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夠想象在這黑暗的深處又有著這樣的一座城鎮。看樣子應該是這裏的淵化生物借助著人類遺留下來的城鎮進行了改造,鎮子看起來雖然破敗了一點,但這些依舊無法掩蓋它曾經的輝煌。


    自從踏入這座城鎮開始,黑狐就顯得十分的著急,四處奔走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看著四周到處都是灰黑色的屍體和黑色的殘骸,付功常警惕了起來,在這死域中【規則】似乎不怎麽靈敏,一具屍體的完全消失的時間肯定比三個小時要長但是肯定不會超過一個係統日。


    這也就說明就在不久前,這裏的原主淵狐一族跟入侵的虛界生物打起來了嗎?這麽說那小家夥是出來尋求幫助的?


    沒有理會向前奔去的黑狐,付功常來到了一具淵狐的屍體的身旁,仔細的檢查了起來。當付功常發現屍體基本沒有消散的時候,眼瞳猛地的一縮。按照這個速度,在屍體消散之前就會被完全虛化,這一刻,付功常想到了守在城鎮門口的兩隻虛獸,難怪感覺它們像是被多個生物組成的。


    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惡心感,付功常決定先撤出這片城市,這裏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化作另一片虛災的誕生地了。怪不得每次王永每次談到虛都如此嚴肅,按照現在這個樣子,隻要與【虛】的戰鬥中有傷亡出現,那【虛】就永遠不會被耗盡,更何況這裏還不是虛界,是死域啊!


    很難想象在虛界中與這些虛獸戰鬥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也不難想通為什麽第一次虛災會給整個人類社會帶來如此大的衝擊力。


    付功常可不想在這把自己的小命押進去,活著才是一切的基礎。眼瞧著付功常已經轉身開始往迴走了了,遠方突然傳來了哭聲。說是哭聲,實際上隻是嗚嗚作響的鬼嚎,付功常隻是感受到了其中濃鬱的悲傷,將其判斷為了哭聲。


    一時間付功常竟有些不忍離開,就像是一個人在廢墟之中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一樣,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同情心迫使著付功常迴去一探究竟。


    本著隻要自己速度夠快,應該是能夠在這裏的屍體虛化前離開的想法,付功常踏著浮雲步向著哭聲的方向跑去。


    ——此時的黑狐正倚在一隻更為龐大的的黑狐身上,那隻黑狐看起來就十分強大,紫色的花紋幾乎將身體布滿,身體也不再是無形一般的漆黑色。


    可即便是這樣的強者,在四隻同階的虛獸圍攻下拚死一隻後,也很難在活下去了。傷口處的漆黑仿佛是潑灑了的染料一般在它身上擴散將他身上的‘顏色’不斷的吞噬著,照這樣子要不了多久它就會重新歸作【無】。


    它並不害怕死亡,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以及著這片被虛汙染的屍骸,如果不妥善處理的話恐怕會為下一次虛災埋下伏筆,可它能夠怎麽樣呢?這裏的【淵】力合起來都快有一個小池塘那麽多了,自己女兒的身體肯定是塞不下這麽多的,上哪去找這樣大的‘容器’。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低著頭的狐王抬起來頭正好看見了正在向這個方向走來的付功常。


    ——僅僅是看上一眼,付功常就感受到了來自遠方淵獸的巨大威壓,要不是看在之前的小黑狐還趴在哪,付功常差點掉頭就跑。主要是此時它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那像虛空一樣的漆黑在身上蔓延使得本就不善的樣貌平添了幾分兇性。


    也就在這時,它抬起了頭,漆黑的瞳孔與付功常的雙眼對視在了一起,沒有想象中的壓迫感,反倒是從對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絲親切,就像是一位流浪異鄉的浪子在陌生之地撞見了老鄉一樣。


    付功常壯著膽子往前走去,那隻虛獸張口想說些什麽,付功常感覺自己好像聽得懂,至少是能夠感受到那種急迫的感覺,可每當付功常仔細去聆聽的時候,就隻能夠聽到嗚嗚嗚的聲音。


    著急的付功常直接將自己的頭靠在了它的嘴邊迫切的想要聽清它到底在說些什麽,雖然會錯了狐王的意思,不過誤打誤撞的巧合之下,付功常還是靠到了狐王的嘴邊,然後狐王直接一下子‘吻’下來了。


    就算還隔著一張麵具,付功常還是被這種奇特的行為嚇了一跳,講真的,就算是此時的狐王趁機咬付功常一口付功常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詫異。


    做完了這一項動作之後,狐王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所有死去的淵獸的身軀都開始消散,化作一粒粒黑點向著付功常奔來。


    心海內,小青蛇看著湧入的黑色小溪不禁咂了咂嘴,如果這些黑色的水就是所謂的【深淵之力】,小青蛇低頭看來看自己‘腳’下的這片深不見底,寬不見界的黑色淵海,那這個家夥到底算作什麽呢?他的身上為什麽會有著這麽多的【淵】力?這注定是一個沒有人能夠迴答的問題,至少現在沒有。


    伴隨著那些黑點的湧入,付功常也在不斷的接收著它們的記憶,有那些如何在這片死域中生存的技巧,有那些戰鬥中的製勝小招,還有對付功常來說最為重要的生死之戰的經驗。


    當然這之中更大的記憶比例是有關生活在這的日常,不知不覺中,付功常那黑白色的麵具上白色開始被紫色替代,而黑色也在逐漸向墨紫色轉變,從暗處看去那一片一片黑紫色交錯在一起,讓付功常整個人都多了一分神秘的感覺。


    再次睜眼的時候,付功常的眼神變了,仿佛就在剛剛過了十幾年一樣,那清澈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份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滄桑。


    隨著付功常手臂前伸,小黑狐跳了上來趴在了付功常的肩上。下一秒付功常就消失在了原地,同樣是浮雲步,這次用出來的感覺與以前完全不一樣,很明顯,付功常與幻界的聯係又深了幾分。


    從黑狐王的記憶中,付功常看到了事情的緣由,有四位強大的虛獸一同偷襲了黑狐王,而黑狐王拚盡全力擊殺了一隻,重創了一隻,而剩下的兩隻則對小鎮進行了無差別的屠殺,才造就了付功常眼前的慘景。


    而作為接受它們力量的代價,付功常需要將那三隻虛獸全部殺掉,負則——付功常會很內疚,嗯對,本來還以為會有什麽契約詛咒之類的東西,但黑狐王好像十分的信任自己。難道它就不怕自己拿著東西就跑路了嗎?真是的,搞得現在付功常都愧疚起來了,感覺自己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一樣。


    不管怎麽說先在附近找找那隻受傷的虛獸,看能不能夠趁它病要它命,要是等他恢複實力了,恐怕就不好對付了。


    付功常按照記憶中的地圖將死域分成了abcde五片大區域,經過一輪地毯式的搜索,已經排除了ade三片區域依舊沒有一點收獲,也是,受了這麽重的傷,應該早就跑了,權當是給自己熟悉一下記憶中的招式吧。就在付功常稍作休息後準備起身前往b區時,c區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


    我去,又是哪位大能,敢在死域中出這麽大的動靜,不要命了。看方向也不遠,付功常打算過去看看碰一下運氣,萬一遇上了呢?


    然後就真的遇上了,最主要的是它真在追的那個人自己還很‘熟’,那是趙慧寧吧。


    付功常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趙慧寧看樣子還能抗一會,但那隻虛獸的樣子屬實不太妙,長相看樣子像是人馬,隻不過是鹿頭同時胸前還多出了一對大鐮刀。


    之所以說他的樣子不太妙是因為此時的它雙鐮被黑狐王咬斷了一隻,而剛剛趙慧寧又不知道用了什麽東西將它的半邊臉連同著鹿角一同炸沒了。


    付功常本來是打算等那隻虛獸與趙慧寧死拚之後再撿漏的,可如果那樣做的話,恐怕趙慧寧會被【虛】給汙染,付功常不知道被虛獸殺了會怎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能,那必不是什麽好事,甚至跟那奇怪的‘灰死病’有著密切的關係。


    付功常不是什麽大慈善家,可自己畢竟嫖了別人那麽多裝備,放任不管不太好吧。


    ——趙慧寧知道自己這樣一個人闖進死域很危險,但她畢竟找祖爺爺要了一個庇護項鏈,按理來說就算這次救不出父親,也至少能全身而退,誰又能夠想到在這死域的外圍能夠撞見一隻相當於‘黃紋級’的虛獸,最主要的是它還暴走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它受了很重的傷,這給趙慧寧的逃跑創造了一絲機會,再硬抗了它幾刀後,趙慧寧將身上的所有消耗一股腦的全部用了出去,結果隻是重創它沒能夠完成擊殺。


    再次被重創的虛獸徹底發狂開始了自爆式的攻擊,趙慧寧開始被壓得節節敗退。


    傷口處的【虛】已經開始侵蝕自己了,趙慧寧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性能在急速下滑。


    巨鐮一揚,趙慧寧又一次被劈飛出去,不同的是這一次趙慧寧已經沒有力氣將那隻巨鐮彈開了,看著逐漸迴落下的巨鐮,趙慧寧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著死亡到來——一切都結束了,她要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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