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柏霖沉默趴在俞意衡肩膀上分析著自己胸口的複雜情緒,是有的。


    他以為俞意衡會來接他,可是沒等到,怎麽可能不失落?


    俞意衡是唯一會顧念他、來找他的人。


    更多的情緒是懊惱和自責,因為又一次沒保護好俞意衡,讓俞意衡感受到死亡真實的疼痛。


    “小漂亮,我有要去找你。可是,我最後一個任務是疲勞駕駛車禍。先是一輛大巴車直衝衝向我駕駛車輛方向過來,剛沒躲開就被救護車來個迴頭殺。”


    俞意衡說著停頓一下,低低歎氣:“兩輛車追著我撞,橫豎都是死。”


    柏霖抱緊俞意衡的腰,在神域裏的擁抱沒有溫度,接吻的過程哪怕唇舌再激烈也沒有故事劇情裏的真實感。


    心頭的渴意無法被安撫。


    心緒的焦灼不安卻被俞意衡撫平。


    柏霖悶悶開口,情緒依然低落:“俞意衡,我應該保護好你的。”


    俞意衡知道柏霖的意思,這種自責在柏霖被人帶走的時候他深切感受過。


    如果,假設……這些想法一出現就代表他先前的行為是現在處境後悔做出的選擇。沒有後悔藥,冥冥之中那就是他跟柏霖打出的最優結局。


    黑老大跟小高中生這兩個角色在他們手裏沒有打出幸福的結局。


    “我也應該保護好你,都沒做到怎麽辦?就算扯平怎麽樣?”


    “……”柏霖沒吭聲,趴在俞意衡肩膀上不動。


    俞意衡自顧自繼續道:“就是有點可惜,我把你教的那麽好,應該在高考考場上大放光彩。”


    柏霖緩緩抬起頭,漂亮的琥珀色眼瞳專注望著俞意衡。


    “沒有你,我做不出選擇。”


    “我想不到要走向哪,沒地方去。”


    俞意衡聽柏霖的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動物,語氣溫柔迴應:“你最後的選擇也是選擇。”


    柏霖緩緩眨動羽睫,“我從橋上跳下去,像靈泉山那次一樣。我想被你抓住,可是你不在。”


    俞意衡沒想到柏霖會直接從橋上一躍而下。如果是他選擇死法,怎麽都不會選擇跳河、跳樓,可能吃安眠藥更好接受一點。


    會遊泳的人很容易本能去撲騰自救,沒自救成就會延長死亡前的受罪時間,俞意衡會果斷放棄這種選項。


    俞意衡手指纏一縷柏霖的長發,“也許靈魂在試圖抓住你。我退離副本,但他是副本裏的角色,開車不管不顧都要去見的人,不見一麵不會忍心在世間消散。他的靈魂一定會去找小高中生。”


    柏霖思索幾秒鍾搖頭,“還是不要見,見到抓不住會更痛苦。”


    那是柏霖體驗過的感受,俞意衡在他懷裏沒聲息的時候,他心頭湧上的無力感要把他吞噬。


    明知是故事劇情,明知是別人的故事。卻因為角色裏有俞意衡,一切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俞意衡想到這個時間已經過了正常吃晚飯時間,自己跟柏霖在這個故事劇情裏耽誤的時間有點久。


    “餓不餓?”


    柏霖也意識到時間問題,“你先下線吃飯吧。”


    “好,你也好好吃飯。晚上你還玩嗎?”俞意衡本來是說完吃飯就打住的,但想到他們關係都變成戀人,約定一些事完全合理。


    柏霖點頭,“玩。”


    俞意衡輕輕親吻柏霖的額頭,“小漂亮,晚上見。”


    俞意衡說完就下線。


    柏霖頓了頓,他還沒有說晚上見呢……


    心頭又悶悶的。


    柏霖迴幽冥水域主城區時遇到孟知忱,孟知忱先是一愣,下一秒跑的比兔子都快。


    結果柏霖壓根沒抬眼看他,直接走遠。


    孟知忱的桃花眸裏閃過錯愕,隨即覺得自己賤得慌,人家不追著整他,居然還不自在了。


    柏霖迴家後把剩餘的木牌一股腦帶去許願樹,好像許願是有用的。


    以他跟俞意衡現在的關係,真的可以許願生生世世。這是以前不能許的內容,現在因為關係改變合理化。


    柏霖快速把紅木牌掛好,如果俞意衡或者認識俞意衡和柏霖的人來看就會發現,大部分紅木牌都寫著俞意衡和柏霖的名字。


    那些紅木牌上是柏霖等待俞意衡的時間裏一筆一劃刻出來的字。


    俞意衡從遊戲倉離開,先是去倒杯溫水,喝完水才開始做飯。


    陳家齊跟陳婉怡不知道去哪吃飯,還沒迴來。俞意衡不放心陳婉怡的性子,就打電話問:“去哪吃飯了?”


    陳婉怡神秘兮兮迴答:“不告訴你。”


    “給你發的消息記得看。早點迴來,陳家齊沒有宵禁,你是女孩你自己掂量著,別讓我出去逮你。”俞意衡囑咐道。


    陳婉怡不太樂意啊了一聲,“意衡哥,你管的真多。吃完飯就迴去了,拜拜。”


    陳家齊坐在陳婉怡對麵疑惑,“衡還沒吃飯吧?咋不讓他一塊過來吃?”


    “才不帶他。家齊哥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嘛,帶上意衡哥就沒誠意了!”陳婉怡說著看到俞意衡發的消息——別花陳家齊的錢。


    俞意衡還給她轉賬了。


    陳家齊似懂非懂點點頭,“那好吧。”


    陳婉怡笑眯眯望著陳家齊,“不過,我們吃飯有人請咯!”


    “嗯?”


    “意衡哥本來要給我接風洗塵來著,結果他在遊戲裏玩太久沒顧上,這頓飯他請啦。”陳婉怡把收款消息給陳家齊看。


    陳家齊看到俞意衡的轉賬,就沒覺得這事是編的。但他不好意思沾這個光,俞意衡人都沒來。


    “那是衡請你吃飯,我還是把我吃的a給你吧。”


    陳婉怡佯裝生氣,“家齊哥,你怎麽這麽見外呀。我們以後一個屋簷下要相處好久,你這樣我以後都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陳家齊想想也不再推辭,“以後有事你跟我說,我能幫一定幫。”


    陳婉怡瞬間喜笑顏開,“這才對嘛,家齊哥以後多多關照啦。”


    俞意衡見陳婉怡收了錢,就炒點青椒肉絲做拌麵。


    吃完飯見陳婉怡跟陳家齊沒迴來。


    對陳家齊,俞意衡放心。


    對陳婉怡,完全沒辦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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