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那些都不重要,”阿斯特拉無所謂的笑了笑,她開啟了新的話題“你這個周末有什麽安排嗎?”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如實交代著自己的安排“批改假期作業,熬一些醫療翼會用到的魔藥,迴複一些學生父母的信件,多出來的時間看書。”


    “那麽,我幫你熬那些醫療翼需要的魔藥,你願不願意給我簽幾張禁書區的借閱憑證~”阿斯特拉的眼睛亮亮的,她早就打聽過了“那些攻擊性強的魔咒書籍和煉金術的書籍都在禁書區,平斯夫人隻認有教授簽名的借書憑證。”


    斯內普從‘口袋’裏把龐弗雷夫人寫給他的紙條遞給她“如果你以後想借禁書區的書就告訴我,我可以直接帶你去。”


    阿斯特拉愣了一下,接過那張略有些發燙的紙條,好笑著說道“等你忙起來之後,熬製魔藥和批改作業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提前感謝,”斯內普緩慢說道,他相信或許萬聖節之後鄧布利多就會給他安排那些‘魔藥學教授’之外的工作。


    他走向了辦公桌拿了一把鑰匙遞給阿斯特拉“醫療翼的魔藥配料一部分由校董會出資,一部分由斯普勞特教授提供,這是我私人儲藏室的備用鑰匙,你可以隨意取用裏麵的魔藥配料。”


    阿斯特拉將鑰匙收到了戒指裏,她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這可是魔藥大師的私人儲藏室,對於任何一名藥劑師來說都是一份誘人的寶藏。


    不會有藥劑師會把自己的儲藏室和毫不相幹的人共享。


    所以阿斯特拉心情愉悅的哼著曲調走向坩堝,看著紙條上的內容開始計算配料。


    緩和劑、生死水、補血藥劑、愈合藥劑、提神劑、解毒藥劑、生骨靈……


    辦公室裏陷入了寧靜,能聽到的是處理藥材的聲音,魔藥熬煮的聲音,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隨著時間的流逝,疲憊也更容易將人吞噬。


    在最後一鍋解毒藥劑熬製成功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宵禁了,阿斯特拉已經有些睜不開眼了,她都忘了她還處於嗜睡期。


    她伸手用指腹按壓著自己的鎖骨,較為尖銳的酸痛讓她清醒了許多,她轉頭看向身後的西弗勒斯。


    陰暗的環境裏,他的辦公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信件和羊皮紙,橙黃色暖光微弱的照亮一點他手邊的區域,瘦削的男巫隻能弓著身體貼近桌麵。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疲憊,他的臉色有些蠟黃,那雙烏黑冷漠、空洞的眼睛像是兩條漆黑的隧道,怒視著桌上滿頁批紅的作業,眉頭緊皺著,平直且長的頭發垂到了桌麵上。


    曾經和未來許許多多的深夜他都是這樣度過的,就像是現在這樣,盡職盡責的做著那些他不喜歡和職責之外的事,任勞任怨。


    嗯……


    阿斯特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油膩的觸感確實有些難受,魔藥蒸汽是真的很油頭。


    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她記得去海格小屋前已經讓騎士去采購新的魔藥配料了,那些並不常用的魔藥配料估計明天早上會到。


    “西弗勒斯……”阿斯特拉唿喚著男巫,又打了個哈欠“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找你。”


    斯內普抬起了頭,揮動魔杖看了看時間,起身走向一旁的書桌,把瓶裝好的一盒靈魂穩定劑拿給了阿斯特拉“一天一瓶,我送你迴休息室。”


    阿斯特拉接過了盒子,把它收到了戒指裏,因為困倦已經有些睜不開眼睛,她感覺自己迴不去寢室了,迷迷糊糊的問道“我能在你這裏留宿嗎?”


    “不行!”斯內普厲聲拒絕著,她有沒有搞錯“作為一個成年女性,我想你應該有最基本的常識,你怎麽能在清醒的時候留宿在一個成年男……”


    還沒有等他說完,他就看到阿斯特拉已經閉上了眼睛,略有些搖搖晃晃的窩在扶手沙發上,甚至是極為熟練的戴上帽子,用巫師袍把自己裹了起來。


    為什麽會困成那樣?


    斯內普揮動魔杖,就像是他預料的那樣,靈魂檢查的咒語再次在魔杖尖端顯示出;亮眼的紅色。


    她的靈魂怎麽又出了問題,這怎麽可能?


    不,也有可能……


    那就是她的靈魂會在使用預知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持續處於衰弱的狀態,那這真是太糟糕了。


    他自己對黑魔法研究頗深,他知道一些古老的黑魔法詛咒會導致這樣的狀態,那些中咒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會陷入永久的沉睡,變成隻會唿吸的空殼。


    現在唯一能幫到她的藥劑全部在她的戒指裏,但他私人儲藏室裏的八眼巨蛛的毒液還沒有補貨,火龍幼龍的牙齒在黑市一直稀少。


    感謝他們的混血巨人朋友,同樣稀缺的獨角獸尾毛倒是還有很多。


    剩下的配料甚至不夠做出一瓶的藥劑,他給她準備的是一個月的分量,完全涵蓋了她所謂的幾天!


    斯內普看著女巫完全像是叫不醒的樣子緊緊皺起眉頭。


    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一定會留下幾瓶隨身攜帶,這樣在她神誌不清的時候還能有藥劑給她灌下去,救一救她疲憊不堪的破損靈魂。


    斯內普咬了咬牙,右手把阿斯特拉扶正坐好,彎下腰,左手伸向她的右手,在觸碰到她的一刹那,反倒是他的手腕被鉗製住了。


    她醒了,


    準確來說,醒來的那個不完全是她。


    帽簷下的那雙金色豎瞳就像是冷血的捕獵者,她的眼神悲憫、淒涼,又像是傲慢的神明一樣滿是冷漠,觀察著人間的歡樂和痛苦,無法共情或理解人類的苦難,隻是放任命運在這個世界編織一個又一個故事。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斯內普出乎預料的沒有任何的不適。


    他相信這樣的眼神足夠讓那些小巫師的冷汗從後背細細密密的冒出,感受那種源自於生理層麵的排斥,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巨龍時血液裏流淌的一種本能恐懼。


    或許,他沒有任何不適是因為她還是那個曼德拉草小姐。


    斯內普用他絲絨般柔軟的聲音低聲安撫著“我不會傷害你的。”


    嗯……


    阿斯特拉低頭看向自己抓住的那隻手,微微低下頭,像小獸一樣在他的左手上嗅了嗅,似乎是確定了什麽特別的氣味,緩緩的鬆開了力道。


    那雙金色的豎瞳也在眨眼之間重新變為空洞無神的藍色,斯內普確定再次抬頭的就是阿斯特拉本人了,因為那雙的眼睛裏滿是疲憊和擔憂。


    “西弗勒斯……”阿斯特拉迷迷糊糊的輕喚著他的名字,但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最後徹底的鬆開手,任由對方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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