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人不得把你嵐爺嚇死,”司度冷淡道。


    方覺嵐:“……”


    暗中觀察的葉邢舒:“……”


    “既然司先生對自己的實力這麽自信,那我得驗證一下了,”方覺嵐緩緩後退,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看著露出狐狸尾巴的方覺嵐,司度鄙夷道:“嵐爺平常時倒是很會在我麵前裝模作樣,這時候不裝了?”


    方覺嵐:“被司先生撞見這樣一幕,再裝就不合適了吧。”


    “你也知道不合適,”司度狹長黑眸冷冷一眯,將周圍所有部署都看在了眼裏。


    方覺嵐在這一刻直接攤牌,已經做好了要將司度徹底留在這的打算。


    他淺色的眸子微深,繼續後退兩步,手勢一打。


    圍著司度的這些人紛紛舉起裝備,對準他的要害。


    葉邢舒在暗角處,將前麵一幕看在眼裏,沒有動作。


    心裏疑惑。


    方覺嵐和司度真沒有關係嗎?


    如果沒有,又為什麽會有相同的特征?


    隨後,她又想到司度身上。


    跳河裏時,她賭過自己死了直接脫離這個世界,但她沒有。


    或者司度死了,有什麽東西會發生改變,然而也並沒有。


    葉邢舒仰望涼夜,短暫的失神。


    “確定要這樣做嗎?”司度淡然問。


    “司先生,我也不想做到這份上,是你送了這樣一個機會給我,”方覺嵐眸中光影,像冰一樣寒冷,“我和你之間也該做個了結。”


    司度聲如冰水淌過,“我和你之間就無法了結。”


    正是葉邢舒感到疑惑時,附近忽然湧出數道身影,他們都是司度的人,一直徘徊在他的身後,隨時保護他的安危。


    看到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方覺嵐眸裏冰寒被怒火取代,“果然是無法與你做了結,我認輸。”


    葉邢舒:“……”


    不是,你們這麽草率的嗎?


    要不,你們還是打一場,分一下勝負?


    司度不慍不火,“可我想了結你,怎麽辦。”


    緊繃的氣氛繃得更緊。


    葉邢舒心中叫好!


    打起來!


    快打起來!


    方覺嵐眸色再度冷了下來,“忘了費柏全的教訓了嗎?”


    “那是在荒區,現在這又是在哪?你自己送上門的機會,我為什麽要錯過?”司度抬了抬下巴,他的人立即做出最快的反應,摸到了方覺嵐的身後,不遠不近的對著他的後腦勺。


    方覺嵐能感覺身後屋角對上來的危險。


    忍著後腦勺那股涼意,咬牙切齒道:“我可以退一步,司先生提條件吧。”


    方覺嵐識時務為俊傑。


    “你的命。”


    “不可能!”方覺嵐幾乎破聲迴應。


    司度正要下達命令,方覺嵐冷聲警告:“司度,你看看你的身後,我也不是隻有這點準備。”


    聲音還未落,司度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砰砰砰!”


    混亂的聲音傳來。


    方覺嵐的人攻擊被包圍的司度,卻撲了空。


    司度的人跟著一起出擊,放倒了他部分的人。


    他安排在另一處的人也剛剛趕到現場,方覺嵐不敢作停留,分出部分人護著他離開。


    葉邢舒選了一個方向悄無聲息的離開,將身後的混亂隔遠。


    *


    三天。


    整整三天了。


    “顧寒城,”葉邢舒坐在一堆黃土上咬牙切齒的咒人。


    她懷疑顧寒城不在這一帶了。


    “他大爺的,不找了。”


    葉邢舒往後一倒,擺爛。


    不找的時候就冒出來,找的時候,跟金子一樣難挖。


    在地上劃了半邊的沙圖,不時抬頭看樹看太陽,又看腐蝕的樹根,樹枝戳在沙圖的一個位置:“就這了,度哥,我來了。”


    既然放棄了尋找顧寒城,那就直奔司度去。


    葉邢舒來到了靠近大荒區的附近,就在這位置,等著司度的出現。


    一天後。


    “先生,那邊躺著個人。”


    司度的人停了下來。


    司度看清那身打扮,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先散去。


    他獨自走向躺著對著日光的葉邢舒,陰影遮過來時,葉邢舒才眨了下眼,“度哥,候你多時。”


    “想怎麽樣。”


    司度往她身邊坐下,扯了扯沾了血的領子,渾身臭得難受,他都嫌棄自個。


    葉邢舒抽出刀子,坐起來,轉身看著他亮出一口白牙,“愛的紮紮!”


    司度:“……”


    也不嫌棄司度身上沾過別人的血,還有一身臭,因為她也臭。


    隨著葉邢舒突然靠近,司度迅速的閃了出去。


    葉邢舒:“我不跑了,度哥怎麽慫了?”


    “你想幹什麽。”司度肅著容色,再次問。


    “想幹你!”


    葉邢舒衝上來,頂膝,手中冷刀橫劃。


    衝著他的脖子去。


    一道血絲從他的脖子滲透出來,葉邢舒抬刀舔了一下,“味道不錯。”


    司度抬手抹掉脖子的血,冷嗤。


    布著青筋的手,抽出一把短刀。


    他們凝視著對方,從空氣中嗅到了血味帶來的沸騰!


    下一瞬的攻擊,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司度的刀口卡在葉邢舒的腹部,葉邢舒的刀子則是紮在他的胸膛。


    司度另一隻手放在她後腦勺,手指穿插過她的短發抓緊,幽眸晦暗,黑暗與黑暗的碰撞,讓他們產生一種詭異的共鳴,唿吸逐漸同頻!


    葉邢舒在等司度咬下來,像以前那樣……


    然而下一秒,她眼眸微睜!


    唇上忽然傳來疼痛。


    司度咬在了她的唇上,溫熱的舌刮過……


    葉邢舒身形倏地僵硬。


    司度卷走了她唇上的血珠,半退在唇邊,“小惡魔,滿意了嗎。”


    “忘了問……”葉邢舒滿眼複雜,“你有病嗎?”


    司度:“……”


    他咬牙切齒擠出一句:“我潔身自好。”


    “哦,那沒事了。”葉邢舒抬手按住他的臉,一腳踹向下方。


    司度驚得後退半步,葉邢舒這一腳踹在了他大腿根上。


    再差一寸就到危險地帶了。


    看著胸膛的這道冒血的口子,司度森然發笑,“倒是不見你嫌棄姓顧的,葉邢舒,私生活那麽混亂,就不怕染上不該染的玩意。”


    葉邢舒挑眉,臉容微沉:“度哥你這樣真像個妒夫。”


    司度的笑像是自帶一層薄冰,極冷,隨後像是不經腦的寒聲道:“能跟他,那也能跟我,葉邢舒你要試試嗎。”


    “哈?”葉邢舒懵了。


    啥玩意?


    司度俊美的臉繃得很緊,在見到葉邢舒裝傻後,這張臉像冰川崩塌的前兆,上空布滿烏沉沉的雲霧。


    葉邢舒對上滿眼暴風雨的司度,趕緊打暫停手勢:“度哥,冷靜點,有話好說。”


    司度獰笑,“沒什麽好說的。”


    葉邢舒看差不多了,扭身就溜得飛快。


    司度剛追上去一段路,被踹打的五髒六腑一陣翻湧,半跪下來,吐了一小口血。


    泛著猩紅的眼,死死盯著逃掉的葉邢舒,氣得又吐了一口。


    “先生,您沒事吧。”


    附近看了全程的手下,趕緊跑出來。


    司度慢慢站了起來,冷冷道:“無礙。”


    “葉少那邊……”


    “隨他去。”


    司度抹掉唇上的血,想到嚐到的那口血,冷聲發笑,“將人撤迴來,不必再往裏深入。”


    “是。”


    司度緩和了半晌,選了一條與葉邢舒相反的路離開。


    *


    葉邢舒從河裏快速清洗了自己,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任何事,任何人。


    忍著抽離感,找到了一個隱蔽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望著遠處靠近過來的群狼,淡笑間,喃喃道:“有種預感,我會走很久……”


    葉邢舒從教學樓樓頂起來,迴到宿舍內,拿了帽子扣在頭上,到了外麵化妝品店,選了幾樣進了附近公廁。


    出來時,她的麵部已稍有改動。


    不仔細看根本就想不到是同個人,她連走路的姿勢都改變了,監控拍到的畫麵,也不好識別。


    消息壓得再厲害,葉邢舒還是有辦法查到慕家這一天內暗中動向。


    慕家有自己的醫療團隊,她往基因方向查,總能查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等葉邢舒查探出所有消息,她前邊聯係的人打了電話進來,“你要的消息我們已經查到,會發送到……”


    “不必了。”


    對麵沉默片刻,道:“你查到了。”


    “是,你們太慢了。”


    “抱歉,我們得遵守某些規矩,”對方又說道,“黑鷹通過我們向你問好。”


    “也替我向他問好。”


    “有需要幫忙的我們會很樂意,黑鷹買單。”


    葉邢舒微微一頓,“我和他沒關係,不信謠不傳謠。”


    對方:“……”


    他還什麽都沒說。


    葉邢舒:“搞情報就搞情報,別拉皮條。


    對方:“……”


    “你們的報酬會從我賬上劃過去,”葉邢舒並不給對方拉長通話時間,掛斷。


    徐家和慕家聯合出麵,全力醫治徐袇。


    而徐綰有自己的醫療團隊,隨著徐袇被慕家和徐家接走,徐綰消失了!


    葉邢舒盯著徐綰消失這個點,深思。


    想到了黑鷹給她的那個情報。


    基因改造源頭!


    就在京城某個隱蔽的位置,或者說,某個家族內部。


    葉邢舒盯著手機上的京城地形圖,陷入了一陣沉思。


    “同學,這沒人吧,”一道清雅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坐在店裏的葉邢舒抬頭,與1班那位轉學生對視上,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近距離看著這個幹淨清澈的少年人,葉邢舒有瞬間的恍惚,好像自己仍舊身處書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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