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翹老高,還有點感謝那童兒的追逐,放在往常,她肯定會拒絕他的。


    這條通道十分的冗長感覺怎麽走也走不完。


    好似走了一圈又一圈,又迴到了原來的地方。


    蘇風淩由於雙手抱著她,沒法在牆上留下記號。


    鍾離月珞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便掙紮著要從他身上跳下來。


    “在牆上一定是有什麽別的禁製,不然我們也不會一直在這裏兜圈子。”


    “姐姐說的是,那姐姐你找這邊,我找那邊。”蘇風淩現在怎麽都依著她。


    兩人在那牆壁上摸索那牆壁上好像有一層厚厚的油脂。


    觸之讓人背後發寒,惡心不止。


    最後,他們在一盞燭火下發現了端倪,這個地方好似有很多人摸過。


    兩人把那塊磚往裏麵一推,仿佛看到水波一樣的屏障。


    隨後,這裏的禁製解除。


    而這裏麵也變成了真實的模樣,什麽牆壁?什麽走廊!


    那可都是用白骨森森累積起來的!


    也不知道這經年累月害了多少人,才會達成這樣的規模。


    蘇風淩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都說鬼愁淵是萬鬼惡鬼聚集之地。


    想到在這邊城,他們也這麽放肆,不知道害了多少百姓。


    隻聽到那白骨累積的牆壁緩緩裂開一個縫隙,裏麵竟然傳來了一股異香。


    這裏是那地下室的後門,鍾離月落又看到了那一口咕嚕咕嚕冒泡的大鍋。


    那個老嫗不知道去了何處,這時候就看到那鍋上麵站著個幹瘦的小孩。


    長得也普普通通,腰間別著個爛燈籠在那裏攪動著鍋。


    如果他們猜的沒錯,這個小孩應該就是疫鬼習榆。


    他身中散發的那些黑氣就是疫病的來源。


    似乎感覺到有人的氣息,他機械式的轉頭眼神有些空洞。


    手中攪動鍋子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你就是習榆!”


    他一直以普通人的麵貌,出現在他們的附近,出現在這整個樓中。


    隻是奇怪他的疫病並沒有感染他們。


    習榆蒼白幹裂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從那鍋中把棒子抽出。


    “你與剛才那個男人不相愛了?不留種了?”


    他說的話十分令人不適,怎麽想象他頂著一個小孩的麵容,竟說出這樣的話。


    剛才那個男人是指蘇風君。


    現在也不知道他怎麽樣,與善盈纏鬥會不會落下風。


    “這難道是你的新歡?也長的好看,種也不錯,留一個吧。”


    “我保證讓他成為最優秀的疫鬼。”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帶著懇求。


    他眼神當中可憐兮兮的,似乎想找些解脫,難道說做疫鬼也本非他願。


    “姐姐莫要被這小鬼頭蠱惑,我看他就是一肚子壞水。”


    說話間,蘇風淩將鍾離月珞往身後帶。


    習榆歪著頭,兩行黑淚從眼睛流出。


    那巨大的棒子被他輕輕鬆鬆拿起來,上麵還滴著屍水,指著二人。


    “已經死了太多人,你們就發發慈悲吧。”他頭哢哢作響,扭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你一個疫病之身,還好意思讓我們發慈悲。”


    “邊境屍橫遍野,你敢說不是你幹的!”


    蘇風淩指尖輕點麵前,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設下一層屏障。


    “是我,嘿嘿嘿嘿嘿嘿……”他張著大嘴,仰天發出詭異恐怖的笑。


    他一會兒笑,一會兒瘋,一會兒哭。


    周圍的黑氣越來越濃鬱,想將他們侵蝕包裹。


    好在這屏障能抵住它黑色氣體的攻擊。


    隻聽到那氣似是有實物一樣敲在屏障上,發出砰的悶響。


    原本那些被他們擊退的童兒們,也從背後冒出來。


    哢吧哢吧,咬著牙齒。


    越來越多將他們圍住,習榆的紅燈籠微微搖晃。


    那些童兒像是受他控製一樣,接二連三,不畏生死,向那屏障上撞。


    這單方麵的抵禦也不是辦法,蘇風淩還是擔心鍾離月珞會受到傷害。


    鍾離月珞看著蘇風淩的雙眼:“就用那一招快速解決他們吧,久違的合二為一。”


    蘇風淩迴憶起那種感覺,還有些美妙,他又趁機偷偷親吻了她一下。


    “姐姐,這樣才可以哦。”


    隨後眼神眯著屏障解開,他身形詭異,仿佛隻看到白光即閃,那些童兒悉數飛到各處。


    在配合著笛聲縈繞,他仿佛感覺身體的疲憊都被抽走,這至少還能再打二十個。


    習榆口吐黑氣,嘴中念念有詞,隨後就從那鍋裏麵爬出來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東西。


    原來那些童兒都是他製造出來的。


    那些新爬出來的童兒,一個二個身體烏青,沒有麵容。


    要麽臉上有個大眼珠子,要麽隻有一張嘴,但是他們好像是循著氣息攻擊,還專門朝著鍾離月珞而去。


    蘇風淩隔的較遠,眼看著那幾個惡心的東西撲向鍾離月珞。


    他踢起地上的一根白骨,直接把那幾個童兒串串,飛到牆壁上插著。


    竟然想傷害她的姐姐,簡直是找死!


    擒賊要先擒王,身體迴旋,腳尖輕點,踩著那些童兒的腦袋,就飛到那大鍋上。


    劍尖指著習榆,習榆兩眼冒著黑氣紅燈籠輕點。


    蘇風淩竟然被擊飛出去,落在地上後退兩步,鍾離月珞扶住他的背。


    “你們為什麽不留下?我不想再當疫鬼了,我好痛,我好累!”黑淚不住的流淌。


    而蘇風淩剛才被黑氣擊到的地方,皮膚進有黑色絲線蔓延。


    仿佛是活的一樣,要往他體內鑽。


    “這是食心疫,沒有救了,馬上就會死!”


    疫鬼嘴角咧出一個恐怖的弧度,仿佛幹裂的嘴角都要撕裂。


    蘇風淩果然感覺到心髒似被人抓住一般。


    瞬間感覺每一個關節像是被絲線纏繞,自己快要變成提線木偶。


    他手中的束衣劍竟然漸漸指向了鍾離月珞,他搖著頭:“不要!姐姐!躲開!”


    他用意誌控製著自己的手,可是根本控製不了。


    他的心越來越緊,他快要喘不過氣。


    關節也十分的疼痛,機械一般向著鍾離月珞靠近。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替代我,那你們就去死吧!”


    習榆桀桀怪笑,隨後自己坐在鍋邊,腳放在那咕嚕咕嚕冒泡的鍋裏遊晃。


    蘇風淩不願,可是束衣劍很快,已經馬上沒入鍾離月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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