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冬藏完了,駐地並沒有停下前進的步伐,趁著還沒下雪結冰,秦月明指揮著所有人開始開拓荒地,要保證明年開春一家最少有一畝田種。


    建造房子砍伐出了大量的空地,隻要把樹根挖出來,把灌木叢砍了,再讓大青牛拉著犁子縱橫交錯幾次就好,都是體力活,幹活必須免費吃飯,十幾口大鍋一字擺開,蒸的米飯,烤得爐排,燉的是豬肉大白菜或者排骨大蘿卜。


    前山寨暫時由獨立團訓練加警戒,其餘序列除了陳長庚繼續帶人采購,全部加入了轟轟烈烈的荒懇運動,男人刨樹根,女人清理灌木,孩子負責搬運柴禾加壘田埂,十幾個石匠負責挖洞,整個駐地的山崖幾乎全是大石頭,掏個洞就是房間,掏出來的石頭也不會浪費。


    全民大生產的效率是恐怖的,每天都會搞出四五畝的梯田,秦月明明白水土流失的可怕,哪怕地少一些,也要保證田地的護坡穩定,護坡上的灌木能不動就不動,草皮是決不能動的。


    所有新開墾的梯田的地勢都比瀑布下的水潭要低,並從水潭周邊開了引水溝,可以保證播種或者天旱的灌溉。


    在這個險要的群山中,一群人正在通過勞動改變自己的生活,相比外麵的人心惶惶,這裏無疑是安寧和幸福的。


    “團長,飯菜都好了,開飯吧”!


    秦月明吹起了哨子,所有人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排著隊等著打飯,一人一個大海碗,一勺子白菜一勺子蘿卜,吃米飯都用的從鬼子那裏繳獲來的罐頭盒子,吃爐排的直接抓在手裏,沒擺什麽桌子凳子,坐在石頭上的,蹲在地上的,一上午的勞作很累,都吃的香甜可口。


    秦月明隻要了一碗蘿卜,三四塊排骨被影兒搶去了一半,搶別人的要被哥哥罵的,自家哥哥沒有問題,嫌米飯麻煩,秦月明抓了兩張爐排。


    “不夠再過來盛啊!鍋裏還多的是”。


    鍋裏排骨和豬肉不多了,但蘿卜白菜湯還多的是,能保證一人一碗幹的一碗稀的。


    秦月明剛吃完點上煙,小誌走過來了,給自己盛了碗蘿卜湯抓了兩個爐排。


    “小明哥,上山的繩梯搭建好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月明猛的站起來。


    “這麽快,你先吃,我去看看”。


    說起來都是眼淚,從瀑布東麵到山頂隻有二十多米的高度,秦月明一次也沒上去過,後來小誌爬上去拴了繩子,自己想爬的時候被師姐看到了,嗬斥了一頓還發了狠,再往上爬腿給打折,任小誌描述的千花亂墜也不如自己瞅一眼。


    果然繩梯搭建好了,懸崖上改開鑿了落腳點,有兩個凸起的位置還鑿了歇腳的休息點,不讓自己爬,結果師姐先上去了,過分。


    順著繩梯一路攀爬,這些日子功夫一直沒落,輕鬆無比。


    第一次見到上麵的情況,和自己在下麵看的完全不同,本以為隻有一些小樹和雜草,但看著和原始森林差不多,中間靠南的位置竟然還有個大水池子,幾百平米大小,怪不得能生成持久的瀑布


    “小明,好地方啊!我感覺把這一片灌木雜草清理了,又能開出來幾十畝地”。


    “師姐,想沒想過怎麽收啊!


    “傻子,讓石匠鑿一條台階上來不就行了,幾十畝地呢,不值得麽”?


    “師姐,整個這一片北高南低,之所以瀑布不斷,除了這個大水池子,主要是因為樹木的落葉和雜草留住了水分,真要是種了地,這個水池變成土黃色的不說,水流也堅持不住多長時間的”。


    師姐沒怎麽聽懂,她又沒學過初中地理,哪裏知道什麽水土流失之類的問題。


    “算了,愛種不種,我去北麵看看”。


    秦月明跟著師姐圍著這一片山頂繞了一圈,很壯觀,也很奇特,大小百十畝地是有的,主地勢呈一個北高南底的凹型走向,沒有特別高大的樹木,但每棵樹都很紮實,樹木,灌木,雜草,和下麵的碎石土壤一起,留住了降雨下來的水分,緩緩的滲透到了南麵的水池中,這也是瀑布那邊不下雨也有水流的根本原因。


    “小明,真不打算種地啊”!


    秦月明扒拉開水池北麵的雜草,折了根粗樹枝挑開了土層,扒拉了幾下碎石頭,沒過一會,下麵溢出了涓涓的細流。


    “師姐,種地的話得把灌木叢砍了,太陽會加快水分的蒸發,土層碎石中的水分留不住,瀑布也堅持不了多久,冬天還有雪水吃,等來年春旱,可能整個駐地就要斷水了,說了你也不懂,這片山頂不能動的,不過有時間搭建些木屋子,白天做警戒哨還是不錯的”。


    見小明說完走了,師姐留在原地恨恨不已,好久沒有暴揍小明了,感覺手又癢癢了呢。


    秦月明感覺到後背涼涼的,山上有鬼麽?不排除這個可能,不會特麽的是個古墓吧!那可就太惡心了,畢竟喝了幾個月的水了。


    迴頭仔細琢磨了片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哪個不長腦子的會把墓地建在這個上麵。


    “師姐,走吧!過了年再上來研究一下,建幾個小木屋,或者掏幾個石頭房子也行”。


    1938年11月23日,農曆十月初二,節氣小雪,下午開始刮起了強烈的西北風,狂風嗚嗚的從山澗中唿嘯而過,氣溫在急劇下降。


    第一場冷空氣來襲,秦月明吹響了收工的哨子,已經整出了七八十畝地了,新來的住戶每家一畝是綽綽有餘了。


    風越刮越大,秦月明圍著駐地檢查屋子,透風要及時處理,不然一旦寒潮來臨,住在裏麵的鄉親們可要遭罪了。


    檢查完一圈天黑了,感覺身體都快被凍透了,乍一降溫,還真的有些受不了。


    迴到自己的房間,洗刷了鍋灶準備搞火鍋,牛肉羊肉,罐頭,大白菜,簡單質樸,隻要有辣椒花椒都能變成無上的美味。


    “小明,又準備偷吃是不是”?


    “師姐,怎麽可能,還沒準備好呢,準備好了怎麽可能不喊你,辛苦一趟,去把影兒先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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