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清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在她心裏蘇慕是自己的學生,是一個好孩子,雖然她擁有著年輕的外表,可心已經腐朽,早沒了什麽情情愛愛,更不會對自己的學生有禁忌感情。


    她拿著手機之間在上下鍵來迴滑動,她想如果真如陸漫所說,她該糾正蘇慕對自己的感情,青春期的男孩最容易衝動,等她把道理和他分析一遍,也許他就走出錯誤的情感觀。


    她正想著手機響了


    ——是蘇慕的電話,


    在心裏組織一下語言按下接聽鍵


    蘇慕溫柔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


    “老班,睡了嗎?”


    沈清清有些不自在,語氣有些僵硬,


    “還沒有,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情嗎?”


    蘇慕失笑:“沒什麽,隻是~想你了。”


    空氣凝固,兩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久好久,蘇慕笑著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怎麽了老班,一個好學生想念自己的老師不應該嗎?”


    沈清清這次沒有聽他的曲解,語氣嚴肅的說道,


    “蘇慕,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蘇慕一愣,聽出沈清清的不快,他知道自己的非分之想,想要告訴她,又怕被她知道,兩種思想一直煎熬著他。


    “我~”


    “好了,蘇慕。老師正想和你打電話好好談一談。”


    蘇慕心裏一緊,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老,老班,你要和我談什麽?”


    沈清清頓了頓,開口道:“蘇慕身為你的老師,被你喜歡我感覺很榮幸,你的未來有無限可能,你對我的喜歡隻是青春期的懵懂,等以後你步入社會,經曆更多,你就會發現這種喜歡不叫喜歡。”


    蘇慕想要辯解可是沈清清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兩個人互相喜歡叫兩情相悅,對於我們兩個的關係,在我看來你的喜歡是你前進的阻礙,一分不值,對於我來說更是一種困擾。”


    蘇慕的心都碎了,


    兩個人就這麽握著電話誰也不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蘇慕的心已經哇涼哇涼,


    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我知道,所以我等,我在等我畢業,畢業以後,我功成名就迴來向你再表白,這樣就不會有人在你背後說什麽了,更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對不起,我已經25歲了,我想我不會等你。''


    蘇慕笑了笑,嘴巴已經苦的不能在苦,可還在努力討好她,


    ”沒,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等你離婚。“


    ”等你喪偶。“


    “或者等你下輩子。”


    沈清清怎麽也沒有想到蘇慕說出這樣的話,語句裏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偏愛,


    這樣好的孩子,這樣好的男人,從來都不會屬於她,她怎麽忍心耽誤他,


    “嗬嗬~蘇慕沒想到你是一個如此自私狹隘的男人,我沈清清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你,”


    蘇慕雙手都在抖,他幾乎握不住電話,嘴唇一直在哆嗦,


    “我,我知道,我是一個內心陰暗,自私狹隘的男人,可是沈清清,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近乎哽咽,


    淚再也控製不住滴落下來,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哽咽聲加重,他極力忍耐,他想就這樣吧,與其坐等審判,不如勇敢一次。


    “沈清清,我喜歡你。”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從第一次你羞澀的站在講台上磕磕巴巴的自我介紹,我記得那一天,永遠都記得,,你穿著一身綠色長裙,紮著高高馬尾,麵對下麵同學們不屑嘲諷的目光,眼底的倔強,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印在我心裏,我努力學習,隻想得到你一個讚許的目光,聽到你一句表揚,我都能開心好久好久。”


    “那個時候我是對你屬於懵懂的感情,我們師生關係也讓我拚命克製。”


    蘇慕深吸一口氣。扯著床單抹了一把鼻涕,繼續表白,他終於不用畏畏縮縮,隱藏自己這份喜歡,他終於有機會勇敢的說出來了,


    “隨著我們點點滴滴的相處,你批改作業的專注,與大家的互動,你的體貼,你的溫柔,你的耐心.....,都讓我心動不已,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對你的靠近,隻能不停的學習,不停的提問,用盡一切可能接近你,我想給你依靠,給你歡笑,你的喜怒哀樂占盡我的世界。這份喜歡在心裏早已經生根發芽,越來越濃烈,無論你怎麽看待我,”


    “沈清清,我所有的努力都起源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電話那頭沈清清早已淚流滿麵,隻是她不敢接受這份濃烈,炙熱,純粹的喜愛,她何德何能被一個男孩如此喜愛,她是受盡半生淒苦年過半百的老婦人,被拋棄仍在家屬樓自生自滅的瘋子,她配嗎?她還配被一個男人愛嗎?


    她狠下心,想要打消蘇慕對自己這份喜愛,他值得一個好女孩相伴一生,自己不過是一個意外闖進他生命裏的過客。不等她開口,電話音筒傳來蘇慕帶著顫音,如癡如醉,愛意滿滿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


    怕你在夢中驚醒,


    我隻想輕輕吻吻你,


    你別擔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


    並不容易


    我們來自不同的天和地


    .........


    他清唱用了一首披著羊皮的狼向沈清清做著最後的示愛。


    隨著最後一句歌詞結束,


    兩人又是很長很長的沉默,


    他想,他為他的喜愛傾盡勇氣,也許他們今後再也迴不去單純的師生了,他可能要永遠永遠失去她了。


    但他無悔,


    他堅信真愛抵萬難


    山海皆可平


    隻要沈清清也是喜歡他的,他們一定可以跨越一切鴻溝。


    並非他急切表白,而是他很怕他說晚了,沈清清就不屬於他了,


    他對她的已經控製不住那份喜歡了,沒有她的城市成了牢籠,沒有她的生活成了煎熬。


    “沈清清,你,你會不會等我?”


    沈清清緊緊捏著手機,平複所有的情緒,聲音冰冷而蒼桑


    “蘇慕,我不會等你,還有我並不喜歡你。”


    “沒。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你是我的學生,你的喜歡會讓我很困擾,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打擾我,我很在意自己老師的聲譽。”


    不等蘇慕在說話


    她果斷掛斷電話,眼神呆滯,大腦空空,換了一件衣服,下樓去了小賣部,買了一瓶白酒,自己倒了一大杯,不知道為什麽越喝反而越清醒,她的淚不停的滴落,就著淚水幹了一杯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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