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著河水,隨後眼睛瞪大,轉頭不斷的對銀一招手。


    銀一又看不清,隻能看見是河雨浣,不知道在幹嘛。


    但他還是走過去,他還蠻喜歡和河雨浣相處的。


    也許因為她什麽都不懂,又什麽都懂。


    “怎麽了,雨浣。”他眯著眼睛,雨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你快看,河那邊,有人在掙紮,而且馬上就要沉進去了。”


    她語氣一點都不焦急,隻是單純的想讓銀一來看而已。


    因為這樣的場麵,她在千百年來不知道看過多少次,早已經麻木,也不會生出憐憫。


    “哪,哪?”銀一四處看,也沒有看見。


    然後所有人都被驚動了,都在看,可就是沒看見,水澇鬼在哪兒腿都蹬麻了。


    而且他分明感受到河雨浣與他視線交匯,按常理來說,她應該會跳來去救他。


    但他仔細看,她好像隻是在看熱鬧,並沒有要付出行動。


    但凡是換個人,都會想要救他上來。


    見大家都沒看見,河雨浣走到鍾離月珞身邊,與她雙眼對視眼睛一亮。


    鍾離月珞似乎有一刹那與她心神相通,透過她雙眼,她也看見了遠方。


    可她剛看過去的時候,水澇鬼蹬的累了。


    已經沉入河裏麵,那水麵上隻留下咕嚕嚕的一串泡泡。


    她也沒有在意,畢竟在這無心河。


    發生這種事是常有的,也不能破壞人家生態平衡。


    “沉了。”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然後又疑惑的看向河雨浣,剛才那是什麽技法,她怎麽能用她的眼睛!


    “這個隻有主人可以。”河雨浣歪頭解答。


    又跑到銀一麵前,拉他手,試了試,搖頭:“主人你看,他就不行。”


    銀一耳朵裏大概隻聽到“不行”兩個字,爭辯:“我不可能不行!”


    水澇鬼在河裏都想罵娘了,他都在那裏表演溺水半天了。


    他們卻絲毫不在意,反而還在一起討論看熱鬧。


    他開始思考自己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對。


    突然想到他們食腦魔雀可以視霧,但是他們這些普通人不行。


    想到這裏,反思問題,再接再厲,把頭浮出水麵。


    撩了一下自己,那如絲綢般的長發,露出那一雙水汪汪勾人的藍色眼眸。


    上半身穿著勉強可以蔽體的麻衣。


    等到他們的船快靠近的時候,又冒頭在那裏撲騰。


    這下船上的人幾乎都看清了,河雨浣還覺得奇怪,這就是剛才那人吧。


    怎麽又從裏麵冒出來了,可她沒有說穿。


    銀一叫著閻若玉:“少君,有個少年在水裏。”


    等到閻若玉向他走近的時候,銀一又悄悄的說著。


    “少君啊,這一看就是公主會喜歡的類型,要不,就不救了?”


    蘇風君和蘇風淩在甲板上揣著著手,也看清了水裏那人的麵容。


    第一眼就令人十分驚豔,那一張臉可謂是長相絕美。


    蘇風淩眯著眼睛皺著眉頭:“看樣子來者不善。”


    鍾離月珞走過去,雖然也被那容貌驚訝到,但還是想著先把人拉上來再說。


    直接放下一根繩子,套他身上用力一拉。


    沒有那麽憐香惜玉,重重的給扔到甲板上。


    水澇鬼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雙手捂在肩頭,眼神帶著畏懼,畏畏縮縮。


    眉間籠上三分委屈,最後目光落到了鍾離月珞身上。


    蘇風淩上前擋住他的視線,上下仔細打量著他。


    身上那怪異的氣息有些說不上來。


    “謝謝各位的救命之恩,這無心河水實在太冷了。”


    “我坐到了一條黑心船,本想省些路費,結果被他們扔河裏了。”


    鍾離月珞在後麵冷眼打量他,但凡真正在無心河裏泡過的人,應該都不會是他這般模樣。


    不過她倒是要看看,他能給她耍出什麽花活。


    手輕輕搭在蘇風淩的肩頭,把頭探出來,柔聲詢問。


    “公子是哪裏人士,叫什麽名字?”


    銀一胳膊肘捅了捅閻若玉,擠眉弄眼,在心裏與之溝通。


    “你看吧,我就說是公主喜歡的類型!”


    閻若玉瞟了一眼她,她雖然在笑,但那笑容不達眼底。


    肯定是在試探眼前的人。


    水澇鬼把頭微微抬起,仿佛連著抬頭都要做的絕美。


    藍眸蕩漾著微波,慢慢眨眼間,想要把人魂勾了去。


    “迴姑娘的話,我是太淵邊城的人,叫妙卿,做水上生意的。”


    鍾離月珞喃喃重複了“妙卿”二字,笑誇著。


    “好名字,妙筆生花繪宏圖,卿雲繚繞映心湖。”


    妙卿眼眸彎彎,柔情翻湧:“姑娘才是好才情。”


    蘇風淩聽不下去,一手拉著鍾離月珞的手:“什麽姑娘,她是我們的夫人!”


    “哦~夫人?那你這小廝是不是逾越了?”妙卿拿話嗆他


    鍾離月珞輕輕捏了捏蘇風淩的手對他搖搖頭又問。


    “不知道妙卿公子要往何處去,我們也不知道是否順路?”


    “我啊,我要往太陰邊城去。”


    心中卻在想,無論你們去哪兒,肯定是順我的路。


    閻若玉與蘇風君對視一眼,這目的不要太明顯,但還是要裝,蘇風淩冷哼。


    “你怕不是亂說,鬼愁淵都亂了,你還去太陰邊境,有什麽生意可做?”


    “生意人可不管哪裏打仗,哪裏不打仗,這位小廝話有點多呀!”


    隨意的撩了一下自己濕漉漉的長發。


    “妙卿公子,想來還是應該給你正式介紹一下。”


    “這邊三位都是我的相公,那位小姑娘是我們家姑奶奶,那位是我們管家。”


    鍾離月落用手依次指著,眼眸間始終帶著笑意,似乎是在真心與他介紹。


    這妙卿也迴笑,但隻是對鍾離月珞。


    轉頭隻要迎上其他人的目光,他都是那一副冷臭臉。


    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這臉,就不信鍾離月珞不上當。


    他從甲板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就要往鍾離那個方向倒。


    都還輪不到蘇風淩動手,河雨浣就用金瓜錘抵住了他,眸子裏透著危險。


    上下打量他想要把他看透,總覺得他身上有說不上來熟悉的氣息。


    銀一也趁機上前,一把扶住他,與閻若玉來了個眼神交匯,隨後說道。


    “妙卿公子,這邊,這邊,我先帶你去換一身幹衣服,這無心河水沒那麽容易幹。”


    妙卿沒有掙紮,而是在路過鍾離月珞的時候,對她拋了一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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