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底悄然蔓延,令她一時有些恍惚,竟癡愣在窗前,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南宮鴻煊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眼望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一時間,四目相對,空氣都仿佛凝結一般。


    隻能聽到彼此,“撲通……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南宮鴻煊眼中閃過驚喜,微微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蘇時瑾被這炙熱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心中那不知名的情愫,越發強烈,她難為情地別過臉。


    或許為了緩解尷尬,她出聲輕喚:“雲溪。”


    半天無人迴應,空中獨留一絲氣息,一絲情意綿綿的曖昧氣息。


    她才想起雲溪已離去,她低頭打算關窗。


    當手剛扶上窗框時,一個溫暖有力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我來吧。”


    蘇時瑾的手微微一顫,她抬頭,正對上南宮鴻煊深邃的眼眸。


    “你……”蘇時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想要抽迴手,卻發現自己竟有些不舍。


    南宮鴻煊沒有鬆手,緊盯著她,想要從她臉上找出答案。


    他能看出她有一絲窘迫,還有一點羞澀。


    南宮鴻煊心中有一絲複雜,柔聲哄著:“好好休息。”


    蘇時瑾的心跳得更加劇烈,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混亂。


    她想要逃避,卻又渴望了解真相。


    “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尾音有些顫抖,就像她現在的心情。


    南宮鴻煊輕輕一笑,他鬆開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無法逃避。


    “我想要的,從來就是你的心。”


    這樣近距離看他,仿佛整個人都淪陷。


    他的眼睛,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人臉頰發熱。


    蘇時瑾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還真是一個登徒子。”


    聽到這句話,南宮鴻煊笑得更開心,這話時瑾受傷前也說過。


    他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登徒子麽?或許吧,但我隻為你一人。”


    蘇時瑾見他越說越離譜,氣得扭身就走。


    隻不過那些話,一字一句砸在心房,激起層層漣漪。


    見她害羞,南宮鴻煊在她身後大聲說:“時瑾,我會永遠護著你,無論何時何地。”


    蘇時瑾感覺,冰封的心一點點裂開,仿佛被這幾句話融化。


    窗外,風輕輕吹,一切仿佛都沒變,又好像有些變化。


    淮縣驛站,一間昏暗的屋子裏,床榻上躺著一個人。


    床榻前,還跪著一個老仆,赫然就是沈富。


    他哭的稀裏嘩啦,眼淚鼻涕一大把。


    “大人,你可不能就這麽去了。老爺的仇,你還沒報呢。”


    床榻上躺著的人,就是沈如風。


    南宮鴻煊那一掌,打得著實不輕,幾乎要了他的命。


    當天夜裏,沈如風就開始高熱不退,如今已有五六日。


    沈如風唿吸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沈富皺巴的老臉,浮現出一股道不明的意味。


    他顫巍巍伸出手,想要撫摸沈如風的臉,手在空中頓住。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沈富警惕地轉身,見來人身穿黑色鬥篷,麵容被帽簷遮住,看不清樣貌。


    他手中提著一個古樸的藥箱,散發出淡淡香氣。


    “你是誰?”沙啞的聲音中有一絲警惕。


    黑衣人沒有迴答,緩緩走向床榻,停在沈如風麵前,輕搭沈如風的脈搏。


    沈富不敢再說話,默默注視著黑衣人。


    片刻後,黑衣人取出幾根銀針,快速紮在沈如風身上。


    “你在幹什麽?”沈富忙上前,想要阻止他。


    黑衣人衣袖一揮,冷冷吐出兩個字:“聒噪。”


    沈富直接飛出去,狠狠砸在門板上,當場吐血昏迷。


    黑衣人看都不看沈富一眼,仿佛剛剛隻是趕走了一隻蒼蠅。


    幾根銀針在他指尖飛舞,精準地刺入沈如風的穴位。


    沈如風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黑衣人手法奇特,銀針在他的操控下,似乎有生命一般,隨著他的節奏輕輕顫動。


    半刻鍾後,他收起銀針,從藥箱取出一些藥膏,塗抹在沈如風的胸口。


    藥膏的香氣彌漫開來,沈如風的唿吸逐漸平穩,臉色也從慘白變得紅潤起來。


    黑衣人滿意地點點頭,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掰開沈如風的嘴,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沈如風的喉嚨微微動了動。


    黑衣人站起身,觀察著沈如風的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沈如風的睫毛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睛。


    幾日的昏迷,讓他視線模糊,費了好大功夫,他才看清麵前站著的人。


    他的聲音虛弱:“是你……可是殿下又有什麽吩咐?”


    黑衣人冷冷地說道:“吩咐?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殿下能有有什麽吩咐?”


    “我這次來,是專門來救你的。”


    沈如風掙紮起身,這個動作過大,引得開始“咳咳咳”不聽。


    黑衣人緊皺眉頭,冷哼一聲:“好好躺著吧。”


    沈如風這才止住動作,“多謝殿下惦念,多謝大人相救,下官今後定全力為殿下辦事。”


    黑衣人朝他望了一眼,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他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吧。”


    聲音在空蕩的屋裏,來來迴迴飄散。


    沈如風如此高傲自大,自然感受到黑衣人的鄙夷。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桃花眼裏是屈辱,是不甘。


    這樣屈辱地活著,還不如死去。


    他昂起下巴,那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南宮暉派人來救他,是因為他沈如風還有用處?


    還是因為南宮暉,那奇怪的癖好?


    拳頭越握越緊,指甲深深嵌入,他卻不知道疼痛。


    他雖未生在大富大貴之家,但也是備受寵愛的幺兒。


    他滿腹經綸,本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父親慘死,家道中落,一切都變了。


    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蘇家,是蘇家大房,是蘇時瑾。


    若不是他們,自己怎麽會淪為南宮暉的玩物?


    憤怒像一把火,熊熊大火,幾乎要將他燒成灰。


    他猛地起身,雙手揮舞,像是惡鬼附身,癲狂恐怖到極點。


    沈富睜開渾濁的雙眼,朝床榻上望去,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嚇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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