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習習、秋色宜人,念祖、山娃、山梅和咚咚已進入初一,仍然是同校同班。這個周末中午,一幫孩子都跟著劉婭翠在香之都東店幫工。


    高歌到來時,見他們有模有樣的迎接賓客和端盤傳菜,初三的蓉蓉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指揮著弟弟妹妹,覺得很是有趣。孩子們一天天長大,生活在優越環境裏卻能保持身心健康,這與父母的正確引導不無關聯。一起在卡座就餐,孩子們知道不應大聲喧嘩,蓉蓉和山梅還是要和爸爸親熱夠的。


    巡視的劉婭翠端莊優雅、大方從容,進入卡座就變了樣,逐個親吻一番才恢複端莊離開。九年歲月,她的山村少婦氣息已蕩然無存,高雅的氣質與風韻俏麗逐日遞增,還多了獨特的眉目傳神。幾位紅顏知己中,唯隻有她在繼續努力學習、繼續提高自我,吳美蘭都感歎快被她超越了。


    飯後與孩子們交流互動一會,高歌心滿意足離開,利儂科技新到的進口設備正在安裝中,他必須親臨現場看看。


    走出城區,迎來的是一片金黃稻田,廣袤無垠、稻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這條直通利儂公司的專用通道,自從與省道連通後車流量大增,明年將會擴充為四車道城市馬路。憧憬未來的高歌正在中速行駛,在一片秋色裏任思緒天馬行空。


    突然,前方一輛黑色轎車在急速超車時出現失控,伴隨著一連串急刹聲向吉普車迎麵撲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帶來天翻地覆的碰撞,絢麗的秋陽在劇痛中化為一片黑暗。


    第三天上午,高歌才在嚶嚶哭聲中蘇醒。


    “我的兒呀,你終於醒了,媽都被你嚇死了。”師母的聲音首先出現。


    模糊的視覺先後顯示出許倩她們的身影,還有眾多的姐姐和嫂子。走廊上是滿滿的人,很多分公司經理都來了,項峮自然是在其中抹淚。


    “算你命大,吉普車被路邊大樹攔住,如果被撞到水渠裏,我今天就是寡婦了。嗚嗚嗚。”許倩後怕的痛泣道,馬上被嶽父母阻止。


    得知高歌蘇醒,兩位醫生速來察看,請求家屬不要留下太多,傷者需要安靜休養。醫院的壓力也大,一二三號人物和衛生局局長都給院長打過電話詢問傷情,一再要求必須集中最好的人力物力全力搶救高歌。


    這次高歌是身遭重創,身體多處骨折和外傷,好在頭部受傷不算嚴重。肇事者已當場身亡,他是因為急於趕赴清水縣城,看望在醫院搶救的母親才導致這場車禍。鑒於肇事者已車毀人亡,報廢吉普車被折價賠償三萬,在處理個人賠償事宜上,許倩隻要求對方家屬賠償一百元以示懲罰。


    孩子們都不知道爸爸發生了車禍,隻知道他去了外地考察還要出國一個月。彭大喜和姐姐姐夫是在次年初被通知的,此時的高歌已能下病床走動了。彭大喜在兩名獄警看管下到來,一年多的獄中生活使他淡然了很多。雖然瘦了一些,但精神狀況很好。


    “丫的,你這家夥嚇死人也不怕償命。月娥通知我時,我全身都被嚇軟了。你放心,我這一年來還不錯,似乎有了很多收獲。我一人一間囚室,看看書什麽的也方便,勞動改造早適應了。這本書我看了三遍,你好好看看吧,我倒是覺得你就是活生生的丁元英一個。”


    高歌接過書,發現是很有爭議的那部《遙遠的救世主》小說,這主要歸功於電視連續劇《天道》的影響力,隻是看過多集後就被停播了,看來是有點難言之隱。高歌一向不怎麽關心國事和政治,認為國家有專門的人去關心,作為小老百姓關心這些純屬徒勞。所以,他一心隻想著如何更好的贖罪,如何讓企業更加完善,如何讓家人和員工們的生活更加美滿。


    當然,國家有難那是必會出手,基本道理還是懂的。這次汶川大地震,金逹集團不就捐贈兩百萬和送往災區四大卡車物資嗎?人若是都不愛國了,那豈不是國將不國。


    卜姐和大姐夫在年底時第二次來看望,第一次來時,高歌還處於昏迷狀態。


    “臭小子,日子不錯嘛,被人照顧得心寬體胖。”姐夫進來就象征性踢了一腳站在病床邊的高歌,被卜姐製止怒瞪一眼。


    “看看你這小牲口被人護得。好好養傷,估計春節後就沒什麽大礙了。今天來是提前給你招唿一聲,你也知道,兵工廠遷去省城已有九年,一大片就那麽荒廢在那裏。那時很多人還參加過建設,當年中學生的我都幹了幾次義務勞動。


    這九年雖有兩家企業想介入,考慮到我們永陵市交通不便,該地方又偏僻又是死胡同而放棄。再這麽拖下去,那裏必將成為一片廢墟荒地,你說我能不管嗎?還是那樣,不管你怎樣去操作,能恢複到以前的繁榮就行了。


    先給你提個醒,以前市農機廠搞出過新產品,當時的農業廳還給予了高度評價,隻是後來不了了之,農機廠也在1997年倒閉。你不妨先和以前的技術人員做做交流,看看今後能不能從農機生產入手。農,天下之本,務莫大焉。


    全國農機生產企業雖然有很多家,但質量不如人意的居多、粗製濫造廣泛,品質優、功能全、能耗低、效率高的農機不多見。建議你還是按照利儂公司的方式來,要就不做,做就做最好的。這次就不要搶時間了,慢慢來,爭取精雕細琢打造出一個聯合工業區來。怎麽開發由你們決定,市政府隻有三點要求:一、不許破壞環境;二、不許搞房地產開發;三、不許產生汙染。”


    聽完姐夫一番言論,高歌真有些悸動,那可是一大片區域呀!“姐夫,您真是辛苦了,給我挖這麽大個坑,您是不是想掏空金達集團的家底呀?”


    哈哈哈。卜姐大笑,姐夫氣歪了臉。“臭小子,長能耐了是不?老子要不是看你有傷在身,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康複了就給老子去準備,五年之內必須要全部建好,老子退休前幾年就盯著你不放。”


    “您講點理好不?一分錢也不給,還逼我做這麽大的事,真以為我是財主呀?我身後還有兩萬張嘴和兩萬個家庭呢!那個二愣子又在監獄裏,我一個人當這個家容易嗎?真是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姐夫,要不這樣,我不當您舅子了好不?”高歌裝可憐說,卜姐已是笑得喘不過氣來。


    “行,等我退休那天,我倆就斷交。”姐夫笑道,拉著卜姐離開。


    說歸說,既然事情已敲定,高歌也沒法推辭。不然,這麽多重量級姐夫,每人一句話都會將他給震死。在醫院閑來無事,趁秀秀幫他洗衣之際,高歌打電話叫賀軍來一趟,哪知陳婷與他一同進來。嗯,不錯,兩人很般配。


    “陳婷,看來調你去集團當財務總監影響你了。”高歌玩笑道。


    “影響什麽?做不了你的女人,天天能見到你也不錯呀,我是剛才在樓下遇到賀總的。一周沒見你,晚上又多了很多夢。”陳婷大方親吻兩下高歌,看得賀軍心癢癢的。


    “兄弟,我又有新麻煩了。你盡快確定好接班人,軍工廠那個爛攤子由你去打理。先找以前農機廠幾位技術員了解些情況,看看能否確定生產農機項目。必要時還是要去國外看看,把境界放高一點。還是那樣,要就不做,做就做最好的。怎麽樣?”高歌問。


    “利儂那邊不需擔心什麽,我先抽空了解一下情況,如果可行,再組織一支機械、農業、建築、規劃、營銷方麵的人才隊伍開始運行,能迴歸機械本行也是我理想中的事。”賀軍隨口道。


    “時間抓緊就行,但也沒必要操之過急,求穩依然是至關重要,這點希望你能明白。近幾天先去軍工廠現場看看,不要一點底都沒有。此事事關重大,康複後我也會去現場細看,但願到那時你能有一個明確方案。”


    高歌信任地看向賀軍,知道他有能力挑起這副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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