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掉就有些殘忍了,我覺得,我們現在缺跑堂的,正好讓他頂一下吧,還能在我們眼皮下,不至於跑掉。”


    單超凡斟酌片刻,認真地對埃莉諾說道,前麵的恐嚇之詞都是二人的默契配合表演出來的,不會真的將西奧多怎麽樣。


    但看到他的這副模樣,二人還是有些感慨,不知道一個少年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少年心氣最盛最重尊嚴,竟然麵對強權這麽輕易的就低頭,連句狠話、眼神都沒有,實在是慘。


    單超凡也有點理解他了,可能西奧多也是覺得自己若是抓住馬紮爾間諜的機會能夠重新翻身,因此應下了。


    當然也有可能為了防止泄密,不答應立刻就死,誰又說得準呢?


    單超凡不再看向西奧多,轉向埃莉諾淡淡開口道:“昨天的熱紅酒和糖炒風語核我覺得非常適合打響我們的名氣,雖然你不一定需要就是了。”


    魯道夫家族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尤其是負責外交的埃莉諾,一旦有幾個小貴族發現她,一定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到攤位前的。


    埃莉諾點頭:“想法不錯,我也覺得這種充滿新意的跨時代料理能夠征服多數人的心。這樣,正好帶著西奧多,讓他給我們打下手。”


    “不過可不能這麽簡單就讓他自由活動,集市上平民一多,他跑了可就不好找了...”


    說完,埃莉諾眼神示意,單超凡走上前去,發動「夢魘」。


    下一刻,在西奧多的視野裏,突然出現了黑色的怪物,牢牢控製著他的精神,同樣是衍生技能,隻不過隻有黑色怪物是這樣的。


    精神力等階高的覺醒者可以對下位的覺醒者使用這種能力,這是通用的無屬性技能,即便能力毫不相幹也能施展出來。


    當然也有著限製,畢竟是個人都能施展,等級未免太過森嚴。


    限製條件和「夢魘」的衍生技讀心類似,隻有在精神被擊潰才能使用,遠超等階的人才能夠發動,比讀心的等階差異還要巨大、嚴苛。


    如果說讀心可以對同階以及小於自身等階的人使用,那麽這個“精神囚籠”必須要大於三階才行。


    西奧多是二階下位,而埃莉諾是四階中位,精神力之間的差異倒是勉強足夠震懾住,配合上單超凡的「夢魘」,完全足夠彌補。


    在能力的幹涉下,西奧多被牢牢鎖定在單超凡的監視下,即便逃走也能夠定點找到他在哪。並且由於夾雜了單超凡的能力和埃莉諾的精神力,所以即便是四階覺醒者來解除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解開的。


    反而在嚐試破解的開始就會被單超凡二人發現,還能順藤摸瓜找到馬紮爾間諜頭子,相信是個聰明人都不會這樣做。


    於是後麵的故事就是三人來到集市了,出乎單超凡二人意料的是西奧多還蠻擅長和人打交道。


    雖說剛開始西奧多是被迫跟隨單超凡二人,但隨著一天的售賣,他的行為舉止反而更加放鬆,一點看不出是被人牽製住的。


    “來一杯熱紅酒,天冷得我手都快凍僵了!”


    一名穿著皮毛外套的中年鐵匠搓著手,大嗓門地喊著。埃莉諾立刻接過一隻陶製酒杯,舀了一勺深紅色的熱紅酒,遞過去時,酒麵上還泛著細膩的熱氣,夾雜著淡淡的肉桂和柑橘皮的香氣。


    鐵匠接過杯子,仰頭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瞬間從疲憊轉為驚喜,然後又猛地吸了一口冷氣:“呃啊——這玩意兒真是神了!喝下去身子都暖起來了!”


    “當然!這可是小林先生的招牌!”埃莉諾得意地抬起下巴,好像也是她發明出來的一樣。


    “真神了嘿!這紅酒也不是什麽高檔東西,隻是多了幾種香料和水果,搭配出來就有這種奇效!”


    “給我也來一杯!” 人群裏立刻有人喊道,緊接著好幾個人紛紛掏出銀幣,要購買這溫暖冬夜的熱紅酒。


    除了熱紅酒,糖炒風語核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風語核被均勻地翻炒著,外殼泛著一層薄薄的焦糖色澤,香味中帶著一絲奇特的清涼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嚐試。


    “這是什麽?風語核?”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厚重天鵝絨披風的年輕貴族小姐,她帶著手套,懷裏抱著一隻迷你的魔寵雪狐,眼神裏帶著一絲好奇和懷疑。


    西奧多立刻換上招牌笑容,微微欠身,語氣流暢地介紹:“這可不是普通的風語核,我們用特製的是焰楓蜜調味,炒出的風語核香甜酥脆,還能帶來一絲微妙的清涼感。”


    小姐聞言,半信半疑地伸手接過了一顆,放入口中。


    “唔……” 她輕輕地咀嚼,緊接著眼睛微微睜大,“……哎?這味道好特別!”


    她的魔寵雪狐似乎也被香氣吸引,湊過來聞了聞,然後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一下她指尖沾到的焦糖。


    貴族小姐被它的舉動逗笑了,隨即對身後的仆從說道:“去買一包,我要帶迴去給父親嚐嚐。”


    旁邊的幾個貴族立刻被吸引了過來,一時間,攤位前多了不少穿著綢緞長袍的年輕貴族,他們一個個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攤位,試探性地詢問:“你們這裏還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當然有。”單超凡淡淡一笑,伸手舀起一杯剛剛熬好的熱紅酒,遞給了一位衣著考究的貴族先生,“嚐嚐這個,今晚的溫暖保證有了。”


    貴族先生微微皺眉,但還是抿了一口,隨即目光一亮:“這紅酒……竟然帶著淡淡的星輝光澤?你們放了星光莓?”


    埃莉諾挑眉:“您還真是識貨。”


    貴族先生笑著點頭,隨即示意身後的仆人:“去買十杯,分給隨行的護衛。”


    西奧多目睹著這一幕,心裏暗暗吃驚。原本他以為這裏的食物不過是普通百姓的玩意,沒想到竟然連貴族都願意掏錢購買,還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這家餐館,還挺有意思的。”他喃喃道。


    然而,就在生意最旺的時候,一道略帶挑釁的聲音突然傳來。


    “哎喲,這不是新來的東方人嗎?新年集會也來搶生意了?”


    單超凡和埃莉諾抬頭看去,隻見一群穿著深色圍裙的夥計站在人群後,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精壯、鼻梁上有道傷疤的青年,他手裏晃著一隻木酒杯,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埃莉諾皺起眉頭,冷冷地問:“你們又來搞事?”


    那夥計聳聳肩,語氣不屑:“新年集會是咱們鐵桶酒館最賺錢的時候,你們這些平日裏不開酒館的家夥也來湊熱鬧,多少有點不合規矩吧?”


    周圍的攤販見狀,紛紛退開了一些,顯然是認識這些酒館的小廝們,不願意輕易卷入衝突。


    西奧多微微皺眉,他雖然對維都尼亞不算太熟悉,但也知道鐵桶酒館是老城區裏最有勢力的幾家酒館之一,平日裏橫行霸道,靠著人多勢眾常常欺負獨立商販。


    他冷哼:“別扯那些沒用的,新年集會本來就允許所有餐館來擺攤,你們酒館沒有資格壟斷。”


    那夥計眼神一冷:“少廢話,今天我們酒館的生意被你們搶了,得賠點損失費才行。”


    周圍的平民客人紛紛低聲議論,有人不滿地嘀咕:“這鐵桶酒館也太霸道了吧……”


    但也有人低聲提醒:“噓,他們手底下可有一群打手,惹不起……”


    埃莉諾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邁步走到攤位前,雙手抱胸,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哦?賠損失費?你們酒館什麽時候變成維都尼亞的稅務官了?”


    酒館夥計被他堵得一時語塞,一揚眉,隨即瞪過去:“你誰啊?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話還沒說完,下一刻看到埃莉諾的臉,連忙喏喏地倒退,聲音從蠻橫三分變得底氣不足。


    “早說您在啊埃莉諾小姐,早生蠔!”領頭人立馬變了副嘴臉,帶著些討好看向埃莉諾。


    前踞而後恭,使得在場的人都發笑了。


    看到埃莉諾沒反應,領頭的立馬怒斥方才出言不遜的夥計,強迫地按著他的頭向單超凡三人鞠了個躬,這才訕訕退下,再不敢多說一句。


    看著四周其他攤位商販豔羨的眼神,單超凡不禁感慨,還是有靠山好啊...


    特洛斯基的說法也不全對,這些歐羅巴人對東方人隻會出於實力上的畏懼,像單超凡這種一階還沒靠山沒背景的覺醒者,多數人還是會冒著利益的風險賭一波。


    就像清晨遇到的宰客,還有現在的保護費。


    幸好單超凡東方人的身份平添一份無形的屏障,還有埃莉諾這個掌控著整個維都尼亞的貴族翹楚在側。


    若是其他人,指不定受到什麽待遇呢!


    貴族們多數抱著捧埃莉諾場的心思來的,昨晚這些中小家族都已得知魯道夫家族來了個年輕人,東方人年紀輕輕就二階,雖然比不上自家接班人的天賦,但在創造力和新意上遠超歐羅巴的這群人。


    所以見到埃莉諾露麵,彼此通信後更加確信魯道夫家族要捧這位小林先生,於是紛紛派人來捧場。


    當然,貴族一多就要清場,單超凡見狀也是知會埃莉諾一聲,趕忙讓這幫貴族不要耽誤正常的集會運轉,平民們還沒吃好喝好呢!


    在維都尼亞的貴族圈子裏,一直流傳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則:“平民的小吃再精致,也不過是填飽肚子的東西。”


    因此,當單超凡的餐館在新年集會上擺攤的消息傳開,許多貴族帶著捧場卻不看好的心態,帶著一點優越感和輕視,出現在了攤位前。


    “聽說那位東方廚師,能做出驚人的美食?”


    “哼,不過是賣些普通小吃罷了,能比得上我們的宴席?”


    “哈哈,有趣,昨晚的招待我當時錯過去了,今天既然來了,當然要嚐一嚐。”


    於是,身著貴族華服、披著絨毛披風的貴族們成群結隊地圍了上來,其中甚至不乏男爵、公爵的子嗣。他們本以為自己隻是象征性地嚐嚐,給足麵子後就拍拍衣服走人。


    但他們沒想到一切都在嚐下第一口之後改變了。


    不到半個小時,晨曦餐館的小吃攤已經徹底被平民和貴族雙重包圍,糖炒風語核幾乎供不應求,熱紅酒更是賣得讓單超凡差點跟不上熬製的速度。


    甚至還有貴族拿著手帕,掩著嘴輕聲對同伴說道:


    “……你說,這家餐館要是能給我家宴會做料理,該多好?”


    西奧多看著眼前的一幕,心情無比複雜。他原本以為單超凡經營的隻是一個平民餐館,可是現在,他的同族甚至比他高貴的貴族們已經被這裏的食物征服了……


    他忍不住看向單超凡,心裏第一次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或許,這家夥能做到更多……


    而除了貴族們的瘋狂搶購外,平民們也都紛紛圍著單超凡的攤位不斷擁擠,若是人數一多定然發生踩踏事件。


    所以單超凡宣布可以購買食譜,並且幹脆地分出一部分交給埃莉諾獨立經營,反正食材也都是從埃莉諾這裏拿的。


    他則悄悄溜迴飯館開飯,達到二階中位後的一波吞服讓他距離上位也不遠了,有人尾隨到餐館也要熱紅酒和糖炒風語核的話就開灶搞點,沒人的話還是進階更重要。


    至於西奧多,還是留在埃莉諾身邊輔助售賣吧。


    果不其然,這一次分流直接讓人數大減,一些開得起價格的貴族們紛紛從埃莉諾手中購買了熱紅酒和糖炒風語核的配方,這種小吃雖然是季節限定,但能逢年過節收割一波平民們對於這群老爺還是很滿意的。


    而少部分有些家資的平民也都將食譜買迴去自己參悟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圍在單超凡攤位上的人變少了,就連集會上的人也越來越少。


    當然是買到配方的人迴去參悟,並且調配食材嚐試製作,然後和單超凡搶占市場。


    這種跨時代的產物自然是越早掌握越能賣個好價格,等後麵都學會了就隻能賣個薄利多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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