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旦後的第一個星期六,上午沈清清去看望了沈迴時和他的母親,下午準備迴公寓好好休息。


    2001年1月23日是除夕,還有一個星期,學生就要放寒假了,她想趁著寒假帶著父母和奶奶去太市遊玩。


    迴到家了,她換了好衣服就躺在床上準備補覺。


    她剛閉上眼睛,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換迴衣服,整理一下頭發,打開了門。


    隔著防盜門,蘇慕茲著大白牙衝她傻乎乎的笑著,


    “老班,我知道你這周肯定不迴運市,果然讓我猜對了,聰明如我啊。”


    沈清清無語了,打開了防盜門,


    “蘇慕,你不是元旦才迴來,怎麽又迴來了?”


    蘇慕跟在她後麵進了屋子,把手裏給她帶的海鮮放在桌子上,


    拿起桌子上的蘋果不客氣的啃了起來,笑而不語。


    沈清清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想起蘇慕最近頻繁迴家,猜想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她問他,


    “蘇慕,你適不適應大學的生活?”


    蘇慕腦袋低著頭咬著蘋果,不敢看她,小聲說道,


    “不適應。”


    沈清清臉上浮出擔憂的神色,


    “是和同學相處不愉快,還是和老師有溝通障礙,或者課程很難讓你不知所措?”


    蘇慕搖搖頭,


    “不是,都不是。”


    他隻是不適應沒有她的城市,他想念她,越來越劇烈,劇烈到他都不想讀大學,再也不想和她分離。


    沈清清站起來摸了摸他的頭,


    “小慕啊,有什麽不開心,你和我說一說,也許我能幫你開解開解。”


    等了好久,蘇慕一直沒有吭聲


    就在沈清清準備再勸導他,蘇慕突然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老班,我~我~”


    他後麵的話沒敢吐出來,他想說,老班我喜歡你,不是那種普通的喜歡,是想娶你的那種喜歡,你願意不願意等我畢業?


    看蘇慕吞吞吐吐,沈清清一下子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蘇慕會有這麽扭捏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慕啊,你說吧,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姐姐,有什麽心事都可以對我說的,我可一直把你當作弟弟看待。”


    蘇慕眼裏的光暗淡下去,


    “沈老師,我,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可是不知道該怎麽給她表白。更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哦,原來是這麽一個事啊,小慕你戀愛了啊,”沈清清恍然大悟,“喜歡一個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什麽好難為情的,”


    “老師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以後無論誰嫁給你都會幸福的。我想你喜歡的女孩,也一定非常喜歡你。”沈清清溫柔的寬慰他,以為他害羞,不敢向喜歡的姑娘吐露心聲,


    “小慕啊,你喜歡這個姑娘到了哪個程度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自從離開這裏去上大學後,滿腦子都是她,上課想,吃飯想,睡覺也想。”蘇慕認真的迴想自己想沈清清的狀態。


    沈清清理解的點點頭,“小慕,這很正常,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女孩,已經達到了相思的地步,夜不成寐,食不下咽,不過你現在已經成年了,學業固然重要,也可以自由戀愛了。既然有喜歡的女孩子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追吧,讓自己的青春無悔。”


    蘇慕雙眼閃著光,


    “老班,我真的可以去追自己喜歡的女孩嗎,無論她是做什麽的,什麽身份?”


    看著如此不自信的蘇慕,沈清清笑了,忍不住打趣他,


    “當然,既然喜歡,就要無所畏懼。”


    “蘇慕,這可一點也不像你啊,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小心翼翼了,看來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蘇慕視線凝在她的臉上,眉目也溫柔無比,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老班,其實我~”


    門外再次響起急切的敲門聲打斷了蘇慕,


    沈清清站起身打開了門,


    陸漫哭的梨花帶雨站在門外,


    “沈,沈老師!”


    “陸漫,”沈清清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急忙把門打開,“陸漫,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看到陸漫,蘇慕眼裏全是厭惡,不知道她又搞什麽鬼。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陸漫,你來幹什麽?”


    陸漫好像沒想到蘇慕會在沈清清這裏,拿出手絹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的對沈清清搖了搖頭,


    “沒,沒人欺負我。”


    沈清清眼睛在兩個人身上掃了掃,她知道蘇慕不待見陸漫,以為蘇慕又欺負陸漫了。


    “小慕啊,你說的老師都懂了,你就按照你的心意和自己喜歡的女孩表白就可以了。”說完拉著陸漫的手,“我和小漫好久沒見了,你先迴家吧,我們兩個好好說說話。”


    “老班,”蘇慕一臉認真,想要拆穿陸漫假學曆的真相,“陸漫她~”


    不等他說出來,陸漫急急打斷他,跪在他腳下,不停的磕頭,


    “蘇慕,我求求你不要說了,給我留下一點尊嚴好不好,我已經愛你愛的夠卑微了,你還要惡語相向,抹黑我嗎?我到底怎麽做才能讓你滿意?”


    沈清清上前一步,想把陸漫拉起來:“小漫,你這是幹什麽,你起來,快起來。”


    陸漫對著蘇慕就是不停的磕頭,死活不肯起來,


    蘇慕也被她驚住了,嘴裏結結巴巴說道,“你,你,幹什麽?什麽叫我抹黑你,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


    “我知道我們不合適,你是耀陽的太陽,我是卑微的塵埃,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我很清楚,妄想攀附你們家,是我的過錯,”陸漫淒厲的哭訴,“我隻想默默的喜歡你,沒想到在你的心裏也是恥辱,我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陸漫,你不要貶低自己,在我心裏你是勇敢堅強的女孩子,”沈清清緊緊拉住她的手,“你要相信你自己,沒有蘇慕,你依舊活的非常燦爛。”


    陸漫用力掙脫她的手,非要跪在地上,“沈老師,我知道,可是我辜負您的期待了,我不像你想的那麽好,真的,不然也不會任由自己被蘇慕一次又一次羞辱,抹黑。”


    蘇慕眼神黯淡下來,沉默良久後說:“陸漫,別再演戲了,有些話,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親口和沈老師說吧,我不希望你再假惺惺欺騙沈老師,”說完站起身,“老班,我先走了,具體事情,你聽陸漫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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