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修建的會不會太……」薑桃猶豫著不知道怎麽說,總覺得就算是國公府也不該這般堂皇。


    「沒事,是小玨畫的圖紙。」沈時恩猜到了她的心思,解釋道:「之前我隨小玨在宮裏住,後又為了家裏平反的事情奔忙,舊宅修葺是他監督著的。」


    聽說是蕭玨督造的,薑桃也就不說什麽了。


    半晌後他們就先去了蕭世南心心念念的水榭,眼下雖然入了秋,但天氣還算炎熱,府中小湖裏的荷花依舊開得娉娉婷婷的。


    水榭就在湖中央,雖然地方並不算大,隻兩間屋子,但推開窗就能把湖中風景盡收眼底,唿吸間都是濕濕潤潤的草木味道,從窗口探出身去還能直接采一把蓮蓬。


    確實是個很雅致的地方。


    蕭世南生怕他哥後悔,進了屋就脫了鞋襪撲到床榻上去,打著嗬欠說困了。


    小薑霖也跟著打了個嗬欠,揉起了眼睛。


    蕭世南就喊他一道睡,然後開始趕人,說:「嫂子也趕了那麽長的路了,快迴去歇著吧。二哥和嫂子分開這麽久,還不快去陪著?」


    薑桃和沈時恩哪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但是自家弟弟唄,也還是和過去一樣寵著。


    「睡吧。」薑桃把窗子關掉一半,擋了一部分帶著涼意的湖風,而後便拉著沈時恩離開了。


    兩人去了正院,奚雲已經把薑桃他們的行李都送了過來。


    薑桃坐在桌邊拆包裹,整理行李。


    沈時恩在旁邊陪著她忙活。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薑桃手下不停,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確實是不高興了,不然也不會之前用那樣的口吻和曹氏說話。曹氏雖然是因為蕭世南的話哭了,但其實主要還是薑桃前頭的做法,讓她覺得自己和親兒子產生了隔閡。


    又整理了一會兒,薑桃把手裏的衣服往桌上重重一放,「怎麽小南就這麽好性兒呢?今天他們夫婦倆的話我聽著都刺耳,還有飯前英國公夫人把桌上的菜肴位置換了一下,把清淡的都換到了蕭世雲麵前。想也知道那些都是他喜好的,我看其中有一道是翡翠蝦仁,明明小南也很愛吃的。若他們不是小南的生身父母,若他們不是你的長輩又幫過你,我真是……」


    薑桃「真是」了半天也沒說完後頭的話,沈時恩便問她:「你待如何?」


    薑桃也不知道如何,反正左右是不會讓蕭世南迴那個家了,但他們偏心也不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大事,要他們的性命也過分了,但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一時間還真想不到該怎麽對付他們。


    「好了不生氣了,」沈時恩把她拉到身邊坐下,輕輕捋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麵子上過得去就成了,既你不喜歡,往後少來往就是了。」


    薑桃被他勸慰著氣順了不少,又忍不住笑道:「說的好像隻我一人生氣而已,剛你特地說傳小南刀法。我看那話一出英國公臉上都僵了一下。裏頭是有什麽說法不?」


    沈時恩抿了抿唇,笑道:「讓你瞧出來了,那是一套古刀法,名字已不可考,但是我家先祖所得,一直在家族內傳承,又經過了先祖幾代人的改良,便幹脆稱作‘沈家刀法’。」


    都叫沈家刀法了,傳給蕭世南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認可他沈家人的身份了。


    這可比薑桃言語裏打的機鋒直接多了。


    「這樣也好,讓他們知道小南是咱家的人,可不是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予取予求的。」薑桃在沈時恩麵前就沒有那麽顧忌形象了,孩子氣得恨恨道:「咱家白撿個好孩子,難受死他們!」


    而英國公府這邊,英國公和曹氏在目送蕭世雲離開之後,想到儼然成了沈家人的蕭世南,心裏確實是如薑桃說的一般——難受死了!


    揮退了下人,曹氏難受得直掉眼淚,「咱家的兒子怎麽就隻認沈家人呢?現下還住到了沈家,時恩還要傳他沈家刀法……我的兒啊,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麽就成了別人家的呢?」


    英國公也是麵色鐵青,雖然他一早打的主意就是讓蕭世南背靠沈家另謀出路,但是這時候的人哪有不重視傳承的?養到十二歲才送出去的兒子,不過在外頭過了四五年,就全然不把爹娘放在心上了,如何讓他不難受呢?


    但不論是把蕭世南送出去,還是給蕭世雲請封世子,那都是英國公決定的,難受他也得忍著,於是他道:「有什麽好哭的?他要真靠上沈家,不認我們這對父母,咱家也不缺他這麽個不孝子!」


    「小南眼見著同他們離了心,老爺怎麽還這般說話?」曹氏看著英國公的眼神裏滿是怨懟。


    英國公也正是氣不順的時候,兩人吵了幾句嘴,就各去休息了。


    入夜前用夕食的時候,曹氏還在時不時地望著門口,想著蕭世南也許是剛迴京還沒調整過來,這會子總該迴家來了吧?


    「娘,別看了。」蕭世雲體貼地給她碗裏夾菜,又說:「娘要實在想大哥,明天我跟您去親自把他接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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