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雨浣一錘子掄過去,這下棺材蓋被打飛了,從裏麵爬出個人來。


    妙卿渾身泥土灰頭土臉,再也沒有那一副傾世公子的模樣。


    藍色的眼睛裏麵也蒙上一層灰暗。


    那俊美的臉上也被揍了幾拳,但看出來沒有下死手。


    鍾離月珞不明白,河雨浣這是鬧哪出?


    為什麽她會把他抓到棺材裏,還給他揍成這樣!


    妙卿捂著臉,一臉幽怨,看了一眼鍾離月珞嘴中嘟囔。


    “公主啊,你看看她,哎呦,嘶……我的臉。”


    “雨浣,這是?”


    “主人,他是壞人,他也偷偷摸摸的來。”


    “他還在山桃樹下找到不知道什麽東西,我讓他給我看,他不給我看。”


    妙卿知道鍾離月珞是不會懷疑河雨浣的


    他趕緊從腰間把那一個盒子拿出來,雙手奉上。


    “我真是冤枉了,跳進無心河也洗不清。”


    “我不是擔心公主你的安危嗎?我也得做一個稱職的血包不是?”


    鍾離月珞翻了個白眼,無心聽他們在這裏唱雙簧:“說重點!”


    “就是我後腳跟到這,然後找到宿魔花瓣,在然後被雨浣姑奶奶發現了。”


    “那她為什麽會揍你?”


    “我……我……”他確實有私心,還想當個雙麵間諜,給自己留一絲活路。


    可這下好了,完全被河雨浣掐斷。


    鍾離月珞也多少知道妙卿心裏那點小心思。


    做人上司嘛,就得有緊有鬆。


    隻要沒有危及到他身邊人的性命,多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接過那個盒子,打開一看,果然是宿魔花的花瓣,她又冷冷的看了妙卿一眼。


    妙卿連忙跪在地上:“公主,我知錯了!”


    “可還有什麽其他的信息?”


    妙卿悔恨地把頭扭到一邊,心中嘀嘀咕咕抱怨。


    然後又舔著一副笑臉:“這商宏常與疫鬼習榆通信,說不定……”


    “好了,知道了,如若再有下次被抓到,你會直接變成雨浣的晚餐。”


    河雨浣卻搖頭:“我們河氏不能吃自家人。”說的極為認真。


    蘇風淩卻幽怨的盯著妙卿,覺得他那張臉還揍的不夠重。


    但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又身受重傷,不能胡攪蠻纏。


    但他可以撒嬌啊:“姐姐,他們好吵,我腦袋疼。”


    鍾離月珞轉頭就一臉柔和輕揉他的頭。


    河雨浣歪著腦袋,似乎一瞬間開悟了一樣。


    “主人,我也腦袋疼。”大眼睛眨眨,絲毫看不出她頭疼的樣子。


    人家蘇風淩好歹還會裝一下,妙卿此時想著,要不還是躺迴棺材裏吧。


    鍾離月珞卻沒有理她。


    而是說著:“我們還是趕緊迴去吧,迴去我在好好問你,妙卿!”


    那“妙卿”二字說的極重,妙卿一哆嗦,誇著臉。


    河雨浣卻沒完沒了:“主人,我脖子疼。”


    “主人,我手疼。”


    “主人,腳疼。”


    鍾離月珞無奈:“那我給你揉揉?”


    她對她的手極為眷戀,因為覺得好溫暖,好柔軟,很好吃。


    想著,尖牙差點就插進她的手心。


    等到迴過神來的時候,牙齒也隻停留在皮膚的表麵。


    她慢慢鬆開,然後右轉過去,莫名其妙盯了一眼妙卿。


    妙卿怕她,比起鍾離月珞那種實質性的肉體傷害,他更害怕這種精神壓迫。


    蘇風淩在一旁委屈巴拉,但趁著鍾離月珞不注意的時候,對河雨浣做鬼臉。


    河雨浣同樣對他齜牙咧嘴,而鍾離月珞隻是裝看不見而已。


    鍾離月珞攙扶著蘇風淩,蘇風淩手在她腰間摸了摸。


    她好纖細,感覺隻要用一點力她就會碎掉。


    “姐姐,我重不重?”


    “有點。妙卿,你還能站起來不?”


    “能……不能啊?”他眼睛看向蘇風淩,有些詢問的意思。


    蘇風淩眼神十分冰冷,妙卿又擺了擺手:“那應該是不能。”


    他們四人走在這山桃花林之間,走一會兒,停一會兒。


    其實蘇風淩早就可以自己走,隻是想賴在她身邊而已。


    河雨浣一度嫌棄他走的慢,在休息之間停留了一會兒,她又跑迴原地。


    竟然遠遠的去把那棺材拖了過來。


    “白毛,躺進來,我帶你走,你難道感覺不到主人很累嗎?”


    這河雨浣,在銀一身邊別的沒學到,學到懟人那一套。


    “河雨浣!你是不是在詛咒我!姐姐,你看她。”那楚楚可憐裝的倒是有一套。


    “你們兩個都別鬧了,妙卿,你與雨浣先迴去。”


    “風淩神魂受損,可能要慢些才能迴來,把這花瓣帶迴去。”


    “啊……公主,我與姑奶奶先迴?”


    妙卿既然不想留在他們二人身邊,但也不想留在河雨浣身邊啊!


    “藍眼睛,你要再坐迴棺材裏嗎?”


    她問得一臉認真拉了拉鐵鏈,隨時準備出發。


    河雨浣有個優點,就是蠻聽鍾離月珞的話。


    妙卿連連擺手:“我可以,我可以自己走。”


    他甚至一瘸一拐的自己先走在前麵。


    隨後藍光閃爍在幾株山桃樹上輕點,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河雨浣帶著盒子緊追而去:“嘿嘿,我馬上就要追上你咯!”


    妙卿:……


    看兩人走遠,蘇風淩也不裝了,自己走著。


    鍾離月珞淺笑看他:“怎麽,現在不頭疼了?”


    “嗯,因為剛才是裝的。”


    他倒是坦誠,牽著她的手,又覺得心中空空落落,遂直接攬住她的肩膀。


    “姐姐,這條道路好短,我多想一直走啊。”


    蘇風淩看著道路兩旁的山桃隨風飄落下的花瓣,落到鍾離月珞的發間。


    他輕輕把花瓣拿下,拿起來擋在眼前,然後手指點在鍾離月珞的眉宇間。


    竟在她的眉宇間刻了一瓣山桃花的形狀:“姐姐,你真好看。”


    香氣彌漫,兩人對視,蘇風淩並沒有對她做什麽。


    隻是向前走兩步,轉頭對她伸手:“姐姐,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歪頭眯著眼睛,笑著露出兩顆虎牙,眼睛亮晶晶的滿眼都是她。


    她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永遠嗎……是很遙遠的事,但現在他們在一起。


    他捏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懷中,吹起一陣暖風,山桃花瓣漫天,遮擋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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