笑,「他是半點兒沒有見怪的,隻心疼我罷了。還因為我說了從前的事,他暗中幫著我出氣,把容氏的生意全給按住了。進項被人拿捏了,估計那家子短期內是不會出來惹是生非了。」


    蘇如是笑著點了點頭,薑桃又說起宮裏的事,「那次進宮給太皇太後賀壽,她一開始是因為覺得我在宮裏被人為難,受了委屈,所以待我比旁人親厚。後頭就是沾了您的光,她老人家還不止提了一次,說等您來京了,讓我和您一道進宮去看她。」


    在薑桃的認知裏,蘇如是和太皇太後雖然身份有別,但愛好相同,太皇太後格外喜歡她的刺繡,正是因為太皇太後的賞識,蘇如是才會被世家豪門奉為上賓,兩人應該也能稱得上是知音。


    但聽她提到太皇太後,蘇如是麵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不少,隻道:「有機會再說吧。」


    薑桃聽出了她話裏的敷衍,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蘇如是趕了許多天的路,說了會兒話就露出了疲態,薑桃也沒在這個時候追問,扶著她去床上歇息。


    安頓好蘇如是之後,薑桃迴到正院。


    薑楊已經被蕭世南和小薑霖拉走,秦子玉也不在了,隻有黃氏坐在桌前一邊喝茶一邊和小丫鬟說話。


    「怠慢了,」薑桃出聲致歉,「當時和義母分開得匆忙,許多事都沒來得及提前知會,剛和她解釋耽擱了一會兒工夫。」


    黃氏剛還很自得其樂的,聽到她這麽說反而不自在起來,連忙道:「別別別,你這麽客氣,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按著身份品級,我連進你家門的資格都沒有呢。」


    薑桃也不同她客氣了,挨著她坐下後笑道:「來京城一段時間,不自覺地就規矩多了起來。快和我說說,你家子玉怎麽那個打扮?還給我們阿楊提書箱包裹,乖順得不成。」


    黃氏驕傲地揚了揚下巴,說:「乖吧?就這還是我好不容易幫他爭取來的機會。」


    這事還得退迴到八月去說。


    八月鄉試成績出來,薑楊和賀誌清、秦子玉參加完了鹿鳴宴就收拾包袱迴鄉。


    迴到縣城,薑楊的風光就別提了,秦知縣親自相迎,看見他比看見考了第一百名的親兒子還激動。


    秦子玉當時還吃味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能僥幸考中,全靠臨考前薑楊推了他一把,所以也沒表現出來。


    而且他鄉試這一百名都很吃力,想往上考幾乎是不可能的。而薑楊鄉試名次那麽好,不出意外怎麽也能考中進士。兩人如今雖然同為舉人,但往後肯定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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