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的時刻,沈時恩如何肯停下,含糊地道:「沒關係,等一會兒再洗也是一樣的。」


    「那魚鰾……」


    「你來之前我就備好了。」


    薑桃笑著捶他的胸膛,「虧我今天還覺得你瘦了,想著你過去兩個月肯定是忙壞了。怎麽還有心思提前準備這些?」


    沈時恩不答話,隻是接著親她。


    薑桃頭腦發昏,也終於顧不上說話了。


    厚重的帷帳內隻聽得喘息和嚶嚀聲。


    ……


    夜深人靜的時候,薑桃終於緩過勁來,起身去洗漱。


    沈家的下人雖然還少,但幹粗活的家丁和小丫鬟卻是有的。


    灶上備著熱水,幾個小丫鬟一人提半桶,很快就把浴桶的熱水都裝滿了。


    薑桃看她們不過八九歲的樣子,困得都睜不開眼了還想著伺候,就讓她們去睡,不必守夜。


    等沐浴結束,薑桃披著頭發去了廂房。


    正院廂房裏,雪團兒剛睡醒了,正趴在墊子上伸著懶腰。


    它之前被蕭玨和沈時恩先帶迴了京城,也跟著去了皇宮一趟。


    皇宮裏有個鹿苑,專養珍奇異獸的,也有專門伺候它的宮人。


    兩個月的工夫雪團兒被人精心照料著,體型再大一圈是必然的,因為吃的都是精心為獸類準備的吃食,他的皮毛都越發順滑,摸起來和緞子似的順滑。


    下午晌它才被蕭玨讓人從宮裏送出來,那會子薑桃在忙著看府裏的賬冊就隻陪了它一小會兒,現下看到薑桃特地來看他,它如鞭子一般的尾巴高高豎起,尾巴尖兒打著卷兒,依戀地用頭輕輕蹭著薑桃的手心,


    「明天,要讓你幫我個忙哦。」薑桃笑眯眯地摸著它的大腦殼。


    英國公府內,曹氏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生。


    本想著蕭玨登基了,大兒子迴來了,一家團聚,家裏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可不過短短一天,現實就狠狠打了曹氏一個耳光。


    大兒子是迴來了,可卻把自己歸到了沈家人裏,心心念念想著的也都是他哥他嫂子,親爹親娘反而成了外人。


    昨兒個因為貢緞的事又鬧了一場,英國公氣得提到蕭世南就罵,眼看著這家反而比從前還亂了。


    第二天一早,英國公去上早朝了,曹氏終於得了機會,等到天光大亮了,她喊丫鬟備了一堆禮,再喚來蕭世雲就去了隔壁榮國公府。


    沈家這邊沈時恩也去上朝了,臨走前還把蕭世南喊了起來。


    他前一日說了要教他刀法的,盡管是為了氣英國公才特地提出來的,但既說了便要做到。


    蕭世南頂著蓬亂的頭發被他從被窩裏拎了出來。


    初秋的早上還是頗為凍人的,可他也不敢反抗,吸著鼻子看著沈時恩演示過一遭,然後就在他麵前學著練了一遍。


    他讀書上不成,武藝方麵倒還有些天賦,也有一些底子。


    不過看過一次,他使刀的形上像了四五分,但卻沒有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沈時恩也沒逼著他一天就學會,後頭他去上朝,就讓蕭世南自己練其他基礎的東西。


    蕭世南等他一走就想迴去睡覺,但隨後看到了一直站在自己幾步開外、緊盯著自己的下人,他邁出去的腿隻能蔫蔫地收迴來。


    唉,這種時候就覺得還是從前家裏人口簡單舒服!


    他認命地紮了一個時辰馬步,天光大亮了,正院那邊薑桃起了,找人喚他和小薑霖去用朝食。


    蕭世南軟著腿去了正院,見了薑桃就開始告狀,說:「我起來的時候還是大黑天呢!早上可太冷了,我雞皮疙瘩一身接一身的。隻冷也算了,兩個時辰我就沒歇過。二哥太狠了。」


    薑桃看他哭喪個臉,隻能忍住笑說:「這學習新東西哪有不辛苦的?你看阿楊讀書也是天黑的時候起,深夜的時候睡。不過要是你真覺得辛苦,我去和你二哥說說?」


    蕭世南想笑,但又故作猶豫道:「這樣不好吧。」


    「沒事,我去說就是了。反正也不止練武一條路子。冬天之前衛家也會來京,到時候你就還和從前一樣,和小阿霖他們一道去衛家上課。」


    小薑霖正在小口小口地吃著蒸餃,聞言眼睛歘一下亮了,滿眼希冀地看向蕭世南。


    蕭世南連忙擺手,道:「剛我話還沒說完,我覺得練武辛苦一點很正常嘛!二哥是為我好才督促著我學哩!我又不是不知道好壞的。」


    他是真沒長讀書那根弦,過去一年多雖然日常去衛家上課,但就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做做表明工夫罷了。就那還讓他難受的不行了,千盼萬盼地迴了京,可不想再和筆墨打交道!


    薑桃看他口風轉的飛快,笑道:「你知道就好,你哥早上和我說的,吃完朝食得盯著你繼續練的。」


    蕭世南認命地喝粥吃點心,吃飽了才有力氣練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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